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子知道刘老太太没什么见识,没想到这么没见识。
讲了一圈还是说回到倪应竹身上,觉得她是靠枕边风进的集团,所以黄靖雅就有资格。
开玩笑,且不说阿竹的人品经过大家的验证,她可是国内985名校的科班正规军,黄靖雅,一个靠钱出国的三流野鸡大学毕业生,给她提鞋配得上?
钟老爷子眼看好话劝不住,一锤定音:“弟妹,我看这事阿铭做的没错,公司有公司的章程,他最为了解,说不行肯定就有为难,我们都是当长辈的人,给年轻人搁为难,怕不妥。”
清新脱俗又有理有据,刘老太太说不过,转眼抹起了眼泪:“大哥,你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一句话的事你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等有一天我死了去阎王殿见到钟老二,我都没脸跟他交待,女儿一事无成,连孙女儿一份工作我都安排不好给她,我对不住他的嘱托啊……”
钟老爷子太习惯这个威逼风格了,每每求人办事,第一是哭,第二是钟老二,第三便是嘱托两个字。
她就是算准了弟弟临终前嘱托他照看他一家子,他至死都要被他们一家子拿捏。
那若是个讲理,没有恶劣贪心的一家子,钟家不缺一口饭,养他们一辈子又何妨,可他这明明是养了一窝毒蛇,没有给自己带来照顾亲人的安慰,反而给大孙子带来无穷后患。
再也不能心软,再心软他就是给最疼爱也是对他最好的大孙子心口上插刀,就是捆住他的手脚,让他做人做事束手束脚。
钟老爷子拿出手机:“我刚给你看了,这是专门的招聘网站,你也说了静雅学历好,你看这些,都是跟她专业有关,投个简历去好好面试,一飞冲天的机会说来就来。”
钟老爷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弟妹,改天静雅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当爷爷的介绍,也能分我一杯羹。”
刘老太太:“……”
哭、道德绑架,怎么全然失效了?
她无助的看向黄建辉,黄建辉每每被她看随后钟老爷子和钟奕铭若有所思的眼神一定瞥过来盯上他,一时脸黑如幕布,当真蠢货,给她教了整整一个月,这么三言两语就给钟家人都打发了。
刘老太太从黄建辉黑脸中突然又想到一条,她哭也不哭了,抬起袖子囫囵着擦了擦本身没几滴眼泪的眼部四周。
“大哥,做人不能太过分,当年老爷子分给钟老二的那些家产,我这些年可从来没开口和你清算过,现在只是让你救救自己的亲孙女,让她能有份体面糊口的工作你就推三阻四,这可太不合适了。”
钟老爷子一顿,深深地叹口气:“原来这才是你真实的想法,怪不得……怪不得啊!”
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们像吸血鬼一样贪得无厌,对别人为他们的付出没有半点感恩,原来她竟觉得都是自己该得的。
“你和二弟结婚的时候,他连钟家家规都没有给你讲过?”
他不相信,二弟性子是软弱了点,可也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他命短早走一步,留下孤儿寡母,他一直以为他把一切都安排好,并和家里人什么都说清楚了。
如今,到底是他什么都没说,还是这个老太太心眼坏,脏水都泼在他的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阿铭,去将钟氏家训家规请出来。”钟老爷子疲惫不堪,一下子浓密的头发好像更添了几许白色:“保险柜你二爷爷写给我的信,一并也都拿出来。”
他们只看到也只能听到兄弟临死前的那几句遗言,却不想钟家屹立不倒上百年,没有严格的家规家训,如何能有今天这么昌盛的发展。
钟奕铭上楼,许家老爷子一看这阵仗,带着子女们先行告别:“老哥哥,感谢您今天的盛情款待,我们先回去,改天请您和家人到府上做客。”
钟老爷子点点头,还未开口,黄靖雅失礼又骤然尖锐的声音刺入大家的耳鼓:“耀杰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告诉我,枉我这么想你,你怎么这么狠心……”
追男人追到了这里,钟慧脸都红了,可是刘老太太和黄建辉对了个眼神,似乎有点乐见其成的意思。
许耀杰高兴,喝了点酒有些上头,老太太一家子到的时候他刚好去洗手间,完后贪图清凉在阳台上坐着吹风,也是听钟家要请家规出来,许老爷子这才示意许熙森去把他叫回来。
黄靖雅疯狂追求许耀杰,圈子里年轻人口耳相传,因为没有过过明路,身为长辈的黄建辉、许锦江,包括许泽洋他们,倒是没有耳闻。
此刻当下,她忽然颜面都不要像个花痴一头砸过来,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当然,要除掉有些生命本就充满算计的人,因为新一轮的拔鸡毛计划,他明显看到了希望。
许耀杰不可能喜欢黄靖雅,这么多年不回家,除了热爱中草药全世界各地的搜罗研究,何尝不是有个细微的原因跟黄靖雅有关,实在烦她烦的不行,他出门为躲清静。
谁知道今天,那么巧在这般开心的日子里,遇到一个让自己最不开心的人。
许耀杰眼睁睁看着她一头砸过来,快步退开,因为旁边就是许熙森,他喝了酒有点头晕,一扯一拽间,带到许熙森,差点绊倒了黄靖雅。
可任由她跑空差点摔跤,许家没有一个人前去扶她一把。
“耀杰哥哥!”
黄靖雅好不容易站稳,她转身跺脚面含春眼含娇俏,像小情侣撒娇但根本没有人给过她偏爱,尤其还是当着长辈的面,所以才更显得她没有教养。
许耀杰没接话,问许老爷子:“爸,不是要走了,走吧。”
反身跟钟老爷子和倪应竹打招呼:“伯父,阿竹,我们先走了,谢谢你们的款待。”
他们被请来的客人对钟家人客客气气,反观不打电话直接上门的钟慧一家,什么差别,之间悬殊多大,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