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抒抒扫了眼已然晕厥的周启樾,放眼望着底下站着的近百名苏家村村民,问他们,“你们所有人是不是觉得是我抢了你们苏家村的好闺女苏筱柔的情郎?”
她扬起手指向远处的小学,继续笑着问他们:“可是当年我以周启樾女朋友的名义来村里资助盖小学,修公路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同我说过苏筱柔就是周启樾女朋友啊!”
“你们为什么不说呢?”
“那现在又为什么跳出来说,来指责我呢?”
安抒抒看向一旁浑身气得发抖的苏筱柔,一副了然的神情,对着喇叭缓缓说道,“是不是苏筱柔同你们说,周启樾要是娶了苏筱柔,那他更会带领你们发家致富?”
全村数百号人静静站在底下,个个面如土色,一言不发。
而一旁法院工作人员的执法录像仍旧在进行中,将这一幕全都录了下来。
前阵子关于她和苏筱柔之间的纠葛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在场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她的三个孩子是被这对狗男女害死的?
但他们却依旧颠倒黑白,要将她和她的孩子们定义成“不被爱的就是小三”!
而她的孩子们则成了“小三的结晶”!
多么荒谬!
她不想再拿孩子们的死暴露在公众下,去痛批这对狗男女,只想让她的孩子们早日安息。
“安抒抒,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会投胎,不然启樾压根都不会看上你!”
苏筱柔扯着公鸭嗓怒吼,啐了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安抒抒,恨不能化成实质将人千刀万剐。
“哦,是吗?”安抒抒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笑了,鼓励她道,“那你赶紧从这跳下去重新投胎啊,要不要我教你几个投胎技巧?”
她瞅了眼躺在地上幽幽转醒的周启樾,抬头眯眼看向天上热辣的太阳,刺眼的阳光从她撑开的指缝中落入她的眼中,盛大且温暖。
这一刻,她想到了周柏霆。
他也和正午的阳光般,是那么的热烈,那么的光芒万丈。
她有点后悔把他拉入黑名单了,至少在那之前,她想问他为何当年仅仅因为一次小争吵,就突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了好几年。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一脸平静地看向苏筱柔,反问她:“你不敢跳是吗?”
苏筱柔咽了口唾沫,不甘示弱地将屋里的另一条腿也伸出窗外,挑衅道:“你以为就你会装蒜,你看我们俩要是一同跳下,启樾是救你还是救我。”
果然,楼下刚转醒的周启樾又朝着苏筱柔伸出手,痛哭流涕地哀求她不要跳。
苏筱柔看到楼下为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人,得意极了,继续喋喋不休地炫耀着两人的伟大爱情。
“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哪是你短短几年能比的,你不知道我和他有多少个共同的第一次,我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你以为他为你去做手术,其实是他心疼我老是得妇科病才去做的手术,你还自以为是认为他有多爱你……”
苏筱柔压低了嗓门,楼下的人都听不到,但安抒抒听得一清二楚。
她简直被这两人恶心坏了,不明白为啥要坐在窗户上听这些腌臜事?
“你跳不跳?”
安抒抒冷冷打断她。
“你要是不跳,那我就跳了!”
“啊啊啊……”
在一众人惊声尖叫中,安抒抒身子一倾,直直向下栽去。
周启樾见到这一幕,再次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晕倒的瞬间生生将自己骨折那只手臂上的石膏给摔得四分五裂。
安抒抒躺在地上小小的一堆草堆上,看着一望无垠的天空笑了。
她跳楼跳得可真精准,不差一分一毫完美地落在这不足两米的干草上。
但强烈的冲击力仍震得她四肢百骸移了位般难受,终是眼前一黑,同样晕了过去。
她想,她死过一回的人,算重生了吧?
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周柏霆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回到邻市事务所。
他召开了会议同几名合伙人商量将事务所开回海城。
那几名合伙人大多也是海城人,当时都奇怪周柏霆为什么放着更好的海城不发展,要来这里。
现在听他提议,纷纷都表示赞同。
周柏霆抓紧时间,想把手头上的客户案件尽快处理好。
通宵加班完,他已对明天开庭的胜诉十分有信心。
临出发上法庭时,徐闵俪一脸心疼地端来咖啡,顺势就站在周柏霆身后帮他揉压起太阳穴来。
周柏霆大吃一惊弹跳起身,和她拉开几米距离,不悦道:“我有女朋友了,你别动手动脚!”
徐闵俪手指僵在半空中,怔愣看着他忽地痴痴地笑了,“老大,我看你年年都和家里人说刚换了个女朋友,但也没见你跟哪个女的约会啊。”
说着,她摆出个性感的pose,嗲嗲道:“就算你有女朋友又怎样,我总有追你的权利吧!”
周柏霆赶紧收好桌上的文件,冷声道:“以后你最好不要再做出这种让我女朋友误会的事,不然我们连同事都没得做!”
说完他抱起文件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闵俪心有不甘地跺了跺脚,眼睛一亮,想起他刚才为什么说再让他女朋友误会?
明明看他身边除了女客户,也没其他女人啊。
蓦地她眼睛一亮,记忆瞬间拉回上次在海城酒店遇到他的场景。
当时她进电梯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电梯明明没人,他和另一个女人却一前一后站着。
明明周柏霆不是那种爱盯着女人看的好色之徒,但那天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眼神老往那前面的女人身上瞟。
当时她以为许是那女人一头白发过于显眼,所以他才多看两眼。
现在想想,两人肯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