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联姻的事不能忘

冯撷英与何苒讨论了整整五日,这五日之中,二人时有争论,有时声音大到让在外面的小梨以为他们下一刻就要动手打起来了。

冯撷英提议让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钟意也参与进来。

何苒大手一挥:“他不在,派出去办差了。”

好在五日之后,两人相互说服,何苒让冯撷英拿回去修改,这是第三稿。

又五日,冯撷英拿着新出炉的第三稿来见何苒,二人又是一番争论后,再次完善成为第四稿。

直到次月的初一,刑律暂行版终于正式面世,除在晋阳张贴宣读之外,又下发到各府州县,就连武东明那里也送去了一份。

武东明是武将出身,原本打仗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现在暂时停下来,便发现所治之地问题多多,何苒派人送来新的刑律,他大喜,直接就拿来用了。

他对武骥说道:“这样的女子,能文能武,若是她能咱们武家合二为一,我还愁什么?唉,就连忻州,也让她打下一半了。”

武骥心里不是滋味,忻州令父亲重伤,二弟几乎丧命,可现在,这块难啃的骨头却已经被何苒啃得只余下骨头了。

一旁的武驹插嘴道:“陆臻和江涛都是将才。”

武东明冷哼一声:“这就是何苒的厉害之处,她才起事多久,手下就有这样的人,而我们武家,除了你们兄弟以外,还有谁?”

倒也不是没有可用之人,但是比起陆臻和江涛就差远了。

武东明又想起何苒麾下还有一员女将何秀珑,更觉心塞。

看看吧,这就是差距,若说陆臻是家学渊源,可何秀珑呢,那是何苒一手培养的女将军。

武东明看着两个儿子,一个虽然沉稳可是太矮了,一个不矮,但飞扬跳跃,难堪大任。

这两个儿子,打包送给何苒,人家可能还嫌费粮食呢。

想和何苒联姻,难办啊。

他忽然又想起了何秀珑,何秀珑还不到二十岁,云英未嫁,如果,他是说如果,这也算是与何苒联姻了吧。

想想当年的李锦绣,不也是下嫁陆家了吗?

没有李锦绣,那陆家也挺不到今天。

“查查何秀珑现在何处?”武东明问道。

消息很快便送了回来,平阳和汾州全部州县,尽归何苒,何秀珑功不可没,她回到晋阳,何苒带领晋阳百姓出城相迎,并令她的军队在汾阳城外待命。

何秀珑现在晋阳。

武东明一怔,他对武骥说道:“依你看来,何苒为何要把何秀珑调回晋阳?”

武骥想了想:“何大当家该不会是让她去打朔州吧。”

武东明又看向武驹:“老二,你怎么看?”

武驹此时伤势未愈,武东明没有让他躺在床上养伤,让人在椅子上加了轮子,每当议事时,就把武驹推过来一起参与。

他算是看出来了,老二之所以会在岚县吃那么大的亏,就是他这个当爹的没有教好,老二有勇无谋又冲动,稍不留神就被钻了空子。

所以这段时间,武驹没少被父亲修理。

听到父亲问他,武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陆臻和江涛就在忻州,说不定是何大当家担心他们二人打下忻州后,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的军队,都已不足再去攻打朔州,所以便让何秀珑暂留晋阳,随时准备支援他们,然后一起去打朔州。”

武东明嗤之以鼻:“你们能看到的就是鼻子下面这一小块,何苒为了打朔州,就要动用八成的兵力?会这样做的是你们,不是何苒。”

兄弟二人交换了目光,同命相怜,亲兄弟,挨骂的路上一起走。

武骥忙道:“爹,依您所见,何大当家为何会让何秀珑回到晋阳?”

“为啥?当然是为了真定府!你们别忘了,真定府是她的家,可现在归谁了?”

何苒出自真定府何家,她与何家的关系如何另当别论,她是何家女,真定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何苒如今声名渐起,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她也要把真定抢过来。

再说,打到真定,那便京城在望了。

别说是何苒,就是武东明自己,也恨不能把真定纳入囊中。

“她想让何秀珑去打真定?”武骥惊讶地问道。

武东明点点头:“正是如此,你瞅着吧,等到她把粮草准备齐了,何秀珑就要去打平山了,打下平山,真定也就不远了。”

武骥和武驹飞快地交换了目光,兄弟俩齐齐点头。

“父亲,您说的极是,果然是您有经验。”

武东明满意地捋着胡子:“何苒雄心壮志不亚男儿,你们如果争气一点,咱们武家还愁不能发扬光大?”

武骥垂下头去,又来了,接下来就要说到他的身高了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何苒的确想打平山,打真定,可却不是要让何秀珑去,她看中的人选是陆臻。

陆臻出身武安侯府,从小在京城长大,陆屏南和陆屏业如今还在涿州,让陆臻带兵打平山和真定,远比何秀珑更合适。

何苒在城里最大的酒楼晋阳楼为何秀珑接风洗尘,除了还在晋阳的苒军将领和行署官员,何苒同时还宴请了晋阳各大世家和名流,她也给苏氏送了请帖,原本并没抱希望,没想到苏氏这一代里最有成就的苏大先生和苏二先生也来了,郭绍衍也一起同行。

得知郭绍衍及郭首辅之子,有人便派了小厮出去送信,因此,有几个接到帖子却不打算过来的家主,也匆匆忙忙赶到了晋阳楼。

他们是开席后才来的,因此,张佳敏悄悄记下他们的名字,送到何苒面前。

何苒看到这几个名字,不动声色,心里却给他们记上一笔。

何秀珑与何苒差不多的打扮,都是一身箭袖,头发高高束成马尾。

这两年,何苒的五官渐渐长开,蛾眉入鬓,眼角微挑,鼻梁笔直,眼神明亮,笑的时候有几分娇俏,冷肃时又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气质。

她坐在那里气定神闲,不怒自威,举止潇洒利落,若不看她那张过分年轻过分美丽的容颜,很难能让人相信,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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