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喜欢的人

“你怎么……”话说到一半,洛七弦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破坏掉眼下这个得来不易的画面。

他以绝对的姿态,将她护在身后,似在用行动表明:无论是谁想动她,都必须先经他这一关。

此时的她,仿佛透过眼前的伍允则,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不问青红皂白一心只为她着想的大男孩儿。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维护的感觉了。

趁现在,还未被伍允则察觉到,再让她多看两眼……

其实,刚刚洛熙要掌掴她的那一巴掌,洛七弦并非没有办法抵挡,她之所以没有做出行为去拦阻,是因为她觉得,这个打,她该受。

尽管洛熙作为母亲不称职在先,但洛七弦身为儿女,却不能不为母亲尽孝。

而今日,她不光违背了母亲的意愿,且与母亲发生了争执,尽管这非她所愿,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都切切实实的发生了,但若要让她为尽一个当儿女的责任,而像那些“妈宝男”一样强迫自己去接受母亲给与的一切安排,她做不到。

让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像一块听话的木头那般,被操控在手中行事,那样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是以,她宁可受这一记打。

看到伍允则出现的那一刻,洛熙眼里明显划过了一丝异样,但很快,她就想通了:“怎么,戏还没演完?”

这嗤之以鼻的态度,听得洛七弦和伍允则两人都不由分说地蹙起了双眉。

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倒不是说她的用词,而是那种姿态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语气,甚至比之洛七弦当初回洛家时,她在对萧岚予所作出的那句评价,还要不堪入耳。

其实,若论伤害性和侮辱性,此番这句话和当初那句“不入流的戏子”,并不相上下。只不过,因为伍允则在洛七弦心里的地位更重,是以,在她眼里只看得到伍允则。

自然,关心的也只有他。

在此之前,伍允则对洛熙的第一印象还停留在入场的时候,但接触之后发现,果然第一印象都是用来打破的。

而从不上网冲浪的伍允则,并不知道网间流传的那句话:“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洛熙之所以这样说,跟她之前的不辩解也有一定的关联,她确实给自己留足了后路,但其中并不不包括伍允则这一条,或者说,并不抱有希望他会来。

可就是这条万万不可能实现的退路,实现了!

但毕竟是伍允则的出现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她不知道他会配合自己到什么地步,只能在私底下悄摸摸的拉拉拉伍允则的袖口,示意他:配合一下。

也不知道,以他们时隔多年的默契,他能不能意会到自己动作中的含义。

须臾过后。

并未出现她脑海中上演的甩袖离去的场景,这让她的心中一喜。

于是,趁此机会,洛七弦赶忙打蛇随棍上,将手缠在了伍允则的臂弯里,然后向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南潇递了一个眼色,之后看向洛熙,道:

“我之前跟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说得就是他。”

角落中,南潇看着好友这一幕完美的“借题发挥”,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转身离开。

看来,不需要她来进行下一步了呢!

这话一出,伍允则的肢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幸而洛七弦的注意力不再这上,不然她肯定能发现这一不同寻常之处。

闻言,洛熙眼神明灭不定,似在探究她这句话的真假。

得出答案之后,洛熙开始迅速打量起伍允则来,那种目光真的很让人很不舒服。

“你是哪家的公子?我好像从未见过你。”

真是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是我让他来的,他并非什么公子,只是一介普通的打工仔。”洛七弦语气有些敷衍。

“你觉得我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吗?”洛熙直言道。

伍允则的浑身气度超然,一看就非普通阶层的小喽啰能造就的。

洛七弦:“……”

洛七弦猜不透洛熙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选择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了一句:

“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至于这场订婚的去留,我确实无从干预,但你也强留不住我。”

说罢,拉起伍允则的手便走。

伍允则跟在后头,看着洛七弦的身影,和两人扣在一起的十指,他有些出神。

走出酒店后,洛七弦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休息。

由于两人都身着盛装,一路跑下来,形容有些狼狈,是以过往的人在看到两人时,眼神都有些怪异。

怎么看都像是跟伴郎跑了的落跑新娘。

不过此时两人的心思都不在旁人身上,当时跑起来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停下来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洛七弦就发现,打从刚才坐下,伍允则就一直在看自己,是她的妆花了吗?

她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照了照,并没有啊!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伍允则,此刻的他目光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说实话,这个场面有些尬。

她不知该说什么,思虑再三,她选了一个最坏的开头:“抱歉……让你配合我演戏,占用了你宝贵的时间……云云。”

洛七弦说了那么多,伍允则就听到一句,配合她演戏……

原来只是演戏吗?

所以那句“你喜欢的人就是我”,也只是一句戏言吗?

伍允则压下眼底的思绪。

南潇安排好一切,准备从会场离开的时候,却“恰好”遇见了迎面走来的季凉。

以及,她亲密挽着的北辰。

“潇潇,没想到会这么巧,怎么回来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呢?”

南潇本不欲跟季凉纠缠,但看样子,似乎她不给出个说法,今儿她就走不出这条路了。

“你又从何得知我没有跟家里人汇报呢?”南潇笃定,季凉在问之前,并没有事先做过功课。

果不其然,她猜对了。

“是吗?那许是我记错了吧!”言语间,抬手拢了下头发,不经意间露出了耳朵上戴的那颗宝石与钻石相结合的耳坠,一看就价值不菲。

不用猜,肯定是北家给她的订婚礼。

不过,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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