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弹簧一样蹦起来,来到种植鹿角芽的一排室内土前。
时间已经晚了。鹿角芽这种植物在每天傍晚的时候就会长出叶子,嫩芽里有疗效的成分也都光合作用掉了。典型“越长大越没用”的植物。
“维克多教授,您在找什么吗?”
汉娜跟着维克多走过来,看到一排长叶的鹿角芽,“噢”地恍然大悟。“您受伤了吗?”她语气里含着一点担忧。
然后她瞥见了教授右手上缠着的绷带。
应该不是教授自己缠的,还打了个蝴蝶结呢。
这是维克多先前去霍格沃茨校医院时,跟庞弗雷夫人商讨后的结果。
庞弗雷夫人,伟大的南丁格尔,光荣的霍格沃茨唯一点治疗系巫师。
据说就是她用瘦弱的肩膀,在每个月圆之夜扛起卢平把他拖进打人柳。维克多从来不敢不敬重她。
顾忌右手被黑魔导弄出的疤,维克多跑了校医院一趟,把残血的右手器官秀给庞弗雷夫人看。跟她讲“哦这是我在实验古埃及魔法的炼金术时被火浆烫糊的啦和黑巫师什么完全没有关系”。
不知道黑魔导留下它是什么意义,我得研究研究。这种……算是古埃及失传已久的黑魔法吗?
哼,它最好是能被消除的那种。黑魔法的气味和痕迹会给我招惹一堆食死徒的,在周围蜜蜂一样嗡嗡嗡。
庞弗雷夫人重重地给维克多的手背来了一掌,维克多嗷呜一声,十分可怜。
不知道庞弗雷夫有没有看出来什么,她之后跟维克多说去温室摘点鹿角芽,能够帮助植皮祛疤,整容医院的抢手货。
如果维克多去禁书区翻草药学最高机密库的话,就会学到这种草药也被临床实验于黑魔法带来的身体损伤。
噢临床治愈率仅有1%罢了。唯一的成功案例还是因为直接做了截肢,留下了一条命。
维克多走后,庞弗雷夫人也开始准备能一刀切断骨头的手术刀和止血纱布。
这可是黑魔法啊,伤害无解的,最圣洁的白魔法都束手无策。必要的话,得采取非常手段了。
维克多,危。
“只是一点皮肉伤。应该是我在摸索古埃及魔法时的小意外。”维克多告诉汉娜。
“真可惜。”她皱着鼻子。“鹿角芽已经吐叶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庞弗雷夫人不介意换个时间帮我解决的。而且,我自己也事先处理了一点。”
维克多在前去校医院前,就想方设法以身试咒,用了好几个治疗魔法和有治愈效果的法老牌,它们起到了一点帮助。
虽然维克多不知道,但要不是他的紧急措施,那个黑魔法烙印会持续让他疼得两腿发软的。
突然,维克多有了一个主意。
他看了眼汉娜,开口问道:“你把战争学的课本带在身边了吗?”
学生摇头。她是来浇灌的,又不是要来温室偷偷学习。
“那么,你介意回去把它拿来吗?”维克多的眼睛闪动着机智的光。
“上节战争学的课时间太短,我还没跟你们演示过鸦首巫医的体验牌对吧。现在你的眼前有一个很好的样本。”
维克多把绷带解开,露出手背上的疤。
汉娜愣了一下,教授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随即她撒开腿往赫奇帕奇的宿舍跑去。
「恩惠之雨」。维克多为鸦首巫医兵种准备的体验套装。也是他自己给自己做紧急处理的魔法。
“它不是很难。你要用一点魔法把它诱导出来。”维克多循循善诱。
“它能带来局部地区的降雨。别慌,这种低阶段的牌也就有水壶那么点儿的含水量,但足够浇灌一个伤口了。”
汉娜心里还是对自己有着怀疑,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希望教授没有注意到她的颤抖,但除非维克多当场失明否则他不可能看不见。可他还是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把手背交了出去。
手背上先是有了点雾气,潮湿的感觉让维克多觉得有些痒。和他自己使用「恩惠之雨」时并无二异。
然后,猝不及防地,呼啦一下一盆水那么大的雨量将维克多从头浇到脚。
“……”维克多呼噜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毛。
汉娜已经准备好说一万句对不起了。
“你……你头一次尝试,可能精准度还差了些。嘿,别那么沮丧,看看我的手吧。”
维克多把手上的水抹了抹,原本暴露在皮肤表面的疤边缘已经变浅了,粉红色的新肉开始长出来。
虽然没有完全祛除,但肉眼可见状况好了很多。
“就是这样,你帮助我和庞弗雷夫人解决了一个伤痛。”维克多拍学生的头。
“而我真诚感谢您的友善和奉献之心。汉娜?艾博小姐。”
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情绪从汉娜心底升起。
好啦,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赫奇帕奇休息室,跟朋友讨论怎么度过愉快的周末了。我要在温室留一会儿,把鹿角芽的情况报给庞弗雷夫人。维克多说。
汉娜满是笑容地跟维克多鞠躬道别。出门时还因为脚步太轻快在门槛处绊了一下。
维克多一直等到学生离开自己的视线,才重新蹲在土坑旁,把他施加的无声变形咒解除掉。
右手又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一个黑漆漆的疤。
在找到解决办法前,我可能得一直绑着绷带了。维克多叹气。
或者,还有一个办法。他不是很想尝试,但……他早晚得这么做。
把黑魔导重新召唤出来。
向他确认,这个印记是干什么的。是……认主的一种证明?还是不甘被奴隶给维克多施的诅咒?不会是啥恶魔契约吧。
重新将右手塞回口袋里,维克多起身,也走出了温室。
他来到温室门口一看,才发现,外面也下雨了。
不是魔法,只是自然的天气现象罢了。他来霍格沃茨一个月有余,现在九月底,霍格沃茨在这种季节会下秋雨。
秋雨洗刷掉夏天的余热,雨期结束后,天气就会变得很冷了。
反正也刚被恩惠之雨浇了一身,维克多耸耸肩,走入这片为他的未来拉开序幕的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