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兄指的是什么”
刘建笑道。
“建德兄明知故问吗,这几日建德兄走走停停,确一夜之间让京城内外都在传扬沈家恶事,两相应对,这难道不是建德兄所谋划的吗”
韩雍看了看前方的刘建,眉头紧锁,说道。
“永熙兄真误会我了,我才刚入应天府,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刘建摇头说道。
“那为何这几日建德兄走走停停,一天最多也就三五里”
韩雍一脸疑惑的问道。
“直觉,那沈顾析绝非易于之辈,更不是善罢甘休之人,其必然会找些事端,而最有可能就是劫掠,截杀我等,故而我走走停停,就是想尽可能拖延时间,也能一路严密戒备”
刘建看了看韩雍,笑道。
“原来如此啊”
韩雍听后,恍然大悟的说道。
“建德兄就那么肯定那沈顾析会截杀我等,还有建德兄是哪里得知沈顾析这个名字的,我好像没有告诉过建德兄吧”
韩雍又是一脸疑惑,惊诧的问道。
“沈家是天津名人,要想得知沈家名讳,又不是什么难事”
刘建笑道。
“的确如此”
韩雍点头说道。
“建德兄真觉得那沈顾析会截杀我们,如今这种情况下,怕是他们也不会如此大出风头吧”
韩雍说道。
“那沈顾析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毕竟无论其怎么做,都会有人帮他兜底,何况我们当街让其难堪,其必然怀恨在心,恨不能将我们挫骨扬灰,故而哪怕是如今这样的环境下,其也不会退缩,反正都是死,把我们这些仇人拉着垫背,岂不妙哉”
刘建笑道。
“若真如此,那其必然已经埋伏于路上,我等还当小心在意也”
韩雍四下看了看,说道。
“永熙兄对这北运河沿岸了解多少,这一条路哪里埋伏最佳”
刘建回头看了看韩雍,笑道。
“那肯定是杨村集内的潞河与北运河交界,三角淀的芦苇荡喽,由这里向前五六里便到,那里芦苇茂密,水网密布,足可藏人也”
韩雍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
“建德兄的意思,那沈顾析就在那里”
韩雍惊呼一声。
“永熙兄所言,与我所想一致,不过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不能为祸了吧”
刘建点头笑道。
“建德兄这是何意”
韩雍一脸疑惑的看着刘建问道。
“永熙兄难道没发现,我身边的管事李安已经离开了一两天了吗”
刘建笑道。
韩雍听后大惊,四下看了看。
“建德兄是让他去三角淀那边先解决沈顾析”
韩雍惊呼,而刘建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在想通一切后,我便命李安带人前往三角淀,暗中观察,发现沈顾析一行人,再乔装打扮,打其一个措手不及,我想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建功”
刘建笑道。
既然知道沈顾析在三角淀埋伏,那刘建自然无需犯险,原本刘建觉得沈顾析在得知消息后,会知难而退,但沈顾析确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继续埋伏。
于是刘建决定派李安,带周围猎守队,再配合沈顾析内部暗伏的猎守队一起,里应外合,直接破败了沈顾析的奸谋,将其擒获。
如此沈顾析已擒,沈家也已臭名昭著,不死也会掉层皮,刘建惩治沈家的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而韩雍只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刘建,并未多说。
这段时日,刘建给了韩雍太多的新奇和惊叹,刷新了韩雍对刘建的认识。
高强的武艺,胆大心细,无惧强权,缜密的思维和分析,精明的谋划,一经决定,立即付诸实践,以及对地形的认知和时间,空间的把控。
一桩桩一件件,让韩雍对刘建越发刮目相看,也对刘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刘建可不仅仅是健谈,不仅仅是才学惊人,能力出众。
这简直就是文武全才啊。
不知刘建兵书战策学得如何,恐怕也不差吧。
要真如此,那可真是旷世奇才了吧。
韩雍心中想着。
而这时,远处一队小船向刘建船队驶来。
刘建抬头看了看,大喜。
“全队靠岸,永熙兄走,我们去看看那位不可一世的沈公子”
刘建拍了拍韩雍肩膀,笑道。
韩雍一脸惊奇的看着前方船队,心中惊呼。
这还真俘获了啊。
不久两队船队分别靠岸。
李安则带人押着沈顾析和杜崖一起从船上走下。
“禀公子,这位就是那沈顾析,这个叫杜崖,是他的鹰犬,他们麾下百人,除去被我们杀死者外,其他二十多人都在船上捆着”
李安向刘建拜道。
刘建打量了一番杜崖,又打量了一番沈顾析,微微一笑。
而一边的韩雍则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沈顾析,暗叹。
建德兄果然好谋划啊。
“沈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刘建打量一番后,笑道。
“哼,既然落入你的手中,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沈顾析怒道。
“哟,还是块硬骨头,不错不错,有点骨气,那我便成全你,来人,拖下去砍了”
刘建大吼道。
一边的韩雍听后大惊失色。
“你,你敢杀我,我可是沈家公子,你要是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沈顾析大吼叫。
刘建听后,一抬手,众人将沈顾析拉了过来。
“怕死就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沈家都快自身难保了”
刘建回头笑道。
“你,你,真是你谋划的,你为何要如此对付我们沈家,你知道我们沈家是谁的人吗”
沈顾析略微颤颤巍巍的说道。
“谋划,什么谋划,你是说你们沈家一夜之间臭名昭著吧,这么大手笔,我可弄不出来,再说再怎样也比你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截杀北上赶考士子不如吧,何况你们背后不就是太后和会昌伯吗,沈公子觉得如今你们沈家已经成众矢之的,太后和会昌伯会在乎你们的死活吗,怕是巴不得把你们推出去,以保自己的清白吧”
刘建笑道。
话音刚落,沈顾析立刻瘫坐在地上。
“简单的说,哪怕我现在杀了你,我也可以对外说你会公然截杀于我,那些家仆,家奴就是证据,而我也可以说我是为了防卫,失手杀了你,到时候你白死,我也不会受任何处罚”
刘建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沈顾析,一脸不屑。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听着刘建的话音,沈顾析如今已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上前向刘建跪地求饶。
正如刘建所说,如今沈家的处境,加上自己已经成为刘建阶下囚,正如刘建所言,如今杀了沈顾析,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但沈顾析可是白死了,而沈顾析又非常怕死,如今也只能求饶喽。
“现在求饶,太晚了点吧”
刘建蹲在沈顾析前方,笑道。
“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沈顾析又说道。
“钱,你觉得我缺钱吗”
刘建与韩雍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韩雍更是在一边大笑不止,捧腹大笑。
这沈顾析怕是脑子坏掉了吧。
“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沈顾析想了想,问道。
“就你,你能满足我的要求吗”
刘建微微一笑。
“能能能,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满足你”
沈顾析说道。
“你觉得你们沈家能逃过这一劫吗,你们沈家都要抄家灭门了,你又拿什么给我,你这张皮,我可不要”
刘建笑道。
沈顾析听后,又瘫坐在地,一脸无奈的看着刘建。
“李安”
“属下在”
李安上前拜道。
“把他们交给武清知县,要实话说就行”
刘建说道。
“属下领命”
李安一拜后,便带领一队人押着沈顾析,杜崖等人往武清县而去。
而刘建则命人搭帐篷,就地休息。
李安走后韩雍上前对刘建一拜。
“建德兄之能,小弟极为佩服,受小弟一拜”
韩雍拜道。
“永熙兄不必如此,为兄何德何能而当此啊”
刘建立刻扶起韩雍,笑道。
“刚才建德兄软硬兼施,直戳要害,沈顾析因此服软,真让人佩服之至啊”
韩雍又拜道。
“永熙兄谬赞了”
刘建挥了挥手,笑道。
“早先我以为,我已学业有成,但这几天见面建德兄所为,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后我必以建德兄为榜样,细学之”
韩雍又拜道。
“永熙兄太过谦了,我也只是虚长永熙兄几岁,何德何能能当永熙兄榜样乎,更别说这些实际上也是书中的学问而已,我只是学以致用罢了”
刘建又扶起韩雍,说道。
“如此方显建德兄之才也”
韩雍笑道。
李安一去一回一日有余,武清知县在得知沈顾析公然截杀刘建一行后,大惊,立刻命人将沈顾析等人看押起来,一面派人向京城上报,一面派人将沈均及沈家人拘押到府。
杨寓得知此事后,叹息一声,命人将沈家人全部押入刑部大牢。
而刘建,韩雍一行人也不再走走停停,而是一路北上。
经武清,东安,香河,漷县四县。
于十一月十五日到达通州码头。
京师就在眼前。
而刚到通州码头,刘建便得到京城来报。
沈家被举家斩杀于宣武门外菜市口。
得报后,刘建一阵唏嘘。
同时刘建也得知了会昌伯,杨寓,甚至张辅等人开始暗中调查究竟是谁散播消息。
刘建得知后,冷冷一笑。
查吧,反正怎样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到达通州码头,韩雍也正式向刘建告别。
之后韩雍便会返回宛平家中。
而刘建则会一路进入京师,先向礼部仪制司报备后,便找寻客栈,在京城游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