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停吗?
看雨势,也不知道会下到何年何月,看时间,已经7点半了。绵绵实在很不情愿在原地傻傻等待。但是除此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一辆银色轿车在雨中不疾不徐的向绵绵开来,并在她前方停下,火喏打开车窗,对窗外的绵绵说:“上来吧。”
“啊?”绵绵很意外。
“难道你想站在那里等到雨停吗?”他冷声说。
“这个……其实……”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好心啊……
火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绵绵胸口一凛,听话的冲下石阶打开车门。
在车上,两人相距二十厘米不到,仿佛稍有动作就会触碰到彼此。绵绵鼻间全是属于他的男人气息,害她眼睛到处乱飘却愣是不敢停留在那张冷峻的脸上,只能模糊捕捉到他手腕上精緻的机械手錶。本以为像这样的社会精英,都喜欢戴劳x士彰显霸气,想不到却是个雅致低调的牌子。
此时手錶的主人正专心开车,浓黑剑眉上有几道浅浅的皱褶,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关乎国运亨昌的问题。
“给我地址。”火喏突然出声。
绵绵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说出了自己租住的小公寓地址。
呼,真是可怜她的小心脏啊。
美男当前,要说不遐想连篇是骗人的,绵绵也是被言情小说荼毒的一代,只要出现多金男,名车,宴会等一系列关键字眼,脑海中就像输入对了密码一样,释放出浓烈的少女情怀……
但事实证明绵绵想多了,这原本可以延伸得激情暗涌的故事情节,出乎意料又不出所料的一路平淡。
第十六章
当车子驶到公寓所在的街道时,绵绵指着前方的路口,转头对火喏说:“经理,我在前面那里下车就可以了。”
火喏依言在路口停下。
绵绵扶着车门,低声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呃,再见。”就在她刚拉开车门时,火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绵绵动作一顿,听到他突如其来的发问有点惊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于是老实回答:“经理,我叫阮绵绵。”
火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软绵绵?”
“啊,不是的,是耳朵旁那个阮——”绵绵歪着脑袋,指了指耳朵。类似这样的状况她从小到大不知经历了几百回了,解释起来已经驾轻就熟。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睁大眼睛、歪着脑袋的认真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某种红眼睛的小动物。
火喏的眼睛幽黑深邃:“噢,阮兆祥那个阮。”
“……是的,阮经天那个阮。”
两人诡异的沉默了一会,火喏淡淡的说,那么,再见。
绵绵撑着伞,跑到屋檐下目送银色轿车的离去,突然想起,自己还是没向他解释身份囧。哎,算了算了。
爬上五楼,还没来得及把门打开,包包里发出震动声,电话响了。绵绵拿出来一看,是老妈的。
“妈,怎么啦?”绵绵一边接电话一边在包包里寻找钥匙。
“囡囡!下班了吗?”阮妈的声音中气十足,“吃饭了没啊?”
绵绵走进屋内,将包包放在沙发:“刚回来呢,还没吃。咋啦?”她坐了下来,知道老妈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下个星期有空就回家一趟吧。”阮妈道。
“回家?”绵绵皱起眉头,“有什么事吗?”她的家乡z市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南方小城,离她现居地g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搭车需要四小时。
阮妈却突然说了件风牛马不相及的事:“囡囡,你还记得以前隔壁家那个燕子吗?以前小时候经常跟你一起玩,后来却搬走了那个燕子。也就是你林姨的小女儿啦。”
绵绵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一张笑脸,但还是搞不清老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有点印象。”既然老妈卖了关子,绵绵只好静待下文。
“我前几天上街碰到你林姨,才知道,她前不久抱孙子啦!”阮妈的语气里激动与欣羡俱全,“满月酒连摆了十几席,好不热闹。燕子的老公是个公务员,有车有楼又没有家庭负担,怪不得结婚不够一年就打算要小孩了。哎,女人一生图个什么?还不是一个好归宿。燕子真是有福之人啊,遇到个条件这么好的男人。”
绵绵听得一头雾水,敷衍一句:“听起来燕子现在过得还不错吶。”但是跟她回家有什么关系呢?
电话那边沉寂了一会,再度传来阮妈的声音:“囡囡,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
阮妈的意思是,二十三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换在封建时代,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也不是非要绵绵在今年内推销出去,只是最起码得有个人选谈谈恋爱培养感情吧?趁现在还算年轻,这个不行可以再换一个,还有时间可以蹉跎得起,但是再过几年?就乖乖站成一排,等着被人挑吧。女人一生能有多久的黄金时期?在最美好的时光懂得把握机会,就等于抓住了一生的幸福!
所以阮妈托表哥的同事的老乡的儿子的朋友介绍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单身男子,希望绵绵下周能抽空回家一趟,跟他见见面,即使是当作是朋友般的单纯聚会也好。如果绵绵连这点也想不通的话,得,等着她登报解除母女关系吧。
“那极品男怎么办?!”拉拉一听到绵绵要回家相亲,第一反应关心的依然是绵绵上次口中的极品经理。
绵绵汗如雨下,心想拉拉对于美男的执念果然很深啊。她脑海中回想起刚才送自己回家的火喏,俊朗的眉宇,挺直的鼻樑,深邃的眼眸……思及此,她心中滑过一股难以形容的暗流。
发了几秒呆后,她在键盘上敲下:“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跟他根本不可能好不好。”没错,绵绵觉得自己跟火喏就像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只是机缘巧合而产生几个交汇点,很快就会桥归桥,路归路。
拉拉状似惋惜的嘆息一声,接着目露凶光:“我是觉得与其跟一个八竿子都搭不上关系的陌生男人相亲,倒不如‘惜取眼前人’,将极品男拿下!找机会灌醉他,挑逗他继而制服他!到时米已成炊嘛……噢呵呵呵!”
绵绵几乎要趴在键盘上呻吟了,拉拉是不是被大叔传染邪恶因子了,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挑逗……制服吗?绵绵发挥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想像那种荒诞情景,半晌后,她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发生,她觉得自己绝对是被灌醉制服的那一个。火喏那么强势的男人,很难想像他会甘愿受人摆布,任人鱼肉。
第十七章
“好了好了,单纯的小绵羊。”拉拉发了个笑的表过来,依旧兴致高昂“有没有你相亲对象的档案啊,退而求其次,老娘我帮你鑑定一下。”
绵绵抬头想了会:“没有诶,我没细问。但因为是我妈的表哥的同事的老乡的儿子的朋友,所以据说人品还不错……”由此看来,友邻睦居的力量是很大的。绵绵在心中饮泣。
拉拉听后也一时语噎,觉得群众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小鱼!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还能上网吗?”
绵绵点开了电脑上的日历,研究了会说:“应该是17到19号回去。我家没有网络,所以也不能上游戏了。怎么啦?”
“啊~~”拉拉失望的高呼,“19号那天是试仙大赛诶!”
试仙大赛,绵绵不只上次从云馨儿口中听过,平时工作时也或多或少得知隔壁《飞升》项目组最近在忙于组织策划这个全服赛事。这个赛事摈弃了传统回合制赛制,採取开放式的比赛方式——报名参赛的玩家在一个名为“忘魂塔”的地图上互相厮杀,第一关的倖存者,才能进入忘魂塔第二层,如此类推,最终能安然无恙站在最顶层的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为了公平起见,这个大赛有一个硬规定,参赛者只能携带由系统发放的三颗培元大补丹,用完即止。值得注意的是,当被人杀死时,身上会随机爆出几件装备,杀人者可以据为己有。这一点是造成大赛空前火爆的主要原因。
但是,绵绵跟这次的赛事无缘,不只是因为她那天要响应母亲号召回家相亲,还因为这次大赛由于“危险”比较高,只对分神期以上的玩家开放报名。
但是,拉拉持有不同的看法:“即使不能参加,但是观赛同样过瘾啊!这次各大门派的高手差不多都报名了,肯定会有一番好戏可看!而且我们门内的逍遥,云馨儿,四海游侠等都参加了……啊啊!还有上官暗影!大热门上官暗影!”拉拉激动得捶桌面。
老实说,绵绵对这次大赛不是十分热,对上官暗影参不参赛更是毫不关心。但尽管如此,自己的门派如果能拿第一,她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的:“那我19号尽早赶回来,到那时有什么况你发信息通知我哈。”她敲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片刻后,拉拉再次发言:“好!我存下来了。啊,已经八点多了,小鱼,我明天还有事,今晚得下了。”
这可真是稀奇事,大网虫拉拉居然会这么早就下线,要知道对她来说挂机睡觉是家常便饭的事。
是以绵绵略为诧异,疑惑问道:“这么早?那晚上的组队你也不来了是吗?”
“嗯……这个……”一直口直心快的拉拉居然支吾起来,“况有点复杂!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好啦,我闪了!”
说完,她的头像就暗了。
绵绵眨眨眼睛,只好关了对话窗,然后拉开好友列表尝试联繫其他人。但是奇怪的事接二连三,邪恶大叔的头像居然也是灰暗的。幸好,琴音在线,她发了个私聊过去:“琴音,今晚就剩我们两个了?”
琴音回复道:“大叔一整天都没冒过头,拉拉刚才也下线了。”
“那还刷吗?”
琴音沉思了一会:“算了。两个人也没什么好刷的,各自做任务去吧。”
绵绵也认同她的看法。
但是习惯了热热闹闹的组队刷级,现在孓然一身难免有点不习惯,没多久,绵绵就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医生果然是依附队伍的职业,单刷能力实在有点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