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高举着旗帜的教廷骑士们散发着圣光,走进工业区,在他们的身后,是拿着武器的士兵们。教堂的光亮还是太微弱了,无法照亮工业区的角落。
教廷的骑士们身披着红色的法袍,身上的铠甲不断的散发着圣光,照亮着昏暗的街道,他们手中拿着的是一支修长的法杖,顶端的镶嵌着圣山的白鹰。
“是教会的骑士!”几名领民看到了,在昏暗肮脏的街道里,满身圣光的骑士太过耀眼了。
作为信奉着光辉的信徒们,领民们对象征着公正与正义的教廷骑士抱有崇高的敬意,呼喊声传递到深处的阴影中,不断有领民聚集起来,向着远处的教廷骑士们走去。
“主啊!您终于看到我们了!”身躯疲倦的领民们跪倒在地,向着不远处的骑士们跪拜着。
“神终于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了吗?叔叔,爸爸!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布雷尔看着圣洁的骑士,他与身边的同伴们一起跪在地上,将手中的武器放在地上,虔诚的跪拜着。
“我们终于得救了!…………”在跪倒的人群中,不断传出抑制的哭声,这两年的生活太过残酷了,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神抛弃了他们,但没有,活着的人将得救,已经死去的人必将升上天国。
远处的教廷骑士们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领民们,他们没有做出接纳的举动,而是保持着队形,身上的圣光也发的耀眼,远处的士兵们开始集结起来。
他们排列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型,穿着铠甲的士兵站在两旁,拿着火枪的的火枪手们着在中间排成了线列阵。
“呜呜~~~”一阵不知道在哪传出来的号角声,宣布了清扫的开始,密集的枪声开始响彻整片街区。跪倒在地上的领民们还没抬起头,便被击穿了身体。
“不~”站在后排的布雷尔抬起了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长辈们一个个摔倒在地,远处的火枪兵们不断的向前走来。
“骑士们!救救我们!”那些还在幻想中的人们向着远处的教廷骑士们求救着,但等待他们的是一队队拿着长矛的士兵们,向着他们这些没有逃走的人走来。
布雷尔跟着逃跑的人群,向着狭窄的墙缝里爬去,身后,拿着长矛的士兵正在给没有死去的领民胸口扎一个伤口。
四周紧闭的大门和墙壁,将工业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排成横列前进的士兵们在街道上缓慢穿行着,屠杀着自己见到的所有人。
无助的领民正在街道上四处奔跑,但通过街道划分的工厂里,正有人点起火把,向远处的士兵们报告位置,少数的狭窄过道了,挤满了逃难的领民,但他们被外面不断想挤进来的领民们拉扯出去,一层层挤压起来的领民把整个过道都塞满了。
几队士兵走了过来,他们拉出一车的木头,堵在街道的路口,在上面撒上鲸油,然后点燃。全身冒着火的领民们惨叫着向外爬去,然后被拿着草叉的红发人顶了回去,工厂的护卫队也出来了。
“啊!!”布雷尔跟随者人流被挤出了缝隙,不断响起的枪声与惨叫声回荡在这个被圣光照耀的地方,他跟着人群,向着远处跑去希望能离开这里。
工业区与港口的交接处,骑着战马的骑士们正在整顿着刚爬起的士兵们,他们搬运来沙袋和木桩,在各个路口设置了防线。
一位身材高大的骑士来到礼拜堂,跟管家说了几句,便带走了一队血骑士,他们是特纳家族的骑士,负责拦截领民冲击港口。
很快,零散的领民们从工业区那高耸的墙壁里走了出来,他们看到了点着火把的人们正拿着武器,看着他们,他四处逃窜着,终于看到了一个狭窄的过道,那里没有人看守。
骑士们骑着马驱赶着领民们,血骑士们飞快的穿梭在宽广的街道,十几根长枪在他们体内伸出,不断快速挥动着,特纳家族的高大骑士们排成一列,骑着马,在另一侧驱赶着领民。
“快!!”领民们向着唯一一处没人看守的街道跑去,不断拥挤的领民们相互碰撞着,被身后的骑士们用长枪挑起,甩在空中。
终于,幸存的领民们跑进了街道里,身后的骑士们迅速改变了方向,向两侧撤退。
“自由!!终于逃走了!”幸存的领民们哭喊着,他们的眼泪不停的留下。
街道深处,一道道白光亮起,骑着战马披着红袍的银白色骑士们挥舞着手里的长枪,一道白色的光芒冲向前方的领民。
教廷的骑士!布雷尔快速的趴在地上,他已经知道对方是敌人了,但长久的观念,让其他的领民认为,圣洁的光芒就是救赎。
不断闪过的斗气将还站着的领民们全部切成了两半,教廷的骑士们收拢了身上的圣光,慢慢骑着马离开了这里。
“嘿!!”罗文身边的帮厨举着拳头,为那些骑士们欢呼着。
“快点走吧,我想睡觉了。”一旁的士兵拉着其他人拿着武器向那些倒地的领民走去,他们将尸体堆积起来,等着收尸人来搬运。
“该死,这些家伙太穷了,什么都没有。”两名搬运工扒下了领民的衣服,他要带走,让自己的妻子织一件干净的衣服。
罗文走在满是尸体的街道里,看见了地上正在发抖的布雷尔。罗文走到布雷尔的身旁,拖起他,扔到一旁的巷子里。
布雷尔捂住发出声音的嘴巴,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慢慢的爬进巷子里。
“罗文,你把什么扔出去了?”一名士兵询问道。
“没什么,半截尸体,拿去喂猫了。”
“是吗?港口的生活看来不错,竟然还有野猫?”对方将手中的长矛刺进喘气的领民体内,好奇的向同伴问道:“港口难道没有领民吗?这些家伙好像都是从工业区里跑出来的。”
“港口的领民?那些红发人可害怕那些乡下人抢走他们的工作。”一旁的士兵不停的笑着。
“一群蠢货!竟然还害怕领民来抢工作?”嘲弄的笑声不断在工作的士兵中传来。
罗文走到血骑士的身旁,他们的工作似乎结束了,远处的吵闹声也降低了很多。
“罗文,看来还能回床上睡一会。”血骑士拍了拍罗文的肩膀。
“他们是谁?”罗文看向远处,那些身材高大的骑士们,数十人的骑士几乎拥有着相同的身高与体型,仿佛领主的亲卫队。
“特纳家族的骑士,他们可不是什么亲卫队,而是一支普通的骑士小队而已。”血骑士看出了罗文的慎重,解释道。
“什么?”罗文转过头。
“特纳家族拥有一支数量惊人的位阶骑士团,就像国王的宫廷骑士一般的,没有封地,他们的数量甚至超过了一个公爵的所有骑士。”血骑士解释道。
“为什么?特纳家的最高爵位不是伯爵吗?”罗文有些不解。
“伯爵已经是大贵族了,每一位大贵族都有他们的依仗,特纳家的依仗就是他们数量众多的位阶骑士们。罗文,你也是位阶者,应该知道位阶者有什么优势吧。”
罗文点点头,罗文他自己就能穿上特别厚重的板甲,普通的火枪,甚至重型火枪都不能击穿他的防御,这也是便宜容易训练的火枪兵们不能取代骑士的最重要的原因。
一只标枪从特纳家族的骑士手中飞出,抛进了深邃的街道了,一阵轻微的哼声传来,一名逃走的领民被击穿了胸口。
周围的士兵们正在质疑骑士的举动,直到拿着标枪的骑士扈从赶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具胸口有一个大洞的领民尸体。
“一百二十米。”同样拥有感知力的血骑士向罗文说道,那是那根标枪飞出去的距离。
“几位阶?”
“三或者四。”血骑士拉了拉身上的头蓬,他们的话语二十米外的特纳家骑士也能听见。
罗文看着穿着相同板甲的骑士,不可置信的问道:“不可能,那是八大骑士团的标准。”
“强大的臂力与感知能力,还有爆发力。没准还有其他的。”一旁有些年老的血骑士解答了罗文的疑惑。
“你们对付的了吗?”罗文询问道。
几名血骑士迅速回头,相互望了一眼,小声说道:“血骑士的标准是三位阶,还要算上我们的血盔甲。你可以自己猜想一下。”
罗文看着不断向下滴着鲜血的斗篷,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血盔甲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有一双手拍到罗文的肩膀上。“无论是骑士位阶,还是天使位阶,都有一些极稀少的美德,它们能让人获得非常奇特的能力,血盔甲比他们要差一些,位阶数量并不代表强弱。”
爱莎慢慢的走下床,轻轻推开门,向门外望去。一只手抵到了门框上,让慢慢打开的门停了下来。
“爱莎小姐,您该休息的。”血骑士轻声说道。
“外面声音太大了。“爱莎小声说着,面前的血骑士声音在轻柔,依旧充满威严。
“珍娜会立刻过来。”血骑士立刻呼唤来门边上的女仆,让她把珍娜找来。
“我能出去吗?”爱莎看着从窗帘缝隙中透出的光亮,小声说道。
“不能。”打开了一道缝隙的房门慢慢关上了。
爱莎退后了几步,她跑到窗户旁,想拉开窗帘,但那个淡蓝色的帘布怎么也扯不掉。
爱莎气愤的踹了一脚墙壁,压抑着怒火坐到了床边。
“小姐。”珍娜将门打开了一点,拿着一支银烛台走了进来。
“您这么没让女仆们点上蜡烛?”珍娜看着昏暗的房间询问道。
“你不是带了吗?”爱莎看着珍娜手中燃烧的烛台。
“我才刚进来嘛。”珍娜拿着一根燃烧的蜡烛,点上了房间的所有烛台上的蜡烛。
“窗帘怎么拉不开?”爱莎指着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窗台询问道。
“那是专门封起来的,庭院里可没什么好看的。”珍娜走到窗户前,掀开了帘子。
爱莎走过去,拿起帘子仔细检查。“为什么我没有拉开?”
“这个帘子很长的,您或许拉住了什么地方吧?”珍娜撒谎道。
爱莎探出头,看着窗外亮起的景色。“怎么回事?教堂怎么发亮了?”
“工业区出了些小问题,小姐,我们怕她打扰到您,您忘记了吗?特纳家族已经再为您选择新的结婚对象了,您的全日祈祷要开始了。”
“是吗?”爱莎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光亮,收回了视线。
“快睡吧,小姐,明天还有事情呢。”珍娜重新将帘子拉好,将爱莎扶到床边。
“珍娜。工业区的领民们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事?”爱莎还是不放心。
“没事的,我明天就让管家去工业区里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我们会帮忙的。”珍娜安慰道。
“哦,好吧,不过我也要去。”爱莎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快睡吧,小姐。天都快亮了。”珍娜帮爱莎改好被子,离开了房间。
珍娜走出门,门外的士兵们正在脱去铠甲,排着队前往浴室。“有什么需要吗?”管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小姐明天可能回去工业区,通知费兹先生,还有工业区里的领民不能出问题。”
“请放心,明天小姐遇到的都是从城外调集来的新领民。我们会派人去清理那些麻烦的家伙的。”管家低下头。
珍娜点点头,回到了房间。“用电报通知费兹先生,小姐对领民的关注越来越多了,可能会影响到特纳家族的事情。”女仆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阁下,这是新送来的。”仆人推开费兹的卧室门,费兹正坐在床边的桌子上,桌上除了书写的工具外,还摆放着几封画满小点的信。
“放下吧。”费兹让仆人离开后。打开了信封,上面的内容和之前收到的一样,全是密密麻麻的点。
仔细阅读后,费兹放下了信,思考了许久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信封,他要给巴莱特写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