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急匆匆打断江琳琳不停点的抱怨,慌忙起身:“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江镇冷笑,甩手避开李珊前来拿他包和衣服的手:“不回来我可听不到你们这么造孽,对我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李珊知道事情大条,江琳琳却不知死活,她腹中无半点知识,只以为母亲拿到了江家全部的财产,又有了下一个爸爸接手她们的富贵,所以江镇,已经全无利用价值。
江琳琳慢悠悠从沙发上坐起来:“知道又怎样,她活该,天生贱命妄想自己不该得的,她早该去死……”
“啪!”江镇怒火攻心,连眼珠子都气的红了,他一巴掌打在江琳琳脸上,反手又是一声,比刚才还清脆而利落:“啪!”
“什么是她不该得的,嗯?江琳琳,我真是瞎了眼,宠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不该得,我和她妈妈辛苦拼下来的江山,你又算什么东西能轮到你?”
那年江又青考上大学报专业,连备选项都没有多填,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文专业,他看了之后摇头叹气,只道女儿不是个体贴的,他年龄越来越大,她却连到公司给他帮忙的心思都没有。
他埋怨她的同时,又何曾想过,江又青还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寄托了父母的希望和期待,也曾是爸爸贴心的小棉袄。
江琳琳被打的整个都懵圈了,二十年了,也可以说从她懂事,就没有人打过她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
李珊吃过的盐比江琳琳吃过的饭都多,眼看江镇震怒,不再好哄,她几次阻止江琳琳,让她别再使劲儿激怒男人,可两次了,女儿胡言乱语,她都没有成功拦截。
看女儿被打,她当然也心疼,可现在还不是彻底跟江家了断的时候。
李珊一把扣住江琳琳,眼泪如雨,说下来瞬时如大雨倾盆:“琳琳你别说了。”
转而面对江镇:“老公,琳琳还小不懂事,她做错事你惩罚她没有错,可她毕竟是你的女儿,就不能换个方式,非得对她动手吗?”
“老公,我们孤儿寡母在江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
李珊边哭,像平常一样往江镇面前凑,江镇从亲耳听到她们母女谈话,已经恶心到她们碰他一下,他就要吐了。
他扬手甩开李珊,李珊不备,后退几步踉跄摔倒在地。
这可捅了江琳琳的马蜂窝,她去扶李珊,眼睛瞪的像牛铃:“你凭什么推她,她又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
李珊虚情假意的抹着眼泪,“琳琳,你别这么说话,你爸做什么都是对的……”
两个人绝口不提她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惹得江镇如此震怒,反倒一口一个替江镇考虑,白莲花演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江镇冷眼瞧着,只有一个感触,他眼睛瞎了二十多年。
江镇没眼再看她们表演,手机打给公司的律师:“杨律师,你马上来家里,我要离婚。”
说的清清楚楚,让律师备好一切资料,将这两个女人彻底赶出去,不属于她们的东西,想都别想。
李珊完全已经傻眼,就算她和江琳琳说了不该说的,可她一张巧嘴,她总以为自己可以力挽狂澜,在对自己最好的时点,彻底甩脱江镇。
可是他,这一次根本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太多。
江镇立刻马上说离婚,连江琳琳都惊呆了,她虽然认为她们不再需要江镇,可赶出去和她们自己走,概念肯定是不同的,她傻她也知道这个道理。
李珊哭的愈发厉害,爬行去撕扯江镇的裤脚,她转移了财产可是还不彻底,都在她的账户上,惊动律师,她可什么都没有了。
“老公……我错了,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镇看她哭像被毒舌舔,那种恶心感愈发强烈,他毫不留情一脚将她踢开:“滚!”
江镇甩手上楼,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傻子,若因为李珊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质疑自己的耳朵而曾经那些细枝末节的真实,他就无可救药,不值得任何人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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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集团惠城项目部积聚了少量的记者,他们挂上正义的公告牌,强烈要求他们给大众一个拿的出手的解释。
从早晨到现在,所有可能性钟亦铭都已经安排好了,正规的媒体发布会还不是时候,而这些小报受人指使跃跃欲试,公关部工作人员将他们好言请进去。
都是玩弄文字游戏的聪明人,请了他们进去,谁套路谁,那就不一定了。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媒体上的乌烟瘴气跟两个人有关,汤记者和刘编辑。
早该想到,小人难缠。
钟亦铭收购了环宇报社,没有职业道德的他们被端掉饭碗,狗急跳墙拿倪应竹开刀,就想的明白了。
但这事绝不会就他两个人,没有别人支持,他们的能力做不到这个程度。
这反倒提醒了钟亦铭,跟他们都认识的黄建辉,看来是不安稳的心,急切想要让自己一无所有。
下午下班,倪应竹和钟亦铭一块离开公司,倪应竹的事,她没做过,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会怎样。
中午没去餐厅,不代表项目部私底下有人窃窃私语倪应竹没听到,但她相信钟亦铭,也应该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不会让自己莫名其妙遭受冤屈。
给了男人最多的信任,倪应竹忐忑的心反而平静了许多。
“我哥他还不知道那事吧,怎么突然想起来在家做饭,还让我们都过去。”
钟亦铭宠溺的点了点女孩儿的脑门:“你也说是突然,那为什么突然?”
根本不可能瞒得住,而且今天这顿饭必然不好吃在嘴里,虽未见面,但他可以想见,绝对是自己的批斗大会。
不过没关系,原本是自己让她受委屈了,人家亲哥哥想要个保证,都是应该的。
倪应竹小脸一丧:“怎么都知道了,那他不会骂我吧?”
钟亦铭呵呵:“自信一点,他只会骂我。”
倪应竹一张小脸瞬间流光溢彩,她捂嘴偷乐,眼神有点看热闹的嫌疑:“突然有点同情你。”
钟亦铭人高马大忽然往她身上一倒,她以为咋了手忙脚乱去扶,一来一去将他堪堪抱了个满怀。
倪应竹后知后觉,小爪子搁他手臂上拍着笑骂:“你吓死我了……”
“不要脸,当众亲亲我我,我就说她是个没良心的扫把星,阿倪偏不信要领养她,瞧好了,自己妈尸骨未寒,她当众跟男人搂搂抱抱,没有一点羞耻心,真是丢了大人,不要脸……”
倪应竹是个对声音非常敏感的人,根本不用回头她已经听出了发声的是个什么东西。
钟亦铭就面对着说话的人,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受瞎气的人,闻言,周身气场表现变的强大而充满冲击性。
倪应竹小手攥了下男人的衣袖,小幅度摇摇头:“乱吠的疯狗而已,别跟他们置气。”
倪应竹不知道钟亦铭已经见过了倪舅舅一家,她受的那些委屈他也尽数都讨了回来。
而且,倪应竹心肠宽厚,别人就会轻易放过她吗?
特别像倪舅舅这一家人,他们可以说丢失人性,靠死皮赖脸才抢过去的学区房,可转眼的功夫,一切皆空,什么都没有了。
尽管因为他们对钱的贪婪,最后房子金钱什么也没落着,可他们怎会这么认为,他们觉得一切都错了,倪应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跟男人瞎胡搞,你妈不死要被你气死,死了怕这棺材板也是盖不住咯……”
这种人格的污蔑连带把故人都搅和进来羞辱的没事找事,对倪应竹可谓飞来横祸。
她当初那么容易把和母亲充满美好回忆的房子让出来,就是因为母亲说,她走了,但她还年轻,有点什么事没人给她兜着,所以不要跟胡搅蛮缠的人纠缠不休,对自己名声不好。
所以她认了,但那不是她窝囊、怕事,也不是给他们一张嘴,张口就来侮辱母亲。
倪应竹气狠了,她转身,眸底有地狱而来般的暗光。
“收回你刚才的话。”
她步步紧逼强有力的气势压向倪舅妈:“我正经谈恋爱,我母亲不像你们,她只会为我感到高兴,而不是你一张脏嘴,只会喷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