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赴宴

“已经彻底进入状态了么?”黑猫望着身边越发年轻妩媚的花婆婆,却是充满了担忧之色。

脸上咒印停止延伸形成玄异图案,仟腰细腿轻轻迈出,花婆婆紧握手中冰剑,感受着蜕变后全身澎湃到极点的爻力。

“恩,但我没办法长时间维持,否则我的本源也会受损,发信号通知西宫做好接应,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把楚鸣天和冥带走。”

身体状态已经达到巅峰时期,花婆婆不能浪费分毫时间,禁术让她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但所需要支付的代价可想而知。

随着信号弹直冲云霄,特殊的爻力扩散开来,花婆婆与黑猫也迅速朝着血河之界奔去。

越是靠近血河,四周绿色的植被便越是稀少,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腥臭气息。

耳边突然传来滴滴的声响,但花婆婆也无暇多管,只是在身形穿过草丛时余光瞥了一眼,但映入眼帘之物却是阿瑞斯用的悬浮板。

“连阿瑞斯也被抓了么?”花婆婆言语轻柔的说着,却并没有多少担心。

阿瑞斯的实力虽然没有多强,但是他所掌握的科技才是真正的底牌,抓他的人也都是冲着这点去的,所以就算被抓也都是以礼相待,毕竟阿瑞斯牵扯到多方利益,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身边的密探却都没有发出通告。

血河之界的浮亭上,鬼蝠如履平地般的落在湖面上,在将冥放在其中一座浮亭里后身体逐渐虚幻,下一刻全身变为鲜红液体被将臣手臂之上的骨刺所吸收。

而在对面的浮亭里,一个黑袍人肩上背着头发披散的少年,细细打量才发现那正是阿瑞斯,微弱的电流在阿瑞斯体表流动,看样子也是被重创了。

“观众就要入场了,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会怎样对付这头野兽,真是越想越令人兴奋,咯咯。”

想象着不久之后血流成河的画面,将臣难掩心中喜悦之色,不禁狰狞大笑起来,说罢操控着血球一点点沉入四座浮亭中央。

血球中的楚鸣天嘴中不断吐着气泡,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导致呼吸不畅。

而随着他彻底沉入湖底,平静的湖面立刻涌起一阵阵波纹,并且浮亭支柱上皆是浮现出一层发光符印,持续数息之后才渐渐淡去。

但即便是将臣也没有发现,虚空中还有一道身影正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花婆婆便和黑猫来到了血河之界,他们身体毫无阻碍地穿过结界,随着花婆婆脚尖迈出,湖面上迅速凝结起一片片薄冰。

“阿瑞斯果然也在这里,不过那个黑袍人我看不出他的实力。”黑猫敏锐的目光锁定浮亭之上的三道人影轻声说道

花婆婆眉头微皱,楚鸣天明明也是被一起带来的,但环顾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小心是调虎离山之计,刚刚与将臣的交手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血咒好像消失了,而且实力明显退步了一大截。”

黑猫点了点头,将臣在上一次出现时实力便已经达到了四相境的第三境界,赤少境,消失匿迹了十多年再次出现却实力下架了一大截,这中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是个难得可贵的机会。

作为九幽的四大鬼将之首,将臣杀伤力虽不及其他人,但之所以能坐稳第一把交椅,全凭他拥有极为变态的不死之身。

将臣其实并非人类,他是由九幽一片鲜血之地在天地爻力作用下自然形成的,没有人知道他的形成用了多少年,也没有人知道将臣的过去,但他的凭空出现却是压倒乱世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最早的记录开始,将臣已经至少存活有一千年的时间,但凡将臣出现之地无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鼎盛时期甚至几乎摸到四相境最后一层境界-混阳境的壁垒,这让他成为无数人梦魇般的存在,连他的名字都是禁忌。

但将臣修炼近一千年却依旧再无分毫增长和他自身受限有关,拥有恐怖的不死身躯那么就要承受相应的天罚。

将臣每隔五十年就会陷入沉睡,这被称为诅咒期,虽然只是进入沉睡,但是他需要靠血液维持的身体在长达五十年的时间里会逐渐退化,这也就导致将臣每每即将突破时,诅咒期又会让他的实力倒退几乎从零开始。

往常将臣都是由九幽守护,帮助他度过最虚弱的苏醒期,所以除了九幽高层外,其他国家都以为将臣诅咒期仅仅只是沉睡而已。

因此提前苏醒而实力大跌的将臣自然逃不过花婆婆的法眼,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虽然不能彻底杀死他,但是只要把他封印囚禁倒的确能把这个心患解决掉。

“将臣就交给我来对付,至少还能压制他一些,那个黑袍人就交给你了,速战速决,别伤着阿瑞斯,然后再问出楚鸣天的下落就行。”

花婆婆小声叮嘱着黑猫,她也看不出黑袍人周身爻力流动,但直觉告诉自己此人绝非泛泛之辈,这个时候不能大意轻敌。

骨刺褪下,将臣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越来越近的花婆婆和黑猫,突然诡异一笑,随后双指微微挑动似是在操控什么。

“来的倒是挺快,不过还是晚了。”将臣冷眼看着花婆婆,一脸得意的说着。

虽然不知道此话何意,但花婆婆也不是愚钝之人,立即明白将臣是在拖延时间,难道是某种禁术?

“将臣你是在向东夷宣战么?竟敢擅闯东夷并且掳掠人质,你们九幽若是执迷不悟,终究只有死路一条。”声音斩钉截铁的响彻在血河之界上,花婆婆望着那身后不省人事的冥,不自觉地手臂颤抖了起来。

但将臣却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一声,虎口掐住冥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一脸无所谓的再次看向花婆婆。

“你这声音一变,我还真有点不适应,麻烦你搞清楚处现在的状况,人质都在我的手里,你居然还敢威胁我?”

将臣神色中带着恨意望着双目紧闭的冥,随后一巴掌打在冥的脸上,啪的巨响传来,而冥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同样是不死之身,同样是存活多年,但凭什么只有自己要忍受天罚,而冥却可以没有任何副作用,将臣对于冥的嫉妒让他非常厌恶这个家伙。

心中恨意终于得以释放,将臣立刻癫狂大笑起来,狰狞的表情如同疯子般让人不寒而栗。

“将臣你这个混蛋找死,真当我怕你?”冥是花婆婆的逆鳞,那一巴掌不禁打在冥的脸上,也打在花婆婆的心脏上,当即忍不住怒斥大吼起来。

不等将臣开口,一旁的黑袍人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

“把容纳仓的方位告诉我,我可以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

机械声音中带着嘈杂电流,但却只迎来花婆婆无可奉告四个大字。

容纳仓是阿瑞斯视如性命一般的东西,里面锁存着远超现在这个世界的科技文明,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一旦落入不法之人手中,整个世界都将战火纷飞。

“回答错误,你们还有一次机会。”

黑袍人说罢慢慢掀开帽子,露出与阿瑞斯近乎一致的脸庞,而在面庞上,数道对称裂痕横纵交错,整个脸部看上去竟如同拼凑起来一般。

花婆婆与黑猫看见黑袍人的长相皆是面面相觑了起来,从外观和声音来判断,眼前的黑袍人必然与阿瑞斯有着莫大的联系,但是为什么从来没听阿瑞斯提起过。

“我叫米修斯,你们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和阿瑞斯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容纳仓里的东西对于我来说也至关重要,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似是为了打消花婆婆等人的疑虑,黑袍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而这也让婆婆猜到到米修斯和阿瑞斯两人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

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完全可信的理由,为什么只让阿瑞斯跟随容纳仓而来,又为什么要绑架走阿瑞斯,这些都是反驳点,再者他都已经抓到了阿瑞斯,如果阿瑞斯想要说,自然会告许这个米修斯。

沉默已经代替了回答,米瑞斯僵硬的扭过头将阿瑞斯放在地上,将身上一袭黑袍脱下,露出完全机械化的身躯。

“撬不开他的嘴,就只能委屈你们受点皮肉之苦了。”

冰冷声音落下,米瑞斯立即抬起金属双臂,掌心处旋即电光闪烁,随后数枚电磁炮应声发射。

黑猫见状一惊,毛茸茸的爪子猛然拍向湖面,霎那间,湖面上波纹涌动,一堵半米厚的泥墙自湖底迅速升起与电磁炮相撞。

电磁炮穿入泥墙却只在表面引起轻微爆炸,水流卸去了电流,泥土则阻挡了爆炸,而泥墙之下,黑猫的两条尾巴已经伸入水中延伸过去。

下一刻泥墙迅速干燥瓦解,碎裂成无数土块,在黑猫的操控下朝着将臣和米修斯如雨点般爆射,这使得将臣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冥去阻挡。

飞射的土块宛如一颗颗小炮弹,但这种威力还不足以形成威胁,将臣只用拳头就轻松挡下了这波攻击,而米修斯面前则升起一道电磁屏障同样毫发无伤。

但黑猫的目的已经达到,在分神阻挡土块之际,猫尾从水下突然窜出,一条卷住冥,一条卷住阿瑞斯,将两人迅速拖了过来。

将臣余光瞥见,瞳孔瞬间变为血红色,随后大手一甩,骨刺大剑从手臂里破体而出并握于手心,在即将砍向猫尾时,花婆婆也挥剑横扫。

冰剑挥扫,只见两枚冰晶带着恐怖力量在空中旋转而出,如堆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朝着两人袭去.

一枚冰晶先是把将臣抬剑的动作强行打断,另一个则将米修斯刚刚迈出的身形击退。

即便是钢铁之躯的米修斯用手臂格挡了,但被旋转冰晶打到后,手臂上依旧传来强烈的震击感,甚至隐约可见撞击形成的凹痕。

黑猫将冥和米修斯两人拉回来迅速扔给花婆婆,随后周身八道印门浮现而出,而它的体型也迅速暴涨到猛虎般大小,全身黑色绒毛此刻变为粗糙鬃毛根根直立,并且肉眼可见的紫色电流在全身跳跃。

花婆婆接过不省人事的冥和阿瑞斯,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泪珠从柔情似水的眼中滑落却冻结在脸上,寒冷的气息从她周身不断蔓延开,将脚下湖面激起一圈圈波浪。

身后白色相门印乍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一番,随后花婆婆手指轻点湖面,两股水流立刻涌出将冥和阿瑞斯包裹起来。

浓浓杀意化作寒冷气息不断扩散,花婆婆缓缓起身,胸口处因剧烈喘息不断起伏着,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这个该死的将臣!

“三尾玄猞?倒是第一次见。”望着眼前模样大变的黑猫,米修斯居然道出了名字。

“哼,没想到你居然知道,不过你没见识过的东西多着呢!”说罢,三尾玄猞如离弦之箭般突袭而去,身后带起一串紫色的电流。

变化之后的黑猫足以引起米修斯的重视了,这种速度和威力不能硬抗,他脚下踩着悬浮板立既避开,虽然在他机械双眼中,三尾玄猞的运动轨迹和攻击方向都被预测的一清二楚,但那灵活的三条狮尾却难以捕捉。

只一个不留神,手臂粗细的狮尾便携带着紫色的电流将他抡飞了出去。

三尾玄猞正要继续追击却被出现在身后的将臣抓住了尾巴,丝毫不在意电流将手掌烫出一阵阵焦烟,将臣举起骨剑就要刺入要害。

花婆婆同时身形暴动,以丝毫不逊色于三尾玄猞的速度冲过来,每一次落脚都在湖面上踩出一块冰花。

挥出的寒冰剑轻松弹开骨剑,随后花婆婆跳起竟然直接一腿踢在将臣脸上。

没有丝毫花哨,花婆婆这一记力度十足的鞭腿直接把将臣踢飞了出去。

“看来血咒真的不见了。”亲眼看见将臣吃了亏,花婆婆和黑猫心中皆是嘀咕了一声

将臣作为天地产物的不死之身,他还有着一种特殊的天生保护能力,血咒,将臣的血液拥有护主能力,可以凝结成血痂保护将臣免受伤害。

血痂的坚硬程度足以和金石媲美,这也是为什么将臣难以被杀死的原因。

在湖面上如断线的风筝般翻滚了数周之后,将臣才撞在浮亭上停了下来,他扶着支柱缓缓起身并擦去嘴角的血迹,喃喃道:“哼,倒是忘了一半的能力被分离了出去,还真有点不适应,现在连巅峰时期的六成实力都没到,而且血咒也被他带走了,被这样的小辈一脚踢飞,传出去岂不遗笑四方,看来要动些真格了。”

见到爬起来的将臣,花婆婆和玄猞神色也恢复了警惕,毕竟将臣可不是浪得虚名,而且这家伙诸多诡异的手段还没有施展,只有血咒消失可并不能决定胜负。

“我倒要看看你这禁术能坚持多久?”

将臣神色变得冷漠起来,说罢双手开始结印,身后同样浮现出白色相门印,却没有花婆婆那般亮眼。

只见他全身骨骼突然一阵颤动,血气从皮肤上沁出,随后猩红血液从骨剑上红黑色纹路中不断分泌出来,并围绕着将臣徐徐流动。

下一刻,浓郁到发黑的血液散发着恶臭气息形成狰狞怪龙,以血痂为牙,为鳞甲。

从骨剑上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为血龙提供养分,只是眨眼间,血龙体型便已经超过三尾玄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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