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站:真不情愿

翌日。

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空瓦蓝,阳光穿透薄纱帘透进来,落在粉色的枕巾和床品上,让他们本就温润的颜色更显温馨。

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一早倪应竹起床,精神饱满。

窗外日头明亮,她估摸不出具体的时间,伸手在床头柜上抓手机,落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昨晚手机忘在外面,没有带进来。

糟了。

她还让人家钟奕铭回家后报平安,也不知道昨晚到最后他是不是发过信息?

若是没有,那也倒好了,至少她不理亏,可若是他回家就第一时间发了信息过来,而她因为睡着了没有及时回复,衬托之下她的关心显得多么敷衍。

倪应竹加快脚步,统共也没有六十平米的小公寓,十多秒钟就能全部走完,当她看见鞋柜上面的手机,纤细无赘肉的手臂伸长,像抢新娘子扔出来的手捧花,姿态显见的迫切。

“啊!”

倪应竹怪叫一声,颓丧的推一把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的埋怨自个儿:“他发信息了诶,还和你说了晚安,可你怎么那么能睡,偏偏就给睡着了,像猪一样。”

倪应竹丧气的坐到换鞋凳上。

这可如何是好,才认识就让别人觉得自己虚伪可还行,一个没有带上真诚的关心,听起来像是笑话。

倪应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适应并且接受这种感觉。

可也没办法了啊,距离他发信息已经过去八个小时,现在回复他,不是更可笑。

倪应竹一脸的苦大仇深,在门口矮凳上坐了有十几分钟才不得不起身。

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日子都要继续过下去,挽回不了那能怎么办,以后尽量避免,一点点改掉这一次的不良影响。

嗯,人生就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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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应竹做了简单的三明治和稀饭当早餐,吃了少半没有胃口,放下后将自己打理干净去看夏柳,才到小区门口,接到了江又青的电话。

她一早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想着再好的朋友毕竟她已经结婚成家,大清早就占用她全部的时间,她婆家要不乐意了。

可倒好,她反而打了过来。

“亲亲。”倪应竹左边袖口的扣子开了,她拿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扣好纽扣,一边道:“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呢,怎么现在打电话。”

江又青的声音懒洋洋的,她也的确没什么精神,被黎皓轩折腾了大半晚上,不,他不仅仅是折腾,喝了点酒撒酒疯的狗男人他是磨人,手段层出不穷,特别会撩,根本不要脸。

好不容易跑前跑后的伺候,他酒是醒了,饱暖思**,他又伸着爪子占她便宜,一晚上斗智斗勇还是给他得逞,江又青又气又急,后半夜烦躁到根本睡不着,因为通过这一晚的验证,她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许多事情,她都不是黎皓轩的对手,以往看似成功的小伎俩,不过就是男人不愿意与她计较罢了。

就那么在丧气和迷茫中一直睁眼到天麻麻亮,五点多的样子,不知道谁给黎皓轩打电话,狗男人走了,她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个把小时。

“我今天不能陪你去医院了。”

说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黎皓轩的母亲召见,还是通过黎皓轩的嘴,江又青连扯谎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不得不推掉和好姐妹的见面。

倪应竹听笑了,“我当多大事儿,放心吧,柳柳有我呢,你有事先去处理自己的事儿。”

夏柳和江又青都是她的好朋友,两个人的事一样重要,不分彼此。

江又青一时无言,听听她家倪应竹,从来不让她感到一星半点的为难。

相较而言,男人算什么,给她现在的衣食无忧,帮她摆脱吸血鬼一样的江家,很好,可占她便宜,一时兴起就要整晚整晚的压榨她,所有的好都可以一笔勾销。

“唉。”江又青吐气,生活啊,总让人感到丧气。

可她明明想要抱怨,因为演戏演多了吧,声音过分妖娆和性感,听到倪应竹耳朵里,更多便是音尾上翘的撒娇。

“咦!”倪应竹搓了搓手腕:“别呀,你知道我听你撒娇就会心软,一个不忍心跑去你家和黎皓轩抢人可还行?”

“你来啊你来啊~”

江又青吊着脑袋躺在床尾,这生活处处是无奈,还好她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不过也快了吧,她和黎皓轩已经结婚半年,江家吊着黎家谈成了不少大生意,黎家因为花心大少终于收心,两年一度的董事会如常落下帷幕,过不了多久,她和黎皓轩大概有资本可以谈一谈了。

倪应竹切她,“挂了。”

她要挤地铁了,接电话一点都不方便。

江又青嗔她一句无情,两个人双双挂了电话。

江又青又在床上懒了一会儿,起床收拾头发和衣服,今天大概是场硬仗,她不得不披上战袍全力应对。

倪应竹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四十五,因为vip病房待遇好,会有专人安排营养餐,不用管夏柳吃喝,所以她路上走的慢了些。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应该一片和谐安宁的夏柳病房,可谓兵荒马乱。

起因在夏柳,她今天一早起床脸不洗饭也不吃,守在汪医生办公室等,只待她一进门,人要查房她都拦着不许,非得她批准自己出院。

且不说许大主任认识她朋友,虽未特意安排,可这么多年医院里面谁见过许主任对哪个病人感兴趣,汪医生不能办让许主任不爽的事。

就是她自己那个身体,又虚又弱,住院观察本来也是最好的安排,所以出院,汪医生不可能同意。

汪医生不同意,夏柳便不走,就那么僵持。

过分的是,汪医生要查房她跟着,她去坐诊,她也亦步亦趋,惹恼了汪医生,她磨牙,跟她到病房谈。

“你为什么非得出院?”

别的人来她们医院低价住vip病房,求都求不到,她倒好,拼命的往外推,这人平常得作成什么样,真是好笑。

夏柳低着头,她本就不是一个坚持的人,耳根子又软,她怕自己抬起头,勇气就要在汪医生思量的视线下全部丢光。

“我就是要出院。”夏柳缠了汪医生一个多小时,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这会儿病房安静下来,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待在医院,又花钱,反正就是躺着,你开药给我,我回家休息不行吗?”

汪医生不知道夏柳也是医务工作者,若是知道了,她说这种话,她能喷她一脸狗血。

“进医院听医嘱,你似乎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汪医生险些翻白眼,当医生这么多年了,没见过这么执拗油盐不进的患者。

夏柳仍旧低着头,嘴唇嗡动,却什么都没说,可强烈不让步的态度,像屏障一样将她和汪医生牢牢地隔开。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人同时抬头,看见倪应竹,仿佛晨起的希望之光,两人同时将胜利的曙光寄托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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