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蕊珠发飙

沈清还是第一次来太学。

站在太学门口,朱红色的院墙,上头盖着颜色鲜艳的琉璃瓦。

院墙里头柏树苍苍,时不时传出朗朗的书声,门口偶尔有出入的先生和学子,每一个不说长相如何,但都是气质文雅。

沈清一个金泽书院的先生,都不得不承认,比起太学来说,金泽书院的学子就跟不同时期发芽的韭菜似的参差不齐!

不过,就是这样的学子,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未来奋斗。

从而考出了令人难以忽视的成绩,超越了这些享受着优渥教育条件的太学学子!

沈清想到这里内心生出一股浓浓的自豪感。

她并不觉得,金泽书院的学子就差了太学多少。

就跟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哪怕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农家女,也不觉得那些达官贵人就一定比她强一样!

沈清带着蕊珠等人下了马车,和太学的门房报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门房不敢怠慢派人进去通报,沈清便暂时在他门口等候。

蕊珠等人虽说一直在京城生活,却也是第一回来到太学,对眼前的一切很是新奇。

“少夫人,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太学?比我想象中还要气派不少,得亏跟着少夫人,否则作为女子,恐怕一辈子也无法踏足此处。”

“是啊,太学这样好,也不知道金泽书院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明算科的所有学子都中了进士。”

哪怕是不关心科举的丫鬟们,也都知道去年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事件。

沈清对自己的身边的丫鬟从来不拘着,都是她们喜欢说什么便说什么,主仆之间关系自然很轻松。但她身边的丫鬟不是张重山精挑细选的,就是镇国公府的家生子,比不上大家闺秀,比一些小门小户的姑娘却都要强上不少,自然用不着沈清操心她们的谈吐礼仪。

可就是这样,几人说着话,却也招来了外人的白眼。

“太学是学子们读书的地方,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这里成何体统?身为女子不知检点,站在太学门口调笑,不是故意来勾引学生的吧?”一个苍老刻薄的声音响起。

沈清闻言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只见一个长相眼熟的老太太,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一脸厌恶地看着她们。

沈清愣了一下,见到这老太太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些眼熟。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多,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人。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太学的门房也是饱读诗书的老书生,只因考不上进士,便干脆来太学看大门。

老门房也是有廉耻心的,几个姑娘家规规矩矩地站在这里,不过笑着说了几句话,就被说成了这样,门房赶紧上前解释:

“高老夫人,您怕是误会了。这位是金泽书院的沈先生,今日特地来拜访梁老。这几位姑娘都是沈先生府上的丫鬟,正儿八经的大户人家,并非您想的那样。”

老门房不但是替沈清解释,也是替他自己解释。

几个姑娘在高老夫人口中如此不堪,那自己又成了什么?

这要是传出去被人误会了,他还有没有脸在太学看大门?

沈清听门房这么一喊,顿时也就想起来了,这刻薄的老婆子,不是自己在昌平侯府教训的那一位,又是哪一位?

没想到高老夫人上回吃了瘪,好了疮疤忘了疼,居然直接犯到她头上了。

高老夫人听了门房的话,拔高声音说道:“什么女先生,不就是为了攀高枝好嫁人?说得这么好听,其实就是为了勾引男人。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别以为玩点小花招,旁人就瞧不出来了。告诉你们,我可生了一对火眼金睛,你们到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我管不着。可谁叫我儿子是太学司业,这闲事我还真就管定了!”

沈清不理她,没想到这高老夫人还来劲儿了。

她正想说话,就见蕊珠闻言收了脸上的笑意,立刻走到沈清身前来,将她挡在后头。

“呸,不知哪出来的糟老婆子,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不知羞耻的东西,你也是个女子,左一句勾引,右一句攀高枝儿。不过年纪大了些,别以为我们便不敢拿你怎么着。要是还张着嘴胡言乱语,便把你今日的话,说给太学里头各个学子的父母听,让那些老爷夫人们睁开眼睛瞧瞧,你这只老狐狸精平日里在太学是怎么带坏他们的儿子的!”

“你,你这个小蹄子……”高老夫人没想到蕊珠一个斯斯文文的小姑娘,骂起人来竟然这样泼辣。

她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又好似真的害怕蕊珠到学生家里头告状,指着蕊珠说不出话来。

蕊珠可不怕高老夫人,打断她的话道:“你可知道我家少夫人是谁?我家少夫人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再敢有一句不敬,便让我家世子好好问一问你那好儿子,高司业!”

提到高承德,高老夫人不敢再说一句话,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这个时候,梁宗光派来接沈清的学子赶到太学门口,恰好看见这一幕,顿时一脸抱歉地上来向沈清行了个礼。

“沈先生,我是梁老派来接您的。高老夫人她年纪大了,脾气有些不大好,您没有事吧?”

那学子愧疚不已,他是梁宗光的门生,沈清是梁宗光的客人,他来得晚了,居然让客人在太学门前被人滋扰。

太学的学子们多少都知道高老夫人的德性,不过是看在高承德的份上,再加上高老夫人确实年纪大,能忍让的就都忍让了。

“这位公子不必紧张,我们都没有事。不过是高老夫人脑子不清醒,便让我这丫鬟将她骂醒了罢了。”

沈清对着这学子温和一笑,这学子来得实在太巧,正好听到蕊珠骂人的话。

也难怪瑟瑟发抖,不自觉地拿袖子擦汗,是生怕自己失了待客之道,也被蕊中骂得狗血淋头吧?

谁知,学子听了沈清的话,不但没有轻松下来,反倒整个人绷直了身体,生怕行差踏错,惹了沈清不高兴。

“沈先生说笑了,老师已经在太学里等候多时,还请沈先生随我移步去见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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