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朗身边的侍卫已经下水。
沈绎站起来,手里捏着一把小石子。
不能让他们发现那个洞!
可阿辞为何还不回来?
正是焦心间,水面咕咚咕咚的开始冒泡。
很快,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探了出来,可不就是孟辞那张巴掌大的脸。
她脸色绯红,眼眶也是红的,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控诉道:“兄长,我与你说过了,我跟小五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就算是我哥,你也不能管这么多!”
等她表达完自己的态度,才恍然发现汤池里还有许多“饺子”,她脸色更红,将身体缩进水里,只剩下头露在外面,怯怯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语气带着七分难受三分不满:“可是看我笑话还没看够?”
慕容朗温声解释:“阿辞莫要误会,本宫是担心你们兄弟闹起来,沈兄没有轻重伤了你!”
孟辞撇撇嘴:“兄长再生气,最后也是骂骂我,不会对我动手的,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还请……”
她扫了一眼池子里的一干侍卫:“我要起来更衣了!”
“阿辞起便是,此处又没有外人!”
你就是外人啊!
孟辞皱眉看了一眼形势。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些侍卫还在那左摸右摸,很显然是想查看水下是不是有猫腻。
沈绎也发现了这一点,沉声道:“殿下,我弟弟是个受!”
慕容朗???
“那意思便是,他的心态是个女人,你们这一群大男人的……”
饶是慕容朗镇定,此刻的嘴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
再待下去,便有要吃良家少女豆腐的嫌疑,他瞧了一眼明月,明月给了他一个眼神。
慕容朗叹息道:“是本宫思虑不周,你们速速起来,退出去吧!”
走出门口后,慕容朗压低声音问:“水下可有异常?”
明月摇摇头:“并无异常!”
“与隔壁汤池相通的那个洞,查过没有?”
与此同时,沈绎也在说:“刚才刨出来的洞,要尽快堵上!”
以慕容朗的机警,说不定刚才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属下在水中摸来摸去。
孟辞裹着小绿递来的披风出了水,扯着嘴笑了笑:“没事,我刚才已经堵住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是一边后退一边堵的。
所以才耗费了这么多时间,差点将自己憋死在里面。
好在原主这身体抗造,女配么……
若是没有好身体,怎么能天天作死还坚持几百章呢!
沈绎盯着孟辞,眸光有些复杂。
这么危急的时刻,换做寻常人恐怕早就乱作一团,蠢弟弟竟然还能想到将退路堵住。
真是……
呕……
他的嘴角又渗出了鲜血。
孟辞大骇,惊恐不已的扶住男人的胳膊:“兄长,你没事吧,怎么又吐血了……我扶你回去,咱们赶紧找个郎中看看!”
沈绎体内蛰伏的毒,一到冬日便容易发作。
今日来回奔波杀人,本就气血翻涌,之后见了孟辞与南五那般情态,怒火之下,体内气血压制不住,毒性爆发。
刚才他一直忍着,此刻危机暂时过去,那毒便开始作妖。
见孟辞小脸上全是担心,沈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勾唇笑了笑:“我说过,一定会死的比你晚!”
孟辞狠狠剜他:“你别说话了,我扶你回去!”
沈绎摇摇头,推开她的手,自己扶墙站好,道:“门口还有人,我不能露出疲态。我们一起回院子,你去……你让小绿去找南五过来!”
“找他干嘛?”
“打一架!”
“你都这样了,还要打架,你这样打不过他的!”孟辞急急一跺脚,“我跟你解释过了……”
沈绎擦去嘴角血渍,冷笑一声:“我会打不过他,哪怕就剩下半条命,我也能弄死他!”
唉哟,我的老天爷。
这时候你为什么就这么有胜负欲了?
孟辞关心则乱,倒是小绿这时候脑子清醒,凑过来问:“大少爷,您是不是要掩盖自己身上的伤?”
沈绎点点头,戳了一下孟辞的脑子:“你如今连个婢女都比不上!”
孟辞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三人回到院子,影子从房梁上翻下来汇报。
一见沈绎的脸色,他大惊失色赶紧问:“大少爷,您是不是旧毒……”
“刚才发生什么了?”沈绎截断了他的话。
“有人来搜过这个院子了,几乎是一寸寸地皮翻的,反正院子里也没什么猫腻,我便任由他们搜了!”
沈绎点点头:“很好,短期内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小绿,去叫南五来,要大张旗鼓一点!”
小绿应声而去。
南五来的很快。
院门关着,但是众人在门口能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打斗之声。
屋顶都仿佛要掀翻。
最后南五走的时候,胳膊上和脸上都有伤,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有好事者问,他跟沈绎到底谁赢了却也没有得到答案。
南五走后不到两刻钟,明月便带着大夫过来了,说是今日出了这么多事情,太子殿下吩咐,给所有人都把一把平安脉。
无事自然最好。
有事的话,便可以抓药吃一吃,散散风邪。
沈绎身上的确有伤,还有中毒的迹象,然而眼下这一切,都归于刚才与南五的一场打斗之上。
慕容朗不会知道,从头到尾,沈绎都没有动手,与南五打的天翻地覆的,其实是穿着沈绎衣服的影子。
不过双方事先商量好,影子并未受伤,倒是南五为了做戏逼真,被影子用内力震了一巴掌。
天衣无缝。
孟家的这对兄弟身上,找不出什么疑点。
慕容朗开始自我怀疑,莫非是感觉出错了?
此时,宋柏适当的提醒:对于事情的结果,一开始不要在心中有一个预判,因为那样一旦预判错误,可能会让真正的敌人逍遥法外。
且孟辞跟南五之间的感情纠葛,早先就有传闻,细细一查便能知道,不像是今日为了转移视线故意捏造的。
慕容朗思量之下觉得有道理,总算将视线挪开。
孟辞觉得这短短的几个时辰,过的像是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夜色姗姗来迟,院门却哐哐哐的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