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往前走,我边朝着白薇问道:“白薇,到底怎么了?”
“不对劲儿。”白薇皱眉回答。
“不对劲儿?谁不对劲儿?”
“废话,当然是那个孩子不对劲儿!”
我和白薇边说边追上那对抱着孩子的夫妻,谁知白薇刚要追上前叫住夫妻俩,从前边不远处的一条胡同里突然拐出了个遛弯儿的老大爷来。
一眼扫见迎面走来的夫妻二人,那老大爷立刻笑呵呵摆了摆手,高声朝着那抱着孩子的男人问道:“全德,这是上哪儿去?”
见是熟人,两夫妻这才也停下了脚步,白薇我俩一见立刻也停了下来,立在对方身后不远处开始假装闲聊地偷听。
就听男人心急火燎地回答道:“刘大爷是您啊,我这不正要去常爷家……”
“常爷?哟,这是怎么的了?”
老大爷说着扫了一眼男人怀中抱着的孩子,又惊呼道:“你家孩子的病还没好呢?你们这么着急要去找常爷,这孩子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哎,您老别提了……”
男人说着一声长叹,紧接着就听一声哽咽,立在男人身旁的中年妇女竟捂着嘴哭嚎了起来……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快走吧!”
男人见状狠瞪了女人一眼,随后又朝那老大爷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说道:“刘大爷,我先不跟您老聊了,我们着急找常爷他老人家救命去……”
“快走快走,这事儿可耽误不得……”
老大爷话刚说完,就见夫妻俩又抱着孩子急匆匆地上了路。
而听到刚刚那翻对话,我心里的奇怪也又添了几分,这时一见那两口子已经抱着孩子走远,于是白薇快步走向了正要去遛弯的那名老大爷,笑了笑说:“大爷,您老溜达呢?”
白薇虽是外地人,但本身就长相甜美可人,正可谓是‘人畜无害’,因此听她这一说话,那老大爷倒是也没显出排斥来,笑呵呵朝白薇点了点头。
白薇趁热打铁,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和那老大爷东拉西扯地攀谈了起来,聊了几句闲话之后,白薇才入正题,朝那老大爷笑问道:“大爷,刚刚跟您说话那两口子,挺怪的哈,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老大爷也没多想,听白薇提及这事儿,顿时一声长叹,答道:“你说全德啊,哎,可怜人啊……”
白薇赶忙又问:“可怜人?怎么个可怜法?”
“年纪轻轻的就要先给孩子送终,能不可怜吗?”
老大爷说这话时,其实白薇我俩早就都不意外了,毕竟注意上那对夫妻,正是因为他们怀中抱着的孩子,但未免那老大爷起疑心,我俩还是故意做出一副惊讶地表情来。
随后就见白薇朝我使了个眼色,抬手做剪刀状夹了两下,那意思我一下就明白了,这丫头是跟我要烟呢,于是赶忙把烟掏出来递给了她。
这时那老大爷也已经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估计是想好好跟白薇聊聊天,白薇把烟给老人一递,索性就顺藤摸瓜聊了起来,细聊了没多久,刚刚那对夫妻的家中怪事便被白薇给聊了出来……
其实事情倒也简单,刚刚抱着孩子走过去那中年男人叫刘全德,跟在后边的确实是他的媳妇,这两口子是当地做小买卖的商贩,虽说赚得不多,但一家人的日子也算是过得和和美美,尤其家里一个九岁大的儿子聪明伶俐乖巧可人,不知给两口子添了多少乐趣。
可是就在三天前,这个被两口子视为掌上珍宝的独苗却出了事,前天夜里睡觉前还活蹦乱跳好端端的,可睡了一宿觉之后,早起再睁眼一看,竟叫都叫不起来了,脸色青白嘴唇黑,浑身瘫软地躺在炕上说胡话,还顺着嘴角往下淌白沫,那模样着实吓人……
一见儿子不对劲儿,两口子哪儿敢耽搁,急忙把附近的赤脚大夫请到了家里去看病,结果大夫一看也抓了瞎,毕竟孩子岁数小又症状奇怪,他也不敢给瞎鼓捣,于是直接撂下一句话:‘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么怪的病,不是烧感冒也不是炎症,你们还是找个好地方给瞧瞧吧……’
赤脚大夫说完就走了,刘全德两口子一时间也没别的办法,于是抱起儿子来就上了镇上卫生所,怎知道到了卫生所一查,还是查不出个缘由来,无奈下只能在当天下午就赶奔了县城里的医院,可是仍然没查出个究竟来……
眼看着孩子的身体越来越弱,刘全德两口子也是越来越着急,最后实在没辙,抱着孩子就去了市里的大医院去做检查……
潘家沟就是个小镇子,本来地方就不大,人口也不多,平时伤个风感个冒的,说白了有个小小的赤脚医生给开点药打个针也就过去了,就算赤脚医生治不了的大病,卫生所也足以解决,毕竟很少会出现什么大病怪病,也就没几个往医院跑的。
于是乎,这刘全德家孩子得了‘治不了的怪病’、愁得刘家两口子天天唉声叹气的事儿,没多久就传遍了镇上的每个角落,可谓是人尽皆知。
说完这些之后,那老大爷一边美滋滋抽着我新买的彩蝶烟,一边摇着头叹了口气,说道:“听说这两口子今天下午才又带着孩子到市里大医院去检查了一遍,看来呀,还是没检查出个结果来……前两天我们公婆俩还特地去他家看望了一眼,那时候也料到孩子会病成这样,跟现在比起来还挺有精神的,可现在一看,哎,完了……八成是没戏了……”
听完这些,白薇又问:“大爷,那刚刚刘全德提到的那位常爷,又是个什么人物?难不成是比医院还厉害的民间大夫?”
“不不不,常爷不是个大夫,常爷可是个了不起的人……”
提及常爷,那老大爷的神情竟显得有些骄傲了起来。
白薇见状就问他说:“了不起?怎么个了不起法?”
“你们外地人有所不知,常爷可是个活神仙。”老大爷回答说,“常爷年轻的时候去茅山上学过道,据说他那个师傅特别厉害,叫茅什么什么房的……”
“毛小方……”我插话说。
老大爷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毛小方,毛小方!常爷就是跟这位道爷学的道,后来回来之后就在我们镇上开了个堂,平时小到给养殖户安槽,大到治癔症,他什么都会,可厉害了!”
话说到这儿,那老大爷突然话语一顿,一番沉默后才又说道:“刘全德家孩子的病到医院都治不了,如今竟要来找常爷求助,哎,怕这根本就不是病,是让什么小鬼儿给缠上了……”
那老大爷说完话,就听白薇自言自语般嘀咕道:“小鬼儿缠上可不是这样……”
一听这话,老大爷竟白了白薇一眼,就跟自己的话不容置疑似的,随后一声轻哼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儿的,知道啥呀你们,话可别瞎说……”
白薇赶忙赔笑:“是是是,大爷,我顺口一说,您别跟我较真,对了,请问那位常爷家在哪儿,这种世外高人,我们也想顺便去拜访拜访……”
见白薇态度良好,那老大爷倒没再争辩,于是立刻就给我们指了道,跟老大爷致过谢之后,白薇我俩赶忙循着这位常爷家的方向走去,临走时我还不忘把老大爷手里攥着的那包烟给要了回来,气得老爷子直瞪眼。
走了没多久,白薇我俩就顺着那老大爷的指点找到了常爷的家门口,往前一看,就见常爷家大门虚掩,我俩正要推门而入,哪知门还没等推开,就听‘哇’地一声怪叫从门里先传了出来,事出突然,把白薇我俩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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