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浪涛武馆的办公室里，肖康继续问金凯之前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学武？”
这个问题在肖康看来很重要，因为一个人学武的目的往往会影响到其心态及未来道路。
他不喜欢收那些心术不正的学徒，这也是浪涛武馆学徒稀少的原因之一。
金凯犹豫了一下，回答：“我要报仇！”
听到这个答案，肖康微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能说一说为什么报仇吗？”
金凯沉默了。
这个问题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如果实在有难言之隐就算了。”肖康看出了金凯的想法。
“为我爷爷报仇。”金凯最终还是把原因说了出来。
“为你爷爷报仇？”肖康惊诧了，“程老爷子怎么了？”
“我爷爷死了……”金凯咬牙切齿，声音有些颤抖，“被郎衍柏那个大坏蛋杀死的……他想要爷爷的钱，爷爷不给他，所以……”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紧紧地握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死郎衍柏那个人渣坏蛋。
听到这个消息，肖康完全震惊了。
办公室里的学徒们也都震惊了。
谁也没想到金凯竟然经历了那么凄惨悲伤的事情。
肖康回过神来，问：“前几天我还见过程老爷子，他怎么就……郎衍柏是什么时候杀死了程老爷子？”
“就在昨天……”金凯难过地说，“他杀死了爷爷，把程家产业都卖给了红鲨帮，差点还把我杀了……”
在场的人闻言又一次震惊了，对金凯十分同情。
没想到他不但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还经历过一场死里逃生。
肖康问：“那么郎衍柏现在在哪里？”
金凯摇头：“不知道。家里的钱都被他卷走了。”
“那你怎么还有钱交……”
金凯没等肖康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您放心，我能交得起每月应交的钱。我以前存了一些零用钱。”
肖康对金凯的遭遇十分同情，没有任何犹豫就做出了决定：“以后你每个月都不用交钱了。你的钱留着吧，节省些，别乱花。”
他能理解金凯目前的状况和心情，不仅非常愿意教导金凯学武，甚至还可以免除其学费。若有需要的话，也许将来会帮金凯报仇。程善辛是值得敬佩的好人，害死他的凶手应该受到严惩。
金凯疑惑问：“可武馆这里的伙食费……”
肖康摆了摆手：“武馆不缺你这点钱。程老爷子多年为剑鱼镇的贡献有目共睹，你是他唯一的孙子，看在他的份上，适当给你点照顾也是应该的，就当做是对程老爷子行善的回报。”
“谢谢馆长！”金凯没有矫情拒绝对方好意，很诚恳地鞠躬致谢。
肖康：“不客气。”
金凯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请问，加入浪涛武馆，需要遵守什么样的规定吗？”
肖康看出了金凯担心什么，回答说：“你放心，浪涛武馆的规矩很宽松，不会像某些武馆那样很多条条框框。说起来这一点还是跟你爷爷学的。”
金凯一脸疑惑。
其他学徒也是一样。
肖康解释说：“有些地方拜师学艺，师父会立下许多繁琐的规矩，不仅对学艺方面有限制，还对学徒的私人生活有各种严格限制，有的甚至严重干扰了学徒的自身生活以及人生轨迹。整个规矩看起来就像是卖身契一样坑人。而你的爷爷当初在收徒时就表示过，只要遵守当地法律法规、民俗道德以及行业道德即可，至于学徒的私生活，作为师父不便过多干涉和限制。我爷爷开设武馆收徒时就效仿了你爷爷的作风。”
孩子们听了才恍然大悟。
他们也听大人们说过其他一些地方收学徒的规矩有多么繁琐和坑人。
比如红鲨武馆就把学徒当作自己的奴仆一样，定下各种规矩来约束和限制学徒，不仅在武馆里要遵守，甚至离开了武馆也得遵守。
若只是符合法律法规也还说得过去，但有些规定根本就是连人身自由以及私生活都干扰和限制了。
举个例子，红鲨武馆的学徒若结婚仅婚姻双方家庭同意还不行，还必须获得红鲨武馆的馆长同意，否则就不能结婚。这种规定实在是太过霸道了。作为武馆根本不该过多介入别人的私生活之中，可偏偏就有这么坑人的规定存在。
至于其它各种对学徒私人生活的限定条款还有很多。
简单地说，成为了红鲨武馆的学徒，就像是被签了卖身契成为红鲨武馆的奴仆一样。
类似的情况不仅存在于红鲨武馆，在其它武馆也有，甚至其它比如木工、陶瓷、雕刻等行业里也有很多。
在这个时代，要学艺除了要花钱花时间花精力外，往往还把自己一辈子的人身自由和合法权益给搭进去。可惜大部分人都是文盲，见识也少，很容易被坑，甚至很多人被坑了还感恩戴德。更有甚者对于不愿意被坑的人还冷嘲热讽、百般奚落，仿佛自己跪久了就认为不愿意下跪的人不知感恩、罪大恶极。
金凯很庆幸之前被红鲨武馆拒绝了，才有机会来到浪涛武馆。
他可不愿意被人当奴仆使唤。
肖康见该说的也说了，于是道：“金凯，你今天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来这里，进行简单的拜师仪式，完成后就算正式成为浪涛武馆的学徒了。不用带钱，也不用带什么拜师礼物。你收好自己的钱，千万别弄丢了。”
金凯点头答应。
……
离开浪涛武馆，金凯心情好多了。
只要能有机会进武馆学武，将来就有希望找郎衍柏报仇。
经过今天在武馆跟众学徒打斗，金凯更深刻地理解了郎衍柏的强悍。
当初郎衍柏喝醉了还能那么强，若在完全清醒并且状态良好的情况下，他该有多么强悍啊？
这么仔细一想，金凯就觉得今天的胜利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今天在浪涛武馆里只是打败了几个未成年的学徒，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想一想郎衍柏，再想一想路上遇到伏击那支车队的刺客们，以及那些威武霸气、杀伐凛冽的构装斗士，全都是需要超越的目标。
“浪涛武馆，只是我迈向目标的一小步！”金凯心中坚定自己信念，“我将来一定要比那个黄金构装斗士大叔更加强！”
咕噜咕噜……
这时候，他肚子里的饥饿叫声再次破坏了眼前励志向上的美好氛围。
“该回家吃饭了。”
金凯想起家里储存的食物不多了，必须得到菜市场去一趟。
还好他曾经跟爷爷去过很多次菜市买菜，并且也学过算术，买菜对他而言并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