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颜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缩小的定位范围,终于在某一处稳稳定格时,她整个人激动得流下了泪。
保存白芷芊和绑匪通话内容的手都激动得不住颤抖。
她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将定位发了过去。
在白芷芊接听她从主机上拨出去的视频电话时,她的手机就已被主机掌控。
并接连制造杂音让白芷芊听不到绑匪那头说的话,随后主机又迅速锁定了电话那头绑匪的位置。
这套B计划,都是安抒抒在以防万一绑匪发现她身上的定位器后,和她反复确认后出的补救计划。
她不知道现在的绑匪会谨慎到何种程度,但她绝不允许每一步出任何纰漏,必须在绝对保证孩子们安全的情况下,还要将罪犯绳之以法。
她说,她不要孩子们以后时刻处于被伤害的危险当中。
可是她什么都算清楚了,唯一没算的是,她拖延的时间里,她会遭受什么样的地狱折磨!
在神龛前,季轻颜点了三根烟,双手合十,虔诚恳求:愿神佛保佑安抒抒平安归来!
仓库里。
一下又一下拳头到肉的声音在空旷静谧的氛围中此起彼伏。
角落里孤零零的纸箱在静悄悄地瑟瑟发抖着。
一切看起来,有一种窒息的恐怖。
刀疤男恶狠狠捏着挂断的手机,大骂了好几声“我艹”,就差把手机捏爆了。
电话那头的白家大小姐竟然骂他们废物,要把他们给阉了!
想当年,他们出于对白家二哥的义气,并未把白芷芊供出来,她却还在叫嚣要阉了他们!
他身后的小弟打累了,起身甩了甩拳头朝刀疤男抱怨道:“大哥,这娘们嘴太硬了,这么打都不吭一声。”
“那就给我往死里打,打累了换一个,再不行一起围上去打到她求饶为止!”
刀疤男看着地上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女人怒火中烧。
本身就在气头上,想起当年因为这娘们挨了个铁钉还挨了个枪子,他就气得全身血液翻涌,抬脚就踩在女人刚才被铁锤砸断的右手手臂上,狠狠地碾压起来。
而脚下的女人依旧只是闷哼一声,满是尘土的泥地上已是湿漉漉一片。
混合着汗液和粘腻的血液将她身下的尘土染成触目惊心的红。
刀疤男边碾压边强忍着怒气,将电话打给刚才去酒店的那几名小弟,咬牙切齿下达了刚刚雇主的新命令。
放下手机后,他把玩着手中的铁钉,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啐了一口,“你当初那个小男友很疼你是吧,现在他人呢?恐怕他现在正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吧!”
安抒抒眼球充血,两只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一条缝,只感觉眼角有一滴血泪正无声滑落。
望着头顶仓库年久失修破旧的洞口,有阳光透过洞口挤了进来,明亮的,向往的,就那么直直地照进她的眼睛。
“我这人睚眦必报,你给我一钉子,我回你两钉子,公平吧!”
男人如恶魔般的声音低低传来。
有根尖利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努力偏过头,看着不远处的纸箱,血泪如泉水般越流越多。
我的孩子们,没有妈妈,以后该怎么办呢?
生锈的铁钉没入皮肉,被拔出时,她看到了喷洒的血迹,一如当年婚礼现场,看到俞姨死在她眼前的那一幕。
她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一片模糊中的纸箱,被黑暗一点点蚕食,消失殆尽!
鲜血溢满了她的口腔,从她鼻腔中喷涌而出。
在失去知觉前,意识模糊的她似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警铃声,以及无数双鞋踩踏在地面上破门而入的声音。
那一刻,她看着眼前黑暗的一切,终是放心地闭上了眼……
白芷芊怒气冲冲杀到酒店安抒抒所说的那间房。
看着虚掩的房门,她直接一脚踹了进去破门而入。
却在看到屋内正到处翻找的五个壮汉齐齐投来的目光时,呆愣了一会儿。
但也只那么一会儿,她顿时明白过来,对着他们怒骂,“安抒抒呢?你们叫她出来!”
五个壮汉收起找东西的动作,两两相视一眼,笑了,“你认识安抒抒?”
“不认识我过来干嘛?”
白芷芊气急败坏,还想怒骂这一群安抒抒请的邋里邋遢保镖,却在听到身后门锁落锁的声音,终于理智回笼,警惕起来,“你们干嘛?”
五个又壮又糙的汉子长期呆在监狱里,早就憋坏了。
其中一个手臂上肌肉直跳满是纹身的壮汉直接一掌将她扇飞,扇得她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狼狈地趴在床上,面露惊恐,颤抖着声音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是……”
可这几名五大三粗的糙汉哪认识什么白家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哪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雇佣他们绑架的雇主!
他们全都露出猥琐的笑意,“那娘们他妈的竟然敢骗我们,既然老大都下了命令了,那我们几个就好好办了她的好朋友,也不枉我们哥几个坐了几年牢!”
还不等白芷芊反应过来,又是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她惊恐地尖叫着,正想解释自己才是他们背后的雇主时,整个人被拖拽着压在地板上。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刺鼻的臭味在她口中横冲直撞,臭得她几欲呕吐,嘴却被东西死死堵住,想吐都吐不出来。
只不过几秒,她的双手就被死死捆住,双腿也不知被几个人死死固定住。
这回她怕了。
她痛苦地呜咽出声,眼神几近哀求。
看着居高临下的五名糙汉纷纷抽出皮带、刺条着下半身的那一刻,她瞳孔骤缩,宛如跌进了万丈寒潭。
绝望的哭泣声,一声又一声从她口中被塞得满满的臭布条缝隙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