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赵恒面容温润的走到檀木椅子边,笑意盈盈的坐下。
温惜筠施施然的站直身子,双手置于腹前,迈着碎步走到副位上坐下:“去将皇上年前赏的明前贡茶沏上。”
那侍女颔首应声,正要退下时,宽袖中的信件却骤然滑落在地。
赵恒眸光一顿,疑惑的皱起眉头。
温惜筠神色一僵,那信上可是属了安乐门的名,若是被皇上知道她与安乐门有联系,大事不妙。
那侍女连忙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咬了咬唇畔,将地上的信纸收回到宽袖中,她一翻信纸,赵恒即刻便看见信纸下方所写‘安乐门’三字。
他眸光意味深长,却并未戳破,安乐门是京城乃至江湖上都有名的组织,他身为皇帝,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侍女慌忙之下,想了个由子:“这是奴婢家人思念奴婢,托宫中的人,捎给奴婢的书信,奴婢亦想念家人,所以才将这封信随身携带,惊扰了皇上和娘娘,奴婢罪该万死。”
赵恒勾了勾唇:“信上说了些什么?”
那侍女咽了口口水:“回皇上,家中都好,蓉儿勿念。”
“呵呵。”赵恒轻笑出声,身子朝后仰了仰,开玩笑般道:“看来你是颇得皇后的心,如此思念家人,皇后都不舍得让你回去。”tehu.org 火鸡小说网
那侍女神色僵了片刻:“皇后娘娘待奴婢也极好,就如奴婢的家人一般,皇后娘娘准许奴婢回家探亲,但奴婢……觉得,旁人没有奴婢伺候的周到。”
“倒是个忠仆。”赵恒抬了抬手,略微挥了下绣摆:“退下吧!”
温惜筠骤然松了口气,微微笑了笑:“皇上,您今个儿看起来,像是遇到了极为高兴的事情,笑的十分好看。”
“呵呵呵,只有皇后敢用好看这个词夸朕。”赵恒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温惜筠的鼻尖。
温惜筠含羞带怯的笑笑,边说,边拿了个橘子剥着:“那皇上到底是遇见什么好事了,也说来与臣妾听听,让臣妾也开心开心。”
赵恒接过,温惜筠递来的橘子:“这事儿确实是喜事儿,梅妃有喜了。”
——
温惜筠脸色僵了一瞬,旋即脸上笑的十分勉强,她掩着唇轻咳两声:“皇上,梅妃有喜这回事,臣妾怎么不知道。”
赵恒忽略她脸上的神色,咬了一口橘子道:“已经有喜三个月了,说是怕孩子保不住,让朕白高兴一场,就瞒着没有上报,若不是太医去请脉,被朕撞见,这丫头还真想等孩子出生了再告诉朕呢!”
“原来是这样。”温惜筠垂眸,眼底浮现出狠毒。
千防万防,没防住那个贱人,有孕居然敢瞒着她?
呵,身为中宫皇后,都没有嫡子,她一个妃子怎么敢怀在她前面?
赵恒温热的手突然搭在温惜筠的手腕上:“惜筠,朕已经失去四个孩子了,每一个都是不足两月就滑胎,朕以为这是朕命中注定的劫难,可梅儿腹中的已经快四个月了,朕高兴,皇后也应当替朕高兴。”
温惜筠用另一只手,覆在赵恒的手上,温柔的道:“皇上有孩子了,臣妾自然也高兴,只是……臣妾想想入宫五年无所出,没有为皇上添一儿半女,臣妾心中总有愧疚。”
闻言,赵恒轻叹一口气:“惜筠,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梅儿这一胎,朕交由你看护,朕相信你,你是中宫皇后,是所有皇嗣的嫡母,好好待梅儿。”
温惜筠轻轻咬了咬嘴唇,垂着头,半晌叹了口气道:“是,臣妾知道了。”
皇上这怕是在警告她吧?
“夜深了,朕去看看梅儿。”赵恒将手从温惜筠手中抽了出来,站起身朝外走去。
端着刚煮好的茶进来的侍女,微微欠身,送走赵恒。
“娘娘,您喝茶……”
“嘭——”温惜筠将呈着滚烫热茶的杯子打翻在地:“皇上都走了,本宫还喝什么茶,去太医院给本宫查,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太医给梅妃请的脉!”
先是魏婉有孕,如今又是梅妃有孕,凭什么所有人都能怀,而她就不能?
三日后,镇国公府。
沈暮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在药碗中搅拌,时而舀起一勺,吹凉了,再送入魏婉的口中。
魏婉斜靠在软枕上,这几日喝这安胎药,都快给她喝吐了,偏生那小大夫还老是说,她的胎气不稳,她分明就觉得挺好的,能蹦能跳,吃喝有味儿。
“诶,说来我最近怎么没见到金蟾啊?”
沈暮轻启薄唇:“金蟾上次受了伤,尹远志给了她几瓶金疮药,整日去烦着给她上药,她自然没空过来。”
魏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尹大夫倒是对金蟾挺好。”
“嗯。”沈暮将空了的药碗,搁在桌子上,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我听说,你最近在捣鼓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衣服鞋子?”
“对啊,金银首饰是丹雪在捣鼓,我只负责胭脂水粉和衣服鞋子,我请了几个绣娘,没有自己动手,累不着的。”
沈暮无奈的道:“我竟不知,你还会这些?”
魏婉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
沈暮轻笑一声,敲了敲她的额头:“我现在也明白,说什么都劝不动你,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千万要记得,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
魏婉抓着沈暮的胳膊袖子,晃了晃:“知道了,放心吧!我怎么觉得,自从我有了孕,你就变得婆婆妈妈的。”
沈暮皱眉:“谁让这孩子有你这个心大的娘?”
魏婉面色一红,算是默认。
毕竟,从始至终,她都没发现,她竟然有孕了,若不是那一甩,她恐怕要等大了才会发现。
闲唠了会儿,惜梅进来禀报道:“国公爷,外面有个自称夏然的人,说是来拜访您的。”
沈暮回想起每日在朝堂上,夏然看向他那崇拜的眼神,不由得一阵头疼。
魏婉瞧见他的脸色,心中对这个夏然颇有些兴趣。
“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沈暮言简意赅的答。
“那是同僚?”
“嗯。”算是吧
魏婉笑了笑,朝惜梅道:“带去正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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