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水庵,真是着水庵!莫老太爷随同马翠儿来到了南峰的那个神仙之地,心情万分感慨。
这可是八百年前的着水庵!如果没有一代一代的行藏女历尽辛苦,感动上苍,它如何能被保留在道场中。这不是空域中的虚幻,这里亦是仙境!虽然这里的人代代不同,可她们获得了同样的欣愉的结果。自己即将见到的不知是第几代神女,但她一定姓岳。
莫老太爷的心情有些急不可待,可等来的还是马翠儿。
马翠儿的神情不太高兴,也许是她脸上重新涂了灰,让莫老太爷产生了误判。
马翠儿走出庵门,也不管莫老太爷,便向庵旁的小道上走。莫老太爷紧跟几步,马上意识到她要去哪儿。
不会是又让我洗澡吧!莫老太爷心中暗道。
“咱们这要去哪儿?”
莫老太爷讪讪地问道。
马翠儿没吱声。
“你看,我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你能不能带我洗一下?”
莫老太爷用话套话。
“你还说……,”马翠儿突然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脸上没灰。”
“啊?没灰咋了,你这么漂亮,为啥要抹那东西?”
莫老太爷慌乱起来,他赶忙解释道。
“你懂什么,我们庵里有个规矩,一旦抹了灰,就不能露真容。”
马翠儿抹了一下眼睛,气愤地说。
“露真容咋了?”
莫老太爷不慌了,可却纳起了闷儿。
“露真容……,我不跟你说!”
马翠儿欲说又止,她加快脚步,走在了前面。
“好了,是我不对,可我也不知你们的规矩。”
莫老太爷紧跟几步,开始陪罪。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马翠儿放缓了脚步,语气由气愤转变为责备。
“我,我怎么婆婆妈妈的啦?”
莫老太爷微怔一下,反问道。
“你就不能对我狠点——告诉我,你们的规矩是什么。”
马翠儿突然粗着嗓子拧眉瞪目地说道。
哦,莫老太爷明白了马翠儿的意思。
“那你们的规矩是什么呀?”
莫老太爷没有拧眉瞪目,而是相当温和地问道。
“不跟你说。”
马翠儿又板起了脸,扭头向前走去。
前面出现了莫老太爷猜想的水池和那块姻缘石,只是没有香案。
两人很快来到了水池边。
“你不是要洗洗吗,让你洗个够。”
马翠儿冷不防把莫老太爷推进了前面的水池中。
“你先洗,我一会儿再来。——顺便拜拜这块石头。”
马翠儿跑了。
这个疯丫头!莫老太爷心中大喊:这不是夏天,要害死我呀!咦,可这水却是温热的。
莫老太爷一下子蹲了下去,接下来他开始脱衣服,并把目光定在了姻缘石上,猛然,他明白了着水庵的规矩是什么啦。
啊?不行,绝对不行!这算什么事!莫老太爷心中拒绝道。本以为杨之的丑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这怎么却挡不了规矩。难道马翠儿她同意了?可我不能同意,杨之可能也不同意。……只是可能,也许杨之能同意。可两人相差八百年,如何成婚。
莫老太爷的心里七上八下,他在等马翠儿出现,可又怕她出现。
干爽衣服和饭食被送了过来。马翠儿没再出现,出现的是两个另外的行藏女。
莫老太爷吃完饭,收拾食盒的又换了另外两个行藏女。
她们的装束是一样的,见到莫老太爷的情形也是一样的,就是看着莫老太爷,然后偷笑。
也不知她们是替马翠儿高兴,还是可惜。莫老太爷心中唉叹道。
主持来了,后面跟着一队行藏女。
没想到这主持还挺讲排场。莫老太爷故作轻松,心中却通通打鼓。
千万别提那事儿。莫老太爷祈求着上天。
“这位侠士贵姓?”
主持在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低头祷祰的莫老太爷后,问道。
“啊嚏,我姓……杨。”
莫老太爷的目光仍旧低垂。
“哦,杨侠士,听说是你救了翠儿。”
主持的语气有点冷。
“没有,不……那是举手之劳。”
莫老太爷语无伦次。
“你不用紧张,如果你对翠儿不满意,我们不会强求。”
不只是冷,还有点讥讽的味道。
“那好吧。”
莫老太爷觉得,虽然对方觉得自己丑,不太满意,可由于规矩,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主动提出回绝。其实,这种事儿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于是莫老太爷抬起头,他愣住了。
这个主持似乎有点年轻,虽然她脸上抹了灰,莫老太爷还是估摸出了她的年龄。只是出于敬畏,莫老太爷又赶紧低下了头。
“杨侠士身上带着刀,想必也是个练家,能否让我见识一下阁下的功夫?”
主持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这好办。”
莫老太爷回身摸刀,没摸着。他这才想起刚才洗澡,一并把刀也扔在了池边。
“你在找它吧!”
莫老太爷抬头,看见主持手里多了一把刀。
“正是。”莫老太爷赶紧抱拳低头称是。
“可这刀不应是你的!”
主持面露杀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