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瑶的话让程安素后脊背发凉,正要说话,萧令瑶说道:“只要武安侯夫人安安生生,些事情都不会发生,那个孩子患有先天心疾,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秦风能根治。”
“这孩子养在大鲲,身体好转了不少,待年龄大些便可以做手术,程先生可以放心,秦风为人谨慎,若没有把握不会轻易动手术。”
程安素理解手术为何后也替那孩子捏了把汗,怎么说也算是程家的后代,虽然有陈天啸的血,想到秦风的手都伸到那么远,对于自己投诚的行为彻底没了负担。
从程家书院出来,萧令瑶全身轻松,和聪明人对话就有这种好处,利弊一摆,对方就知道要怎么选了,而他们要做的是提前打消对方的顾忌。
程安素最怕的是什么,是程家留在东越无法迅速转移走的基业,是程家次子,他的二哥,还有那么多的学子与先生,既然如此,对内臣服,对外编造一个被迫屈服为其开脱的理由。
柔姬现下是知道自己为何斗不过秦风与萧令瑶了,他二人一人一百八十个心眼子,加起来就是三百六十人,比寻常人不知道多了多少个,她哪里是对手!
“兵部的侍郎都被咱们弄来祭了旗,那工部的尚侍郎,陛下和娘娘准备如何处置?”柔姬问完,就看到萧令瑶脸上暧昧的笑意,一下子急得脖子都红了:“奴婢就是随口问问。”
“行了,没有别人,不用一口一个奴婢的,是宋清明的人,你才忧心,是不是?”
柔姬想要硬气些,想着反正被看透了,也懒得狡辩,说道:“我和宋清明算是和你们一样假戏真做,可情况比你们糟得多,我一个南瀛人,他一个东越权臣,麻烦。”
“为了不伤宋丞相的性命,保住宋家,你连自己是假公主的事都敢自曝,孩子也扔在东越,宋清明想到你这份情意,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娶了,就是可惜……”
可惜依现在东越与大鲲的关系,他二人想相守是不可能了!
柔姬早料想到这种情况,躺在马车壁上,想到连娘都不会叫就要被迫分开的儿子,神色里终于现出一丝哀伤:“他若是再娶,也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这都是命。”
“就是命,你不也一样关心工部的人,那个尚侍郎本名尚怀青,是你公公宋洛还就任工部尚书时提上来的侍郎,与你夫君同为工部侍郎,两人分工协作,从未发生过龌龊。”
“因为上梁正的原因,工部的风气极好,上上下下都是实干派,这位尚怀青也不例外,听韩将军说海上的工事主体工程建得极好,质量过硬,啧,宋家了不起。”
柔姬有些小骄傲,撇撇嘴道:“这是自然。”
瞧瞧,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萧令瑶说道:“所以是可用之人,我们哪里舍得杀,现在将他留在西南好吃好喝着,可不敢像对待沈战天那样。”
“他可是愿意从了?”
“当然不愿意了,你家公公带出来的人可不是一般地耿直,不过没事,回头将他带到大鲲,让他见见咱们的机械化,开开眼。”萧令瑶笑道:“保准他舍不得死!”
柔姬笑了起来,将心底对过往、对宋家、对孩子的思念暂时抛到一边。
而送走了萧令瑶他们后,程安素立马研墨,摊开纸张,亲笔题了一封劝诫书,无非是说大鲲的制度如何先进,大有可为,写完后就张贴在书院的外墙上!
一时间程家书院也倾向大鲲的消息传开,程安素索性再下一城,直接在课程上讲述了大鲲的国考制度,这些事情在萧令瑶与她的通信中屡有提及,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程家的书院成了宣扬大鲲利好的机构,程安素作为最大的说客在端阳发挥了重要作用。
萧令瑶赶回西南边境时,秦风等人已经完成了清点,那些俘虏被押回,兵部这才发现失策,他们居然没有足够的地方安置俘虏!
秦风正与林国公等人商议,他学过历史,知道古代是怎么处置俘虏的,杀了的占了绝大多数,三国时期更是直接活埋!
如何处置俘虏由赢家决定,杀战斧一来可以打击对方士气,振兴己方士气,二来是接纳战俘还要提供粮食、住所,还要考虑他们长远的生计,也是一种负担。
林国公对东越恨之入骨,自然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依老夫说,不如全杀了!”
“清点过后,足有两千余人,全部杀了?”武安侯肖震直摇头:“不可,不可。”
“这些人里还有不少是伤兵,给他们治伤还得费功夫呢,咱们大鲲的银子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哪能浪费在他们身上,”林国公气怵怵地说道:“全坑了得了。”
武安侯夫人与肖芷青在边上没说话,郭士通听得心肝凉,不过他有自信,秦风不会允。
秦风笑着说道:“以前的确有坑杀战俘的,可我们缺人呀,前朝也有对付战俘的法子,比如将他们编入自己的军队,他们当中也有些等级不低的将领,对东越行军十分了解。”
“如果可以为我们所用,岂不有利?”秦风又说道:“这是其一可用的地方,再就是若担心他们与东越私联,再度叛变,可以让他们做最底层的劳工。”
“所谓要想富,先修路,西南的资源远比我们想象得丰富,只是可惜交通受限,商品想要走出去太难,这些都可以弥补,如果担心这些战俘其后再度叛变,将他们变为劳工。”
“大鲲不养吃闲饭的人,把他们变成非闲人便可,不可信的就不要派到一线,一线涉及的机密太多,若是用不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秦风说道:“比如西南这边,不要用战俘施工,这里离武安太近,咱们不是在建新城吗?那里离西南远得很,又全是咱们的人,放在那里做事不错。”
“另外有一条,虽然现在各国之间有没有约定不虐待俘虏的规则,但从我们大鲲开始,绝不能毫无底线地去折磨他们,甚至故意贱踏他们的尊严,若想收用,一定要反着来。”
“怀柔之策是有用的,诸位以为呢?”秦风发表完毕,扫过众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