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韦恩斯三号的一天
接近天亮的时候林肯醒了过来,苏瑞把一只手和一条腿搭在他身上,睡得正香。他很清楚这种姿势的含义,占有欲,女人都是如此,即使对于这样小的姑娘也没什么区别。
他稍稍坐起来一点,女孩立刻发出不满的咕哝声。他帮她盖好被子,苏瑞翻了个身抱住那团棉制品,继续睡。
林肯点着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她。少女身体的触感他几乎都快忘记了,刚结婚那会他和琳赛闹得最厉害,两个人都不懂得退让,在床上完全是打架为主。但是苏瑞无疑要比琳赛漂亮很多,柔软的腰线和细细的脖子都很让他痴迷,□的时候她会迷迷糊糊的,发出小猫一样的□声,偶尔也会突然警醒过来,想要压制他,扑腾来扑腾去,但总是不成功,这点让林肯尤其喜欢。他觉得自己稍稍理解了古书里面对女人的描述,男人其实也热爱处于统领者的地位,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可爱聪明、却又只能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的时候,她让他的心里充满了爱恋。
林肯很清楚自己跟她在一起是个错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只是在逗她玩。其实他很后悔,尽管从看到苏瑞的第一眼,他就存了这个心思。十月底的时候他吓唬她的话,也并不全是假的,而如果关系只停留在那个层面,如今就不会有这么多令人烦恼的思绪了吧。苏瑞成长的速度是惊人的,仿佛只要伸出一只手拉她一把,她就会长出一对翅膀飞到天上去——他曾经梦想过无数次教育自己的女儿,不单单是为人处事的道理,也说不定包括赛艇。可最后竟然在这样一个毫无关系的年轻情人身上实践,却是一件颇为讽刺的事情。
议长的邀约越来越频繁地送到公爵府上,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这种事可以拖延,譬如说,以思念亡妻的名义——天知道,他都快忘了那个女人的模样,除了她愤怒到极点时,眉毛竖起来的样子——可终归避不开。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于是他坐起来,披了件柔软的浴衣,走进厨房打算开始做早餐。在过去十几年的婚姻生活中,他从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不论是以帝国公爵还是首相丈夫的身份,做饭都是件荒诞的事。好在上学的时候他厨艺课分数非常高,如今也能应付得过来。他做了煎蛋,和烤培根以及新鲜蔬菜一起卷到切片面包里,做成简易而营养丰富的三明治,接着他把牛奶稍稍温热了一下,把麦片和葡萄干倒进小碗,一起端到餐桌上。
“你应该叫我的。”苏瑞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走出卧室,“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你……”林肯斜了她一眼,想起上次她“帮忙”之后厨房里悲惨的场景,以及那些倒霉的古董瓷器,“你还是算了吧。”
“呵呵,”苏瑞尴尬地笑了一下,坐到餐桌旁边,“说句实话,你做的饭比学校餐厅的强多了。”
“是吗?”林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水准比他家的厨师不知差了多少,“我倒觉得只是勉强能吃而已。”
“嗯……”苏瑞一边往嘴里塞三明治一边含糊地说,“其实女院的餐厅已经不错了,比我们中学的强——初级学校那个哪里是给人吃的东西!”
“我也有点印象,”林肯笑起来,“她们好像就是把各种‘营养物质’打成糊状物,我那会觉得自己像是畜栏里的牲口。”
“以后我当了议长,第一件事就是改革初级学校。”苏瑞从食物中抬起头,威严地说道。
林肯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议长”二字,讥讽她道:“下议院落到你这种傻妞手里,国家就完蛋了。”
苏瑞对他吐舌头:“走着瞧!”
整个早晨林肯在存在与虚无的思辨之中度过,他最近开始翻阅古代哲人的书,确实感觉到男性与女性在关注问题上面的区别。相比之下,女权时代的哲人更注重实际,思维细腻,关注点偏于事物之间的联系;而古代的哲人却热衷于陷入纯粹思维的世界,男性喜欢把自己崇高化,变成一种虚无缥缈高深莫测的东西。就他自己而言,还是比较喜欢近代的观点,这种关于世界究竟存不存在,事物究竟是在眼前还是具有折射偏差的思考,想太多会让人陷入疯狂——同时他也在怀疑,那样的言论是不是男性在掩饰自己的无知呢?
“男人是不是……”苏瑞选择着用词,“从本质上还是喜欢这种书籍的呢?我是说,哲学、历史之类的。”
“那么女人呢,关注这些的又有多少?”林肯反问她,“其实这些要看个人。男校里的蠢货一抓一大把,基本上,你可以把所有的都归为垃圾。”
“你讨厌他们?”
“说不上讨厌,”林肯摇头,“但是无法沟通是真的。”
“那你肯定没有参加兄弟会。”苏瑞坐到他腿上,开始咬他。
“参加那种组织的都是最为纯粹的白痴。”林肯不屑地说道,伸出一只手想阻止她的胡闹。
苏瑞抬头盯着他,心里想起克莱顿,他是费罗男子大学兄弟会的会长:“很极端的观点——我希望你对姐妹会没有相似的看法。”
“不很了解,”林肯把书放下,直接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不过看你的状况,离白痴也差得不远了。”
她伸出两只手抵在他的肩膀上,说不清是要推开他还是要扒住他,很用力是真的。林肯低下头去吻她的眼睛,引发了更加激烈的反抗,于是他不得不坐起来,无奈地抓抓头发:“你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苏瑞鼓着腮,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扑到他身上去,膝盖顶着他的肚子,脚踩在他的腿上:“我想要你。”
“不行,这样不行。”林肯抓住她的腰,翻身死死地按住,“你太贪心了,小家伙。”
“我应该在上面。”她不满地摇头,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犬齿,她的门牙平而整齐,就更显得那两颗牙十分危险。
“不是在我这。”他很坚决地说。
苏瑞一甩头,扭扭屁股跳下沙发:“那就算了。”
到了午后,苏瑞扛着吸尘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林肯回房间写读书笔记,她曾经很缠着要看他写的东西,但是被坚决地拒绝了。转眼是下午茶时间,林肯放下笔,有些慵懒起来,于是点了一根烟,坐在床边发愣。
一个黑白相间的东西出现在门口,林肯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是苏瑞:她戴了一对夸张的毛绒兔耳朵,身上的衣服——如果那种东西能够叫做衣服的话,也是相同的材质构成的。低胸的白色毛边中央是一个红色的蝴蝶结,下面是黑色的紧身衣,直接连到两腿之间的一根……嗯……细细的布条上,两条腿上是网纹长袜,到了大腿中部变成一圈圈蕾丝,用几个小夹子接在紧身衣上,脚底下踩了一双极夸张的黑色漆皮细高跟鞋。
——那种东西完全可以用来做凶器,他混乱地想着。
“本来应该是圣诞礼物——现在作为新年礼物好了。”苏瑞侧过身,作出一个俏皮的姿势,露出屁股后面那一团白色的毛绒尾巴,动作夸张,脸却是绯红的,“希望你喜欢。”
“你怎么……”林肯结结巴巴地说,“你从哪搞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兔女郎装……”苏瑞三蹦两跳到他身边,一脚没踩稳,生生摔在他怀里,然后抬头,脸红得更彻底,说,“大西国的国粹。”
“上帝保佑大西人。”林肯把烟丢在一边,指尖感觉到那种滑溜溜的织物触感的时候,他打了个寒战,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不喜欢?”苏瑞皱着鼻子看他。
林肯没有回答,他直接把她拎起来,一只手从腋下绕过去托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则扶着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吻住她的唇,接着狠命地揉那团绒毛尾巴。
“我觉得你挺喜欢的……”苏瑞还在呜呜地说话,他用身体压着她,又用手和腿支撑着她,这种姿势让她不得不把胸挺得很高,重心后仰,然后把两只手挂在他的脖子上。
“你想把我的腰压折吗?”没过多久,她就有点撑不住了,抗议道。林肯还是没有回答,直接把她丢到床上去,飞快地解自己的浴袍——在家里穿这种衣服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苏瑞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看他的**,然后吹了声口哨:“很漂亮。”
林肯从背后抱住她的腰,把脑袋埋在她略带香气的头发里,另一只手就想去解她的衣服。但是摸索来摸索去不得其法,颇郁闷地坐起来:“这破玩意怎么脱?”
苏瑞对他勾勾手指,翻身凑到他耳边吹气:“不用脱,笨蛋。”
“我听说在男权社会最保守的年代,妻子在睡觉的时候会用布料把全身上下包严,只在需要的地方开个洞……”林肯努力冷静自己的思绪,叨叨唠唠地说着,低头研究关键部位那根该死的带子,好容易解开,“……我觉得这东西有异曲同工之秒。”
“倒不如说男权社会的审美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突然尖叫,“你在做什么!”
林肯觉得那个费了很大力气才看到的地方长得颇为乖巧可爱,没忍住便低头吻了下去,被苏瑞一鞋跟狠狠踹在肩膀上,登时钻心地痛。他在床上打架经验丰富,又容易生气,一时火大就使了全力压住她。苏瑞拼命挣扎,却奈何不得这比她重上一半的男人,便四处乱挠。林肯对女人最怕这招,她们长了十只可怕的凶器,运用得异常灵活,令人毫无办法。只得抬起头来,一只大手抓住她的两只小爪子,用嘴唇堵住她的嘴,然后托住屁股猛一挺身深入她的身体。
苏瑞眯起眼睛,手上放松了些,下身却绷得更紧,软绵绵地哼哼着。这种时候她们总会安静很多,林肯很老道地想着,没有那么多奇怪的问题,不会闹,也不会打人——真不错。
网纹袜上的蕾丝随着两人的动作摩擦着他腰,让林肯格外兴奋。他吻着她的脸,小巧的鼻子,漂亮的眼睛,还有那两只傻乎乎的长耳朵;她的高跟鞋也让他很兴奋,那种东西让她看起来很危险,男人喜欢征服危险的东西。
□来临的时候他几乎把她的尾巴揪下来,苏瑞喘着粗气趴着,她最后还是想尽办法骑到他身上来。林肯也觉得有些累,倚在床头点了一根烟,却被苏瑞抢了过去。
“这玩意到底是怎么抽的?”她歪着头,把烟雾吞到嘴里,然后试图咽下去。
“傻妞。”林肯又拿出来一只,然后对着她嘴里的烟点燃了,一只手放在她背上,另一只手把烟灰缸放到床头。
“你觉得嘲笑我很好玩是不是?”苏瑞又试着吞了一口,却不小心呛到,咳嗽起来,长耳朵在低头的时候蹭着他的脖子。
林肯摸着她的背:“这种东西别学,烟全都是垃圾。”
“在你眼里什么不是垃圾。”苏瑞不满地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变成令人陶醉的柔美颜色,黑色的眼睛藏在睫毛的阴影里,安静朦胧,好像一片虚无的梦境。
心里轻轻一动:“你不是。”
“……我还以为我是‘最纯粹的垃圾’。”苏瑞想起他昨天对她的评语。
“好吧,我之前说的不对。”林肯低头亲了她一下,“你是别的一些东西。”
“是什么?”苏瑞鼓着腮,“是什么是什么?”
林肯笑了,挠挠她的头发:“小傻妞。”
“也没有比垃圾好多少……”她更加不满了。
林肯没回答,把她的烟熄掉,接着是自己的。然后他缩到被子里,轻轻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嘴里轻声哼着古老的曲调,就好像抱着一个孩子,毫无□的感觉。苏瑞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赖在他怀里,那个怀抱安稳而温暖,仿佛可以为她挡住一切。
很多年以后,苏瑞站在帝都的顶端,还常常会想起林肯,可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所有的记忆只剩下那个拥抱。她会时常把它拿出来,悄悄温习一番,然后再放回自己的心里。
她想着,不管怎么样,那一瞬间他们曾经相爱过,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们,冒个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