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蔷薇花的香气阵阵扑鼻,温容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花瓣散开,随风而落,随着他飘飞,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真切,唯有他最心爱人的笑脸如此迷人。
这场景,他曾在梦里见了千千万万次。
“卿卿……”
烈九卿灿烂一笑,娇嗔道:“阿容哥哥,你倒是快一点啊。再不来,我可不饶你了!”
温容喉咙翻滚,这一声声甜丝丝的阿容哥哥直叫得他心头发颤。
许是温容总是不来,烈九卿气哼哼道:“你再不过来抱抱我,我就生气了!”
温容一直紧皱的眉宇全部松开,他低声笑笑,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多大了,还要人抱?”
“我再大,也是你的宝贝,要你要宠着的!”
温容知道这是梦,可只有梦里,才会什么都拥有。
他可以长命百岁,她也可以笑颜如花。
一切仇恨、权利,一切阴暗、痛苦,这些都不用顾及,他可以肆意的放纵自己去爱她,让她一直幸福快乐就好。
烈九卿伸手,指着花海尽头的小院说:“阿容哥哥,我们回家吧?”
“好。”
就算这是阵法带来的霍乱心神,温容仍旧拒绝不了烈九卿,“我们回家。”
烈九卿用力点头,“嗯,回家!”
她拽着温容走在前面,娇声问:“阿容哥哥,这一次,你是不是不会走了?会一直陪着我?永永远远陪着我?”
温容唇瓣轻颤,哑声道:“会,会一直陪着你,永永远远陪着你。”
烈九卿回眸,“那你可要说话算话,不可以再丢下我了。”
“不会丢下你。”
“轰隆隆——”
随着时间流逝,阵法开始剧烈的变动。
宥泽脸色一变,越来越担心,“老师进去已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
镰仓和玄衣对视一眼。
刚才阵法变动,温容恐怕是陷进去了,触动了阵法。
只不过他们都很清楚。
温容午夜梦回最害怕的是什么。
烈九卿是他的心魔,是因为温容最想和她过一辈子,却永远没办法做到。
他最想给烈九卿的是这一生安稳无忧、平安顺遂,但这对于普通人再普通不过的愿望,对他而言却是奢望。
过去无数次,温容会在濒死时说下遗言。
字字句句烈九卿。
无人不知他深爱烈九卿。
这份深爱已经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否则的话,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李多福说过,“烈九卿活着,温容就会活着。”
这一句话,足可见烈九卿在温容心里的重量。
少年情动最是干净纯粹,何况那时不懂风花雪月就已经放在了心上。
困住温容的是他对自己的苛刻和心狠,还有对烈九卿小心翼翼地爱怜和疼惜。
镰仓错开眼,玄衣主动解释道:“应该快了。”
宥泽年纪小,心性自然不如他们,“老师从前都没成功过……”
玄衣拍了拍他的肩头,目光暗了又暗,“放心吧,他有分寸。”
温容一直都是清醒着陷进去。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他愿意走出来。
小院里种着一棵合欢树。
树下,烈九卿看着温容肩头,憧憬着未来,“阿容哥哥,等我们成亲了,以后还会有孩子。你说,孩子是女孩还是男孩,会像你还是像我?”
温容瞳孔剧烈的颤动,一点点充血,痛苦的低喃,“孩子,我们的孩子……”
阵外,整个皇陵都开始震荡,大片大片的石壁坍塌。
玄衣蹙眉,“糟了,这次好像有些严重。”
镰仓唇角紧抿。
温容他心里还藏着一件事,一件可能此生没办法再开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