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被子倒是做成了人形,然而里面塞着的是枕头。
彭……
一声炸雷猛地想起,将孟辞惊得原地跳了起来。
她风一般的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边换衣服,一边快速吩咐着两个婢女。
一个守在院子里,准备热水,剪刀,伤药等物。
一个马上叫上管家,一起去京兆府报案。
叮嘱完两名婢女如果被人问起,该怎么回话后,她一秒也不敢耽搁,冲入了电闪雷鸣之中。
刺杀的地点就在朝阳街,距离将军府,不过是几百米之遥。
真不知该说沈绎是男主光环护体,还是艺高人胆大。
从侯府出去,往后拐,再前行一小段就到了。
孟辞发足狂奔,出了侯府,瓢泼的大雨就淋了下来。
可没有办法。
眼下去马厩牵马反而浪费时间,还要惊动太多人,她怕自己赶不上。
打更人躲在屋檐下,看着穿着一身浅金华服的年轻男子,在漫天大雨空无一人的长街中全力奔跑,心中暗道:这是哪家的贵公子,半夜里犯了疯癫!
如此一想,倒是回过神来,将手中更鼓重重一敲,拉着长长的调子:子时已到,平安无事!
孟辞全身已经湿透了,衣服太繁重,吃了水后黏在身上越发重,如同在泥泞中行走一般。
可她必须要穿的鲜亮些。
夜晚光线不好,她不确定等会会是什么状态,穿的明亮点,方便交手的双方将她认出来,不至于被误伤!
绕过一个拐角,她听到前面刀剑相交的声音。
叮叮当当,被时不时的炸雷和连绵不绝的暴雨声劈的七零八落。
月黑雨骤,是杀人的好时间!
她的这个便宜兄长,会挑日子!
一道巨大的闪电将漆黑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也将交手的现场照亮。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五六个人,想必都是南五公子的车夫和侍卫。
南家历代武将,战场拼杀,武功高强。
南五公子更是这一辈中的翘楚,他身边的那几个侍卫,个个武艺不凡。
然而这些人,此刻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只剩下喝了不少酒的南五,持枪与刺客对峙。
他的武艺适用于战场,大开大合,力道卓群,长枪往前递时,孟辞甚至能听到猎猎的破空之声!
一身黑衣,黑布蒙面,身法利落,一边躲闪一边回击的,便是沈绎了。
孟辞倚着湿漉漉的墙面,越走越近。
心中焦躁不已:京兆府尹的那群废物,为何还不来?
双方战的难解难分,毫无缝隙。
若是往常,沈绎怕早就割了南五的项上人头,然而此番他受了重伤,表面瞧去无大碍,实则内里空虚。
这影响了他的速度和发挥。
久战必然吃亏。
反观南五,一开始因为酒意,他有些控制不住,可如今大雨一淋,加上一阵战斗,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越战越勇!
不能拖了!
白色的闪电劈过,已经摸到马车边的孟辞清晰的看到沈绎的眸子眯起,里面杀意汹涌澎湃。
他脚尖一点,突然高高跃起,消失在骤然的光明之中。
直视闪电,四周再恢复黑暗,人的眼睛会有一瞬间的失明。
高手过招,这一瞬便可定生死!
闪电光芒隐去,沈绎的身影再度闪现,如幽灵一般,手中长剑直指南五的胸口。
这一剑下去,必死无疑!
京兆府的人不知道在哪,就连本该挡剑的南歌也不见踪影。
此番男女主还没有互相看对眼,一旦这一剑刺死,这个故事接下来如何发展,恐怕会完全失控。
那自己可就玩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孟辞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霍然而起,一个侧身,就挡在了南五的面前。
沈绎显然是看清了她的脸,长剑微微一凝。
可招式已经用老,完全撤退已是不可能。
叮……
长剑刺入她的左胸,发出细细的一声撞击声。
她早做了准备,胸口用三层铁甲护住了。
然而她还是太小看这一剑的力道,她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的砸了下胸口,体内气血翻涌,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血沫子飞出很远,有几颗飞到了对面沈绎的脸上。
钉在他的眉心,凝成一抹艳红。
不过很快又被大雨冲刷干净。
孟辞勾了勾嘴角。
很好!
挺公平。
她前两天被喷,此刻便喷回去了。
南五已经反应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惊诧不已:“孟公子,怎么是你?”
沈绎的眸子阴晴不定,捏着剑的手微微发颤。
那是气的!
南五战场拼杀过的人,心性何其坚定。
迅速摸了一把孟辞的脉,发现她并无性命之忧后便捏着长枪,要再度迎敌。
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孟辞忙一把靠着南五,将全部的力道都卸在他身上阻碍他行动,无声的对沈绎做口型:“快走!”
“快走,京兆府的人就来了!”
“快走,求你!”
长街的末端,已经隐约能听见脚步和喧哗声。
沈绎深深凝了孟辞一眼,腮帮子绷的紧紧的,有那么一瞬,孟辞觉得他像是要给自己喉咙来一下,送自己彻底上西天。
然而他最后却是转身,干脆利落的离开。
孟辞拖住南五,不让他追上去。
只要他不追,京兆府的那些辣鸡根本不可能抓得住沈绎。
这时候,本应替哥哥挡剑的南歌也终于出场,见到满地的尸体,还有孟辞弱弱的躺在兄长的怀里,她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听说是孟辞帮兄长挡下致命的攻击,南歌一把握住孟辞的手,双眸泫然欲泣:“辞哥,我从前总说你弱不禁风,不像个男人,是我错了。”
她说着,还给自己狠狠的来了一巴掌:“辞哥,我知错了!”
她还要给自己来一下,孟辞倾尽全力握住她的手腕,喘的像是拉风箱:“傻姑娘,打肿了脸可不好看!”
你是女主,你要是毁容了,你跟沈绎的感情线还怎么进展呐?
孟辞说完这句,感觉就要双腿一蹬,升天而去。
然而就在此时,南五的一句话将她拉了回来:“南歌你让一让,我要将他抱到马车里,给他脱衣服看看他身上的伤!”
脱,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