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垂着眼眸,安静地听着喇嘛的讲述,陌生的情绪不断涌起,萦绕在他的心间。
(你的母亲知道你回张家后,必然会被他们培养成没有情感的工具,此生想再见你也会无望。
她便请求我师傅给她服用藏海花,让她不生不死的活在那片花海下,等到你回来的那天,再让她苏醒过来,继续让生命运转。)】
“一位母亲的伟大。那帮张家人可真不是人,小哥除外。”
“藏海花是什么花?竟然可以让人生命定格!”
“小哥这下可以和他母亲团聚了。”
此时古星球研究人员已经不再祈求能在所有记载的资料里找到答案,他们准备自己撰写一份。
“赶紧记下,藏海花,服下可以定格生命。先简单的记,后续在补充。”
张启辰突然发现了一个大漏洞,“不对啊!他们就一个孩子是我弟,那我呢?!我不会没出生吧?!”
无燮推测道:“有没有可能你是张家其他孩子?毕竟你们族内通婚,那每个人之间应该都有些关系。说不定你是他堂哥或者表哥呢。”
张启辰气呼呼地反驳,“什么表的堂的,我是他亲哥!不接受反驳。”
【(但藏海花毕竟不是什么神药,它只是抑制了你的母亲生命的流逝,一旦让她苏醒过来,过往停止的生命便会顷刻间反扑过来。她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
小哥嗓音有些沙哑,(多久?)
(三天。她不能睁眼看你,也不能和你说话,你只能看着她的生命走到尽头。)】
听到这个结果,众人震惊了,同时内心涌起一股悲伤和心疼。
“什么?三天?!还不能说话?!”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太残忍了!”
“为什么小哥的经历总是这么不幸?他明明那么好,上天为什么待他如此不公?!”
“命运啊,它是苦涩的,小哥的一生细说起来,更是让人忍不住哽咽。尤其是想到最后又只剩他一人,我就忍不住想哭。”
白玛现在的心情是紧张又期待,紧张他的母亲不是她,期待他的母亲是她。同时内心酸涩又愧疚,她的小官受了很大罪啊。
【喇嘛领着小哥来到了另一处房间,房间内的床榻上,躺着一位穿着喇嘛服的女子,她的容颜没有改变,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哥视线落在了这个面容温柔的女子身上,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试探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温热中带了一丝凉意,手掌不是很大,却让他感觉那么安心,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根。】
“是我?!”
白玛神情有些激动,他是她的孩子,她的小官!
可随即眼泪便涌上了眼眶,是她对不起他,那个世界她不能陪着他长大,这个世界因为工作还是忽视了他。
星际人民为小哥找到母亲感到高兴,同时又为他即将失去亲人感到难过。
可他毕竟见到活着的母亲了,而不是一座孤坟,他该是幸运的,哪怕这段相处时光很短。
“有些感情虽然很短,却足够回味一辈子了。”
无燮无意识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等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但随后也没多在意,只当是自己的有感而发
【小哥就这样守着白玛,一守便是三天,此间喇嘛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他说,‘你不能是一块石头,让你的母亲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可要如何做?这段情感陌生又温暖,他该如何让他的母亲感受到他的心情?
小哥不懂,他只知道自己想守着她,就安静地守着,哪怕只能听到心跳声和呼吸声,也会让他感到很安心。】
那三天小哥一个人守着他的全部,守着他与那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然而现在,全星际人民守着他,陪着他度过那短暂的三天。
【第三天时,小哥感受到了白玛生命体征正在流逝,她微弱的心跳和轻柔的呼吸都在慢慢与他告别。
当最后一丝气息从她体内消散,小哥便知道他与这世间唯一的联系消失了。
白玛去世的那一天,小哥没有哭,只是拿着一把刻刀,雕刻了一个石像,石像是他的模样,脸上挂着一颗泪水。
那天雪下得很大,雕刻完石像小哥的手已经冻得红肿。
他注视着那个石像很久,随后便依靠在它旁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任由雪将他们掩埋。
小哥知道他未来指不定哪天还会失忆,他很怕自己会忘记他的母亲,便让喇嘛将他的故事画了下来,放在喇嘛庙内,等着他下次回来时提醒他。】
看着雪地里蜷缩成一团的张启灵,白玛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声音哽咽,“我的孩子。”
“好了,在哭你的眼睛还要不要了?”
张福临强忍内心的酸涩,眼中有泪光闪烁,他轻轻为白玛擦拭眼泪,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安抚。
张启辰此刻异常沉默,看着悲伤的父母,以及一生受苦的弟弟,他内心情绪十分复杂。
总感觉他好像多余了,他的存在既不能保护他,也不能安抚他们……
王栎柈一双胖手抓紧小哥的手,唉声叹气,眼眸中满是疼惜。
张启灵也在此时睁开双眼,找回记忆后,他内心开心了不少。
虽然大部分记忆让人难以接受,可有些记忆却可以填补那些伤痕。
但一睁眼对上王栎柈那双怜惜的目光,着实让他一阵不适,这让他想起了曾经被胖子追着喂饭的时光。
“胖子?”
王栎柈拽着小哥的手,情深义重道:“小哥,你受苦了,以后有我呢。”
张启辰走过来一把薅起王栎柈,“起开,死胖子,哪里轮的着你!”
面对小哥时,张启辰笑容灿烂,欢快的帮他将他身上的仪器摘掉,然后直接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地拥抱。
“弟弟,来抱抱。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我一定加倍补偿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哥扯了扯张启辰,想让他松开一些,却被他抱的更紧了,他便也没在反抗,任由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