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无可恋的落泽,众人很是好奇。
毕竟落泽已经被俘虏,理论上他们是不能虐待俘虏的。
但是看其衣裳虽有血污,大体也是整洁的。
他们四处打量了一下,此人身上无其他伤痕,也只是有一条胳膊断掉了而已。
“区区断掉一只胳膊就如此失魂落魄,这麻匪实在是太不够格了!”
于是他们小声打听,很快他们就得到了一个极其劲爆的消息。
只听程怀远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
“此僚名叫落泽,麻匪的十八头目之一,在我们的追杀中,他不幸受了一点伤,小铃铛没了!”
小铃铛?
没了?
有人很奇怪,“话说小铃铛是啥?怎么没了他就如此失魂落魄?”
“不就是丢了点东西么,啧啧啧,还麻匪呢,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太差!”
但是有人经验丰富,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说道:
“话说你有没有想过小铃铛是***”
“嘶............”
此言一出,不懂者瞬间都懂了,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落泽。
那种异样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落泽麻木的心。
他,更加自卑了。
但是刘武闻言大怒,话说这些人一点都不顾及军纪,不知道不能虐待俘虏吗?
如此看人笑话,简直有失身份体统。
随即刘武让人广传四方。
如此幸事,岂能只让他们幸灾乐祸,需当让百姓高兴欢呼才是。
.......................
而就在刘武他们安排针对麻匪的审判事宜的时候,放松了对难民营的监管。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他们不需要训练了,开开心心的过这一天。
与此同时,四处溜达的兴怀意外发现了今天被迁移过来的难民中,有两个三个他所熟悉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书生明志、乐悦和小鱼头。
见到三人,书生兴怀高兴极了,原来还有人没有死。
随即欣喜的就要过去,然后他就被一名将士给拦住了。
“这位老乡,前面是新来的难民,他们有疾病在身,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不允许接近他们。”
见此,兴怀对着这名将士行礼道:
“将军,前方难民中有我的至交好友,此次见到,心中有些激动,我一直以为...........”
说到这里,兴怀有些哽咽,“将军,我能跟他们说说话吗,大不了我离得远一点,应该也没事吧。”
这名将士看了看眼中泛着泪花的兴怀,又看了看自己的队长,得到队长的同意后,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匹,对着兴怀说道:
“这块方巾你同我们一样带到脸上,遮挡住口鼻,防止被疾病这传染。”
“嗯,”兴怀接过方巾,点头答应,随后有样学样的就将其带到了脸上。
见此,这名将士方才说道:“跟我走吧,记住,你们之间间隔必须要有半丈,不许近距离接触。”
“我知道了,多谢将军。”兴怀闻言点了点头,对着这名将士感谢道。
而将士也是理所当然的接受,并提醒道:“别怪我们不近人情,实在是怕你们被感染,然后再感染到其他人。”
对于将士的唠叨,兴怀不住的点头,因为他真的明白这些将士说的是真的,确确实实对他们好。
很快,二人来到难民旁边。
只见兴怀高兴的挥着手叫道:“明志兄、乐悦贤弟、小鱼头,我是兴怀,我在这里。”
而明志他们还待将士们分配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呼喊他们,随即扭头向声音传来处看去。
发现兴怀所在位置,兴奋的跑了过去。
只见明志看着被方巾遮住脸的兴怀,用带着兴奋且疑惑的声音问道:
“兴怀贤弟?”
兴怀看着面前的三人,点了点头,道:“是我,明志兄。”
见状,乐悦和小鱼头也确定了此人就是兴怀,立即行礼道:
“见过兴怀兄、兴怀先生。”
兴怀也回礼道:“见过乐悦贤弟、见过小鱼头。”
礼节完毕以后,明志几乎当场落泪,抽噎道:
“兴怀,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麻匪杀害了。”
而兴怀闻言,也不由的落下泪水。
“明志兄,我......我以为我们十几个人就剩下我一个了,呜呜呜呜。”
强忍情绪、坚强了三天的他终于没有了矜持,见到了熟悉的人,情绪失控的哭泣了起来。
见状,将士撇了撇嘴,然后扭过头去。
矫情!
想当年他父母饿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悲伤,他一滴眼泪都不曾掉下。
他清楚的记得,那是黑暗的一天,母亲把最后一块糊糊给了他。
而他,面对已经饿死的父母,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是当初我们也能遇见汉军,或许父亲母亲也不会饿死了吧?”
他如是想着,眼睛微微湿润。
......................
很快,时间临近午时,落泽也到了该要审判的时间。
“走!”
士兵推搡着落泽踉跄前行,然后到达高台下方,强行将其按下。
“跪下!”
而在他的后面,则是乌泱泱的难民。
他们虽然人多,但已经被分割开来,不让健康者同染病者在一起。
没多久,就开始有难民上台控诉落泽的罪行,毕竟被他追杀的人中总有侥幸活下来的。
这其中就包括了书生明志、乐悦,小鱼头,以及囡囡等人。
就连林时也亲自登台,诉说了落泽的罪行。
而面对众人的控诉,落泽麻木的心逐渐变得疯狂,吼叫道:
“住嘴,你们这群贱皮子,都怪老子当初太善良,若是知道如此,老子早就杀了你们了。”
“况且老子杀你们是你们的福分,你们他娘的竟敢反抗,一群刁民,贱民。”
在对这难民怒骂以后,他又对着高台上审判他的陶德山叫嚣道:
“我乃马家镇十八头目,你们若是敢杀我,大当家必定为我报仇,将你们千刀万剐。”
陶德山见此面无表情,宣判道:“麻匪落泽,马家镇十八头目之一,性情暴虐、喜杀人,侮辱良家妇女,屠戮良善百姓无算。”
“现被汉军捉拿,面对审判供认不讳,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陶德山话音刚落,台下难民高呼。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很快,落泽在两名将士的押解下来到了今天专门为他搭建,用来砍头的高台。
接着,两名将士一脚踢到他的膝盖,呵斥道:
“跪下!”
而落泽也知道自己将要死了,更是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贱民,早都该死了,一群刁民............”
然后叫嚣道:“大当家的会给我报仇的,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纵然是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啊!砍了老子的头。”
对于他的叫嚣。台下有难民突然喊道:
“将军,落泽是个太监,扒了他的裤子再砍头。”
很快,难民齐呼扒了落泽的裤子。
而陶德山很是为难,但奈何民意凶猛,他只能妥协。
随后大手一挥,道:“扒了他的裤子。”
“你敢!”
落泽惊恐的叫喊,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奈何他身边的将士都是身强力壮,很快裤子就被扒了下来。
“呀!.......”
“驭!........”
有人不忍看,扭头捂脸;而有人则是发出嘲笑的声音。
见状,落泽直接昏死过去。
紧接着,太阳日上中天,令牌落下。
“斩!”
鬼头大刀落下,宛若银光,咔嚓一声。
伴随着难民的高呼声,天空的太阳更加的明亮了。
黑暗..............
躲在暗处的小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