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要利用浮生阁的力量与北漠抗衡,却误打误撞地得知阁主与萧家、前朝的一番旧怨,后来的事公子应该知晓,浮生阁的门生并不团结,他们仅是为了声名而来。”
“等混上浮生阁门生的名号,便会扬长而去,根本就是一团散沙!不堪为用,但是,小的在浮生阁接触到许多以前从未了解过的知识,开始反思我们的行为是否恰当。”
“以卵击石不过是鸡飞蛋打,小的开始清楚意识到现实的差距。”龙七的眉眼俱沉,眼底有消散不去的郁结之色:“从那以后,小的开始生了退意。”
“小的让他们各自去寻找新的生计,我们的故土既是成了北漠,他们不可能回去,那便在东越寻找新的立足之地,改头换面生活。”
龙七说道:“小的只想着在浮生阁陪伴阁主终老,等他逝去后,小的便苦守浮生阁,这样度过余生也不错,但没有想到,浮生阁出了叛徒,阁主拥有矿图的事传到了陈天啸处。”
“阁主自尽后,为保我周全让小的离开浮生阁,但是小的在上岸以后却遇到了海漠天身边的人,那人是位内功高手,原本是想活捉于小的,却与小的双双坠入河中。”
“当时河水湍急,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路数,居然封了小的奇经八脉,那次若不是蒙公子搭救,小的就沉入河底,再难为人。”
龙七说道:“其实小的虽然记不清前事,但一心奉公子为主,后来脑疾虽然恢复,也知道自己的来历,但是,小的自知难以靠自身的力量回到北漠,也就收了那份心思。”
“小的想,以后就这样陪在公子身侧,替公子效力便好,直到今日,看到林国公带来的马匹,那些皆是北方的马,若说养战马,莫过于十二曜的族民!”
秦风下意识地说道:“你想召集十二曜的人?”
“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培养战马却是一流。”龙七说道:“公子说过要想发展畜牧业,他们可以派上用处,何况,他们一直散落在各处,居无定所,自从……”
龙七咬咬牙,说道:“自从小的拒绝带着他们攻回北漠,他们心如死灰,但其实并没有放弃过报复海漠天,这个让他们家破人亡的元凶。”
“既是如此,为何不给他们一个念想,我们办不到的事,公子可以带着他们办到,小的希望他们可以来到苦崖,替公子效犬马之劳。”
萧令瑶听懂了,但也生有疑惑:“你离开浮生阁前就让他们四散而去,现在想要集结他们谈何容易,你与他们还保有联络?”
“非也,但有一人可以办到——公子可记得程老先生的长女程安素,其夫君出身不显,两人仅仅因为情投意合而在一起,此人名为沉泽安,他与小的一样,同为十二曜族民。”
“他这些年与其余残部仍有联络,若通过他,可以将他们带至苦崖,沉泽安与程家大小姐在一处,要找他不难,如若公子觉得可行,小的愿意前去寻他。”
龙七本就放弃的一切,为了秦风,为了苦崖,愿意重新拾起来,这一次,不是为了十二曜,而是为了苦崖有朝一日可以与东越并肩。
秦风心底浮生的热流可想而知:“龙七,多谢。”
“若无公子,世间哪有龙七。”龙七正色道:“还有一事,小的想向公子呈明——小的对春娘滋生了感情,若有可能,只要春娘答应,小的希望娶她为妻!”
萧令瑶刚刚才和秦风八卦过两人的关系,龙七就求到秦风这里来,秦风挑挑眉,颇是得意地看了一眼萧令瑶,女人八卦,可男人也有第六感,瞧,验证了吧。m.
萧令瑶暗骂秦风得瑟,但也不得不服他的敏锐,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龙七是何时对春娘上心的:“龙七,你几时打这种主意的?”
“若说起来,应是来到公子身边不久,那时公子的商号仍未壮大,却大着胆子要与春娘一起开青楼,众所周知,要在都城开青楼,若没有浑厚的背景哪能成事。”
“可春娘不仅帮公子办到了,还让红羽楼成为隋城的第一青楼,彼时小的就对春娘的有勇有谋印象有加,一直深有好感,但当时龙七对过往一无所知,更对未来迷茫,不敢高攀。”
若春娘在这里听到高攀二字只会觉得不可思议,以她的出身与经历,能与寻常人家为妾便是高不可攀,谁也不会容忍自家新妇做过妓子,后来又做青楼的老鸨。
一句高攀,反而是将那般出身的春娘置于比自己更高的地位,这是对当下世俗的冲击。
秦风接受的是新式的教育,也觉得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你可是当真?”
“若没有想清楚,小的断然不敢托出。”龙七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提亲一事,还等小的与春娘协商后再议,小的只想公子与小主子提前知晓此事。”
“那楚月怎么办?”萧令瑶脱口而出,再想楚月与洛凡尘过来后龙七一直对他们若即若离,一下子明白过来,龙七恐怕一直对楚月都没有男女之情的心思,是真的不喜,不爱。
楚月的纠缠只让龙七避之不及,不是嫌麻烦,也不是怕拖累对方,是真的因不喜罢了。
想到楚月看到龙七那炽烈的眼神,萧令瑶觉得脑袋疼,怕是那小丫头根本不愿意接受这现实,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春娘,就怕她小小年纪走了极端。
毕竟楚月那一手易容的本事非同小可,若不是她,他们也没法顺利解决掉唐太师。
一片赤诚的少女心,焉能狠心伤害?
可惜,妾有意,郎无情,师兄妹两人注定是不能善终。
龙七想楚月那缠休不止的状态,太阳穴便隐隐作痛,他沉思良久后才说道:“公子不觉得若是小的能顺利成婚,她方能死心?”
浮生阁出身的女子是不甘做妾的,更不要说楚月那般心高气傲的小姑娘,要是知晓自己连入围的机会都没有,又输给了春娘,岂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