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那狐女临终之际所留的一句话,算是彻底帮自己一家人报仇解恨了,实在是太狠了……
以至于上路后老四、媪我们仨并排躺在排子车里还在谈论这个问题。
就听老四先问:“小六子,媪,你们说……那狐女夜里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我和媪异口同声的问。
老四沉思道:“就是那狐女最后对王老爷子说的话,说他家祖宗被慕亲王戴绿帽子的事儿……”
老四这问题我自然解决不了,只知道当时狐女那一句话出来,怕是要给老王家添辈一子的堵了,于是也扭头朝着媪望了过去,想听听他的看法。
哪知听老四说完之后,就见媪嘿嘿一笑,眼珠一转,答道:“这个呀,怎么说呢,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你意思,狐女临终之前,有可能是故意说那番话骗王家人?”老四急忙又问。
媪却摇了摇头,又嘿嘿笑道:“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何必深究呢,总之这事儿了了,狐女开悟,王家知错,一切因果怨仇已在昨晚解决,其他的不必细谈……”
媪这话说得没错,虽然说来出时轻描淡写,但仔细一想,岂不就是这么个理。
什么叫真什么叫假,真又如何假又怎样?一切都已经与这世事无关了,何不随风而去……
谁想得到,我才琢磨到这里,四仰八叉躺在身旁的媪竟然真就‘随风而去’了,就听‘吱’地一声,伴随着排子车车身的猛烈震动,前面拽着排子车的奥迪交叉竟一脚刹车戛然而止,由于惯性,排子车再度前冲,车把手‘嘭’地一声就怼在了奥迪车的车屁股上,霎时间就听后备箱里关着的两个日本人度再发出‘嗷嗷’地惨叫声……
车停了,媪也因巨大的惯性从排子车上直接飞了出去,脸不偏不倚撞在车屁股左侧车灯上之后一声惨叫,整个肥嘟嘟的身子一个空翻就落在了车顶上,又顺着车顶滑向车头,‘啪嚓’一下摔在了车前……
“干嘛呢!会不会开车呀你!”
一从车头前爬起来,气得媪咧着嘴直骂街,这时前面轿车的车门也打了开,就听从驾驶座上冲下车来的陈国生一声怒吼:“白薇!你干嘛呀你!你知不知道抢方向盘多危险!你要害死我们呀!”
伴随着陈国生的怒吼声,就见左侧后车门也打了开,启程时还眉头舒展心情大好的白薇,脸色不知为何又已经阴沉了下来,下车后二话不说顺着道路就往回走……
看她这副架势,我们都愣了住,我赶紧喊她说:“白薇,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回王家。”白薇边往前走,边头也不回地冷冰冰答道。
“回王家?咱都出镇子了,你还回去干嘛?”
我又喊了一声,白薇却没有答话,继续埋着头往前走,无奈之下,大家也只能都追了上去。
而这时却见白薇戛然止步,猛一回头瞪了我们一眼,吓得我们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只听白薇又阴沉沉道:“你们都别跟着我,在这儿等我,我回去解决一件事马上就回来……”
“啊?你要回去解决什么事?”
“这你们别管,总之都在这儿等着我……”
说完这话,白薇调头又继续快步往前走,没多久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只剩下我们还都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这时,却听趴在车头前的媪一声长叹,目视着白薇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叹道:“哎,王建功那小子要倒霉了……”
后来白薇再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脸色明显和去时又发生了变化,表情轻松愉悦,嘴角微微带笑,唯一古怪的是两只手手掌竟红肿得厉害,后来坐进车里就催促着陈国生开车……
我们哪儿敢多问,于是都乖乖回了原位继续上了路,不过对于白薇突然返回镇子的举动,早就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别忘了,刚到镇上时那王建功错把我们当成了人贩子,竟还胆大包天地给了白薇一个耳光,白薇什么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住?之前光顾着解决狐女和老王家的事,怕是一着急就把挨嘴巴这事儿给忘了,结果现在都离开镇子了才突然又想起来,于是二话不说回去报了仇,所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狐女之事告一段落,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舒爽了许多,又因为在王老爷子家都好好休息了一天,因此精力十足,上路后这一路上也就都没休息,打算开着车一路前行,能开多远就算多远,也好把之前在路上浪费的时间都给追回来……
可惜我们虽然精力充沛,陈国生的车却拖了后腿,走了几个钟头,沿着坑坑洼洼的山道土道也就往前行进出了个六七十里,竟突然抛锚,把我们给撂在了荒山野岭里……
这一下,大家想不休息都不行了,于是趁这功夫都下了车打算活动活动紧箍,陈国生也在我和老四的帮忙下开始抓紧时间修起了车来。
结果围着车研究了半个多钟头,最后只换来陈国生的一声长叹——
“哎,这回完了,看来是闹大故障了,完全打不着火了……”
一听这话,把大家气得抱怨连连,就听白薇没好气地责备道:“小陈你到底行不行啊?好歹你也是个国家秘密机构的小干部,弄个破车都研究不明白,走一截停一截的,它老寒腿啊它……”
白薇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响应,都开始责备起了负责开车的陈国生来。
这可把陈国生给委屈坏了,嘴一撇,抱怨道:“小师傅,这你也不能怪我啊!你们看看这车都啥样了!一路上走得都是颠颠哒哒的破土道就算了,还又是砸又是撞的,之前因为老王家那事儿,咱被村民们误会成人贩子给关了起来,那帮村民还趁火打劫把咱车也给砸了一通,眼下这车还没散架子就得烧高香了……”
“陈国生,你少跟我抱怨这些没用的,”白薇哪儿会听他解释,白眼一翻耍起了无赖来,又说:“反正之前咱有言在先,我们带你和小苏去南京,你们负责一路上的衣食住行,眼下你的车把我们扔野地里了,不找你找谁?这事儿你得想办法解决……”
“我……我……我上辈子到底欠你们什么了我?”
陈国生满脸地委屈,可眼下终究不是抱怨的时候,于是也只能无奈地从车里把地图取了出来,查看了一番之后,又压着脾气求白薇我们说:“各位,这车是彻底走不了了,不如这样行不行?”
他说着抬手朝前方一指,又接着说:“再往前顶多二十里地,就是当地的县城了,你们行行好帮帮忙,咱一块儿推车,把车推到县城里去修一修再赶路……”
“你让我们帮你推车?我们什么身份!去你大爷的!”
一听说要推车,大家当然不干,可如今终究也没有别的方法可想,于是陈国生一阵好说歹说地苦苦相求之中,大家终于都心软了,这才都不耐烦地帮陈国生推起了车来。
一辆汽车外加一辆排子车可不是轻巧的东西,再加上山道坑坑洼洼地本来就不好走,我们这一推,直接从前夜推到了后夜,又从后夜推到了清晨,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天方大亮时,我们终于把车成功推进了县城的一家汽修点上,人也都累得跟三孙子似的了……
而这时大家全都没有想到,这县城不进才好,一进来,就又摊上了要命的差事,也终于让我们有机会和异人教正面交了一次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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