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
黑色的莱斯莱斯在路上飞驰着,像是急于摆脱追捕者的野兽。
在它的身后,两辆黑色普通私家车正在追击。
“傅总,对方已经跟了我们十几公里了,似乎是想拦下我们。”
徐程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跟傅靳城汇报。
傅靳城早在车驶入山道后就注意到了,看对方的车牌是本地的,他脸色沉了沉,“直行五百米,急转向右。”
“是。”
徐程压着速度走,后面的车没有察觉还一直紧追。
眼看百多米开外有一条路,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在车头刚刚抵达右转道边缘时,一个急转直冲上去。
后面的车始料不及,等到刹车转弯的时候,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冲上坡道,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冲了。
跟丢的车立刻刹停在了路边,后座的人摇下车窗盯着它消失的方向。
“大哥,怎么办?”
后面的车冲前面的车摇下车窗的人问道。
“你从前面的山路上去,我从这里上去,包抄他们。”
“是。”
徐程见后视镜迟迟没出现黑色私家车,松了口气,“傅总,他们没跟上来了。”
突然一记轰隆声炸裂了夜空。
傅靳城的黑眸倒映着闪电的雪光,森寒沁人。
“注意前面。”
徐程刚放松的心弦,又被绷紧了。
前面就要驶入弯道,他不由加快了速度。
只要出去了,那就汇入大道,不出百米就是小区物业大门了,那边有监控这些人想来是不敢乱来的。
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私家车突然横着停在了出口。
徐程看到了,但是反应慢了一秒,踩下刹车时整个人都因为惯性往前扑。
如果不是系好了安全带,这会儿绝对会飞出去。
后座的傅靳城也往前扑,但又被安全带紧紧拽了回来。
拉拽时,腰部发出了一声细微且清晰的擦咔声。
大脑瞬间空白,眼前一片漆黑。
眼看速度没办法刹停,势必撞上那辆车!
他直接冲那边的车喊,“让开!”
那边的车却一动不动,仿佛就是等着这一刻。
“砰——哐——”
两声巨响后,莱斯莱斯撞上了私家车。
因为速度过快,它挤着私家车生生往前滑了好几米才堪堪在保护栏前停下。
安全气囊在徐程撞上方向盘之前弹出来了,但这样的撞击力也足以让他昏头转向。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守在门口的物业,很快就有人招呼着其他人过来了。
后出现的黑色私家车见大批物业过来了,没有再出现,直接对前排的人说,“走吧。”
徐程按着撞得发麻的脸从安全气囊中抬起头,不等自己缓过来,他先回头去看后座的傅靳城。
“傅总,您没事吧?”
傅靳城整个人靠在后座上,冷峻的眉峰紧紧蹙在一起,闭着眼一动没动。
徐程吓白了脸,一边叫他一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车头因为撞击有些变型,但好在最后关头刹停了,所以没有完全变形,他还能出来。
加上物业的人也过来了,吵吵嚷嚷地问道:“车里的人有没有受伤的?”
徐程下车后感觉有些头昏,他扶着车门,对纳西人说,“有人受伤,快叫救护车!”
“好的。”有人答应了。
徐程打开后座的车门,见傅靳城还是一动不动,探头去查看他的伤势。
但是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明显的外伤,只得紧着声问道:“傅总!”
傅靳城缓缓睁眼,但眉心却依然紧蹙。
“去看人。”他的声音轻得发虚。
徐程揉着头去看那边车内的人,结果走过去一看车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他立刻就问比他先到围在车边的人。
那些人纷纷摇头。
“不知道啊,我们来的时候就没人。”
“对啊,估计是看情况不对,在我们来之前就跑了吧。”
“这个人多半是怕承担责任吧。”
徐程立刻回去跟傅靳城汇报。
傅靳城听后,脸色很难看,“傅总,车内不安全,我扶您出来。”
傅靳城半张脸没在阴影下,但不难听出声线不稳,“不用,我坐着就好。”
徐程知道他是真的伤着了。
心里很着急。
医院。
徐程守在急救室门口,时不时地往里面看,担心得不行。
偏偏这时,秦溪来电了。
他吓得手机都差点没拿稳,接或不接成了一个生死命题。
电话被中断了。
他提心吊胆地等着,好在秦溪没有再打。
十分钟后,傅靳城被坐着推送出来了。
他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傅总,您哪里受伤了?”
医生在旁接话,“病人是腰伤复发,这段时间最好卧床静养,这么年轻就落下病根可不好。”
徐程连忙接话,“多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随后又盯着傅靳城,“你现在动不了,你确定不住院观察?”
傅靳城摇头,“不用。”
医生不强求,“那你记得下周来复查,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好的。”
已经快十点了。
秦溪见徐程不接电话,她不确定是不是公司临时又出事了,所以又给傅靳城打电话。
但是依然没人接。
她咬唇在客厅踱步,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突然,大门自动启动。
紧接着,一束灯光从外面射了进来,滑过窗户后定格在了院外的墙上。
她连忙冲了出去。
一出门,她见是一辆黑色宾利,她不由一愣。
但是见徐程下车了,她立刻走了出去。
“徐特助,你们不是说半个小时就回来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徐程心里内疚,不敢回答她的问题,只得绕过车头去后座给傅靳城开门。
门打开,傅靳城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担心的秦溪,心头轻轻叹了声气。
不能在她面前逞强,她会更担心。
于是,缓声对徐程说,“去把后座的轮椅拿出来。”
徐程立刻去后备箱取。
秦溪听闻轮椅,呼吸一滞,连忙冲了过去。触及那双平淡如故的黑眸,她的声音都有些抖。
“你怎么了?”
傅靳城察觉了她的恐慌,静静看着她,问道:“如果我以后都要坐轮椅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