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神之际,身旁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萧景火急火燎地收好器皿,疾步跑进屋子,见他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盆热水和一块湿布,“你这样能行吗?”
“尚不确定。”
话音刚落,萧景就来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褥,将那人的手臂露出来,而他则将自己的手搭在此人的手腕处。
良久,他身体才微微一动,眉头舒展,眉宇间的愁绪也烟消云散。
萧景缓缓起身低声道:“没有什么大碍,还好只是惹了少许风寒,再加上气息不顺才导致昏厥,休息一下就好。”
语落,他抬头望向纵横交错的房梁,轻叹一声。
她只是奚乔,方才我为何会如此失态。
迷离恍惚间,萧景竟也分不清到底是借她思念故人,还是将此人认作故人。
屋外的夜光渐渐地匿于树梢,两人各怀心思,同坐在石阶上,彻夜未眠。
翌日一早。
榻上之人悠悠醒来,她唇色有些发白,细下一看,她的下唇干裂,宛如大树中干瘪的落叶。
她慢慢地起身,视线定格在桌上油青色的茶壶。
而这一举动,也惊醒了屋外的两人。
待她走到桌子旁边,一只手抢先夺过茶壶,将茶水倒进杯子里,又细心地用手抚摸杯身感知温度。
事毕,那只手的主人才将茶杯递给她。
她抬头一看,落入她眼眸的是一张放大的俊美面容,眼尾上挑,脸上挂起一抹讨好的笑容,活脱脱地像一个负荆请罪的意气风发少年郎。
少年郎笑道:“奚娘子,这种小事唤我来即可。”
奚乔以为他是在为昨日之事赔罪,顿时心生一计。
她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片刻,她坐下来道:“你们看了那个器皿里面的东西没有?”
萧景:话题跳跃得未免太快了。
他勾着腰,狐疑道:“奚娘子,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要说吗?”
“有啊。”
“还有何吩咐,尽管开口。”
“结案之后我要百两银子,算是赔昨夜的损失和查案报酬。”奚乔缓缓伸出左手比划。
闻言,萧景一惊。
此女是财神转世?这么贪财。
见眼前之人眉头微微皱起,瞳孔放空,奚乔还以为他要拒绝,正要松口之时却被他抢先一步,“可以。”
两人达成共识,萧景也在一旁高兴得合不拢嘴。
用钱来解决问题对于他来说还是不愁。
在他身边的沈策却双手环抱,眸中道不尽的笑意,转头看向萧景。
见此,奚乔放下茶杯,正色道:“器皿里面装的是大殿香炉里的沉香屑。”
“原来是你赶在我和静俭之前就去了大殿。”
“看来我猜得没错,你们肯定也会去。”奚乔点头道,手敲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她话锋一转,轻笑道,“若是等你们再去,恐怕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了。”
语落,沈策蓦地抬眸看了过来。
萧景更是一脸不可思议,语气怀疑,“何出此言?”
“在我离开大殿之前,听见了门外走廊的脚步声。”
“脚步声?会不会是我和静俭?”
奚乔瞧了一眼站立的沈策,语气肯定,“不是,沈大人和你都是习武之人,脚步声小,轻盈,若不是仔细听,很难辨别。但昨夜我听到的声音是略显急促,步态平稳有力,倒像是壮年男子的走路声。”
“壮年男子?”
“对,我们目前还没有证据,还不能大张旗鼓地抓来年轻和尚,眼下当务之急则是要去一趟那个贤光的寮房,再从贤光亲近之人中探口风。”
奚乔说完后,视线看向两人,似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见眼前的萧景点头没有什么意见,她又转头望向沈策。
只见沈策抬眼和她对视,道,“我没意见。”
三人一拍即合,当即就来到贤光寮房。
寮房石级前栽满了梨树,此时还是春日,嫩绿的新叶和初开的白花争相绽放,宛如一个红尘之外的花仙落入世俗,顾盼生姿,浅笑倩兮。
他们轻叩房门,等待里面之人的应答。
不出片刻,一道黄色的身影打开房门,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