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匠户们总算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李水又问:“铁头何在?”
村民低着头不敢回答。
李水喝了一声:“此间里正是谁?”
有个男人颤抖着走出来:“铁头与计奴被人告发,已经抓进戏城大牢了。”
李水问道:“是谁告发了他们?”
里正指了指麻绳。
李水又问:“牛犊可曾来过这里?”
里正又指了指麻绳:“同样被他告发,进了大牢。”
李水呵呵冷笑了一声:“绑了。”
有几个小卒赶上来,将麻绳五花大绑,然后牵在马后面。
李水也不废话,和李信招呼了一声,翻身上马,向戏城方向赶去。
等秦兵和匠户走了,大槐树村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开始不寒而栗:这么说,铁头真的进了商君别院?今日是谪仙亲自来要人?
村民们快哭了:完了,我们得罪了仙人。
…………
几分钟后,李水已经带着人到了戏城城门下。
守成的小吏名叫阎喜,是阎乐的堂弟。远远的看见李水等人之后,立刻拔出剑来,大声喝道:“什么人。”
李水大声说道:“大秦谪仙槐谷子,要入城见商君别院诸人。”
阎喜听到槐谷子,又听到商君别院,顿时冷笑了一声:“反贼,你命不久矣,还敢这么嚣张?正好抓了你领赏,你们去牢里碰面吧。”
李水拿出免死金牌,说道:“挡我者死。”
阎喜大喜:“你要反抗?那正好杀了你。“
他伸手就要拔剑,但是李水比他的动作快,利剑出鞘,猛的向阎喜劈过去。
宝剑直接砍进阎喜肩膀里面,阎喜疼的惨叫了一声,带着剑狼狈的向城中逃去。守城的官兵一见这架势,吓得一哄而散。
李信幽幽的说道:“槐兄,好胆识啊。我以为你要一剑砍掉他的脑袋,没想到是砍进肩膀。嗯,血流如注,惨叫不断,这样确实更能震慑戏城中人。”
李水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他嘴上谦虚,心里却在想:“我是想砍脑袋来着,这不是没砍准吗?”
阎乐正在收拾行装。昨夜命阎三连夜给赵高送信之后,阎乐就后悔了。他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自己亲自去一趟,和岳丈好好商议一番。
于是阎乐命人备好了马车,准备亲自前往咸阳一趟。
就在他刚刚坐上马车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阎乐有些不快的探出头来,正好看见阎喜血肉模糊的跑进来,肩膀上还带着一把剑。
阎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阎喜说道:“槐谷子,槐谷子杀来了。”
阎乐又惊又喜:“槐谷子?他这不是找死吗?来人,给阎喜治伤。”
很快有医者赶来,粗略的检查了一番,说道:“幸好没有伤到大的经脉。大人快跟我来吧。”
阎喜被带走了,阎乐则带着人,兴冲冲的向城门方向赶去。他要拿下槐谷子,作为拜见岳丈的见面礼。
“先有牛犊口供,证实槐谷子造反。后有槐谷子嚣张跋扈,砍伤大秦官兵。这一次,槐谷子不死也得扒层皮了。哈哈……”阎乐越想越高兴,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然而,他走了没多久,就看见槐谷子和李信,带着数千人闯了进来。
阎乐看着那些兵卒,有点害怕,大声说道:“槐谷子,你要造反吗?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李水拿出免死金牌,说道:“本仙杀人不用偿命,想死的,尽管过来。”
戏城兵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在原地没动。
谁也不傻,对面一千多人,明显是军中精锐。现在过去抓人,那根本就是要开战。
且不说本来就打不过人家,打来打去,或死或伤,最后谁是反贼还说不定呢。
阎乐见身后的人都不动,恼火的把剑抽了出来,要杀几个人立威。
这时候,李信招了招手,身后的一千士卒,取下了背上的长弓。弯弓搭箭,遥遥指着戏城众人。
李信淡淡的说道:“我数到三。你们绑了阎乐。否则的话,一声令下,全部射杀。”
“一,二……”
李信刚刚数到二,戏城兵卒就一哄而散,全部逃跑了。
他们没有绑阎乐的胆量,也没有留在这里的胆量。好在对于戏城他们是熟悉的,大街小巷的一钻,很快就没影了。
李水骑着马,一直走到阎乐跟前。
阎乐现在是真的怕了,嘴唇都在哆嗦:“我乃朝廷命馆,陛下亲封戏城令。你敢动我?”
李水淡淡的说道:“有何不敢?”说话间,一脚踹了出去。
李水是骑在马上的,这一脚正好踹中了阎乐的脑袋。
阎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半张脸顿时就肿起来了。
他大叫了一声:“士可杀,不可辱,我与你同归于尽。”
可惜,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李水带来的小卒给绑了。
李水问阎乐:“铁头何在?”
阎乐不答。
李水向小卒使了个眼色。小卒把脚下的鞋脱下来,抓在手里面,左右开弓打阎乐。几个呼吸之后,阎乐含糊不清的说道:“正西,三百步便是。”
李水叹了口气:“你看看,好声好气问你,你不肯说。一定要挨了打才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阎乐整张脸都肿了,垂头丧气的被人绑着,已经不想说话了。
进了大牢之后,李水看见牛犊正在喝水,一边喝水,一边和狱卒聊天。
看见李水来了,牛犊眼睛一亮,连忙凑过来,说道:“大人,你可算来了。”
李水笑了笑:“怎么?没有挨打?”
牛犊笑眯眯的说道:“哪能挨打啊。我三言两语,就骗得他们团团转。”
李水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英雄不吃眼前亏,我们商君别院的人,信念一定要坚定,而手段一定要灵活。”
正趴在稻草上的铁头和计奴,听了李水这话,顿时对牛犊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李水问他们两个:“还能站起来吗?”
这两人慢吞吞的站起来了,但是一旦动作过大,就会疼的呲牙咧嘴。
李水问道:“是谁打的你们?”
两人指了指旁边的狱卒。
那狱卒苦着脸说道:“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啊。”
他看了看牛犊:“牛兄,刚才咱们不是聊得挺好吗?你帮我说句话啊。”
牛犊正色道:“刚才我只是不想白白受皮肉之苦,故而委曲求全,与你周旋了一番而已。”
狱卒:“……”
李水淡淡的说道:“罢了,我这个人,宽以待人,不喜欢记仇。你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这样吧,你今天听我的命令,打阎乐一顿。”
狱卒大吃了一惊,有些为难的看着李水,小声说道:“小人……不敢。”
李水无奈的说道:“有何不敢?过了今日,他就是死人了。还怕他找你报仇吗?”
狱卒畏畏缩缩的,还是不敢打。
最后李水拿出一把剑来,说道:“你不打他,我就杀了你。”
狱卒这才拿起鞭子,很不情愿的打起来了。
李水把剑收回去,有点无奈的说:“戏城人怎么回事?都好这一口吗?”
阎乐是戏城令,狱卒慑于阎乐往日的余威,根本不敢用力,因此一鞭一鞭,轻轻打在阎乐身上。
起初的时候,阎乐觉得还能忍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后背已经开始出现鞭痕了。而鞭子落在鞭痕上,新伤叠旧伤,那种疼痛简直令人想死的心都有。
狱卒打了好一会,气喘吁吁的问李水:“大人,可以了吗?已经打了一百多鞭了。”
李水指了指铁头:“把阎乐的背,给我打成这样。我不管你用多少鞭,我只看伤。”
阎乐有点欲哭无泪:“原来是看伤势的啊,刚才还不如让狱卒用力打,早点打完就不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