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管家话音一落,村民们立刻都跟着呐喊嘶吼了起来,仿佛把这些年受他们王家的怨气怒火一并都发泄了出来。
老管家又狠命往王老板头上跺了一脚,继续瞪着眼骂道:“你当我亏你欠你的是不是?行,今儿这村长我也不做了!姓王的,你坏事做绝,我这就回去报警,把你这些年做得那点破事儿全他妈的给你抖出来,你就等着去大牢里过下半辈子吧!”
一听这话,王老板可吓坏了,急忙抬起血淋淋的手一把攥住老管家的脚腕子,颤巍巍道:“舅舅,舅舅你别这样,看在小翠是我媳妇的面子上你饶我一回,饶我一回……”
“呵,你个小兔崽子现在知道叫我一声舅了?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吗?你不是一直把我当看家护院的狗使唤吗?”
老管家边说边狠命地往那王老板的脑袋上踩,哪知道一时不慎,就见王老板忽然拽住老管家的腿猛一下就窜了起来,‘啪’地一嘴巴就甩在了那老管家的脸上,把老管家打得直转圈……
“你个老东西!现在老子落魄了你倒是‘羊蹦(猖狂)’起来了?不是你点头哈腰拍马屁的时候了?你他妈的当你是什么好人!”
王老板说着话就往老管家的身上扑,那女人一见也爬了起来,嘶吼道:“你别打我舅,姓王的,我跟你拼了!”
三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打得难解难分,而这时就见被个村民用铁锹挟持着的胖子竟冷笑了起来,忽然一抬手把自己手里的弹簧刀朝三人扔了过去,喊道:“小翠,弄死他!弄死他我带你远走高飞!”
话音没落,刀已经落在了三人一旁的地面上,女人第一个扑向弹簧刀,一旁厮打的王老板和老管家紧随其后扑了过去……
‘啊——’
紧随其后就听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紧接着而来的是一片安静。
‘啪嗒’一声,刀从王老板手中落下,对面不远处的胖子却捂着正在渗血的肚子,瞪着眼睛不敢置信般‘噗通’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事出突然,周围的村民打手全都慌了神没能反应过来,稍微一缕思路,才终于弄清整个过程。
那时,胖子将刀扔了出去,无疑是想借女人的手将王老板杀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怎料想女人去抢地上的刀时,王老板第一时间洞察到,因此紧随而至跟着扑了上去。
女人被邪祟磨了这么久才刚刚恢复,本就身体虚弱哪儿能是王老板的对手,因此才从地上抓起刀来就被王老板一把夺了过去……
那胖子一见坐不住了,气得一声叫骂也冲了上去,想把弹簧刀再抢回来,递给女人,怎料想他才刚扑上去正要抢刀,偏偏那老管家又从后面撞了过来想要按住王老板,他在后面猛然一撞,王老板身子往前一倾,紧握在手中的刀不自觉地往前刺去,‘噗嗤’一声就扎进了那胖子的肚子里……
胖子根本没等反应过来,就已中刀倒下,刀握在自己老公手里、刺进情夫肚子里的画面,那女人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见胖子倒地而亡,顿时‘哇’地一声瘫坐在地哭嚎了起来,形如崩溃……
王老板也慌了,颤巍巍的扔下手中刀转身就想跑,却被几个呼喊着‘杀人啦杀人啦’的村民第一时间按倒在地……
那老管家也愣住了,怀抱着形如崩溃失魂的侄女一阵嚎啕大哭,而被村民们制住的打手们见出了命案吓得都想跑,又和村民们打做了一团,一时间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自作自受,都是自作自受。
王老板坏事做尽,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沾了人命案,必是难逃法网,而这一落网,怕是之前所犯那一连串的案子也都将被起底翻出来,进去之后想在出来,怕是不容易了;
而那名叫小翠的女人虽被邪祟附身实属可怜,但若不是心术不正勾三搭四男盗女娼,又岂会被邪祟抓住机会上身加难?如今即便不是疯癫,恐怕也将落个心惊胆寒一生难安,也算了应了个因果报应;
三是那胖子,赚着人家的钱,睡着人家的媳妇,如今东窗事发场面难以收场,竟还想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再加上以前他助纣为虐必是帮着王老板做尽了坏事,如今落得一死也算是干净利落;
而至于那头上扣着‘村长’头衔、实际上却为王家鞍前马后当牛做马的老管家,虽如今有心悔改,之后必会将王老板等一伙人的所作所为如实道出,但这靠溜须拍马得来的村长位置,怕是没得做了,没了王家这大靠山,日后怕是在村里也将饱受非议排挤,无奈,都是报应,自作自受……
正所谓,苍苍不是巧安排,自受皆由自作来;善恶理明难替代,影形业在怎分开。突当后报惊无妄,细想前因信正该;此事从来豪不爽,无需疑惑无需猜。
因果因果,有因有果。
驱魔人除魔卫道不惜撒血丧生,但管的终究是人道之事,天理循环,早有定数。
……
该管的事管完了,不该管的事我们也无需管,耳听着一阵激荡地警笛声划破夜空、飘进背后喧闹的村庄时,白薇、老四、张丛云我们四人早已整备好行囊再度上路,媪也紧随其后一直闷声抽烟,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动着,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我们离开的方向并非是前往县城的,而是进山的,带路的张丛云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筒照射手中图纸上的路线,以免走错。
“那邪祟真会在这里吗?”
我环视四周,只觉得山林中阴森恐怖,但丝毫感觉不到什么厉害邪祟即将出现的那种压迫感。
张丛云点了点头,说道:“应该不会有错,这图纸路线可是我动用五鬼追踪术寻出的,但是说真的,我倒是希望自己画错了,毕竟那邪祟真身必定厉害非凡,哎,真要是被咱找到,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命回去呢……”
张丛云话刚说完,老四就在背后拍了拍他肩膀,坚定地道:“兄弟你别害怕呀,别忘了,你可是有童子尿的人!”
老四话一出口,大家忍不住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轻松了不少,唯独张丛云脸都红了,瞪了老四一眼吼道:“说话就说话,你能别那么大声吗?我是童子我乐意!这事儿用不着人尽皆知!”
话一说完,张丛云忽又一声长叹,埋怨道:“可就算我是,光我自己又有什么用?你们把我当滋水枪使唤啊?我看还不如现在回去叫那些村民,都过来帮忙。”
白薇答道:“还是免了吧,你看村里都乱成什么样了,再说那些老百姓之前就都吓坏了,又有谁会情愿跟咱冒这么大的危险呢?”
“这倒也是。”
张丛云又叹了一声,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然而才又走出没多久,就听背后传来一阵吆喝声——
“各位大师,等等我们!等等我们!”
听到呼喊声大家都回过头去,拿手电筒照着一看,竟是大概六七个村民顺着山道追赶了上来,带头的是个看似六七十岁的老人,我一眼就认出他是之前在王家布‘百鸟朝凤局’时的一员老‘童子’,不禁朝老四、张丛云一使眼色说:“记得这老头儿不,尿得最黄的那个……”
“记得记得,”老四瞪了下眼,点头道:“这老小子一直瞄着我尿,害我喝了好几口,不行,我得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