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宫,位于皇城最中心的位置。
古代讲究风水,房屋建设上都是以方正为主。
整个大夏皇宫占地面积约莫三个紫禁城大小,其规模和奢华也比紫禁城更上一个等级。
八贤王身为皇亲国戚,可以乘坐马车直到皇宫入口下车。
文武百官则在皇城外就要下车步行而入了。
这一点充分体现了等级制度的森严。
下了马车,殷扶苏和孟长笙一前一后朝宫门走去。
门口有几名小太监值守,见到殷扶苏朝这边走来,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行礼。
“见过八贤王。”
殷扶苏淡淡应了一声,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块令牌。
为首的小太监见了令牌,立刻吩咐人打开入宫的大门。
“走吧!”殷扶苏招呼孟长笙一声,便径直朝皇宫走去。
孟长笙紧跟其后,目光好奇的朝四周看去。
整个宫殿都是金顶红墙,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前世她曾几次去故宫旅游,还曾感叹故宫的宏伟建筑,如今步入大夏皇宫,才知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宫殿门外。
青白玉石堆砌的高台之上,是一扇气派非凡的朱漆木门,上方黑木匾额上写着宣和殿三个大字,门口两侧各站立着一名侍卫。
殷扶苏和孟长笙步上台阶,走到大门外,那两名侍卫立刻向殷扶苏行礼。
“八王爷。”
“圣上可在?”
“圣上、太子、三殿下以及定北侯正在里面议事,八王爷稍等片刻,卑职这就进去通禀。”
殷扶苏点了点头。
那侍卫转身快速走进殿内。
孟长笙则好奇的朝殿内张望。
那位前段时间跑路的太子殿下也在?
殷扶苏朝孟长笙看去,见她一双明亮的眸子正四下打量,小脸上不见一丝慌张。
“你倒是镇定自若。”
孟长笙呵呵一笑:“主要是有您在身边,民女才不觉得害怕呀。”
殷扶苏只是瞥了她一眼,对她的一番吹捧不以为然。
这时,那进殿的侍卫走了出来。
“八王爷,圣上请您进去。”
殷扶苏带着孟长笙步入宣和殿。
一入门则是一间宽敞的大殿,四周摆放着桌椅,最中央则摆着一张大案,上面叠放着一摞奏折。
这里正是宣武帝平日批阅奏折以及和大臣商讨国事的地方。
此时,一身明黄龙袍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案几前方。
两侧则坐着几个人。
由于她低垂着头,只能看到对方的衣角。
殷扶苏上前一步,作揖行礼:“臣弟见过皇兄。”
“扶苏来了。”
宣武帝朝殷扶苏身后跟着的小丫头扫了一眼。
“你就是孟长笙?”
孟长笙恭恭敬敬的走到殿前跪了下来,隐约感觉身侧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但眼下在当今天子面前,她不敢四处乱瞟。
但被人窥视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
“民女孟长笙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双手交叠,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没办法,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国度,她一介草民见到当今天子,就要老老实实行最大的叩拜礼。
“抬起头来。”
“是!”孟长笙直起身子,缓缓抬头朝上方看去。
目光与宣武帝对上。
宣武帝看模样五十岁左右,两鬓斑白,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他属于比较方正的长相,国字脸,鹰钩鼻、外加一双炯炯有神的凤眸,兴许是久居高位的原因,身上有一种摄人的气场,眉眼间除了威严还有一些戾气。
孟长笙对当今天子的第一印象:是个狠人!
她是很相信面相学的,尤其是眼睛里能透露出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宣武帝的面相透着煞气和杀戮,这和他的为人有很大关系。
毕竟弑兄夺权是大夏两百多年的旧风气,到宣武帝这一代总计21位帝王,其中13位帝王登基都是走的先辈老路。
而宣武帝可是赫赫有名的“玄武兵变”的发动者,死在他手里的兄弟足足就有七人。
八贤王应该庆幸,在他长兄们夺嫡大战如火如荼的时候,他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不然,只怕也难逃一劫。
宣武帝上下审视了孟长笙一番。
进入脑海的只有四个字:平平无奇。
一个干煸瘦弱的小姑娘,竟然是破获粮草一案的人。
实在让人觉得意外。
“孟长笙,粮草一案能破获,你功不可没,朕颇为欣赏你的才能,你今后可愿意为朝廷效力?”
不愿意……但有的选择吗?
宣武帝自然也不会等孟长笙做出选择。
“六扇门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扶苏,就让她跟在你身边历练吧。”
“臣弟遵旨。”
孟长笙: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时,坐在一侧的人突然开口。
“父皇,六扇门历来只招男子,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进六扇门这种衙门只怕不太合适。”
孟长笙心口一颤,这声音……
她侧目朝说话的那人看去,双眸顿时一惊。
眼前的少年身穿一件月牙白蟒袍,眉目如画、俊朗非凡,如此矜贵的少年她可只见过一人。
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皇宫里见到他。
殷承瑾并未看向孟长笙,似乎根本不认识她一般。
宣武帝则正在沉思。
他看重了孟长笙的才能,所以想要招她入六扇门为他所用。
不过她一个女子,让她成日待在男人窝里,只怕会引起事端。
毕竟,六扇门里那些都不是善类。
殷扶苏轻声道:“我身边正缺一名心细的女侍官,孟长笙识的一些字,为人也还算激灵,到是很合适这个位置。”
宣武帝点了点头:“孟长笙,你可愿意?”
终于想到我了。
孟长笙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她跪在地上:“民女一介白衣,承蒙圣上抬爱民女感激涕零,不过民女胸无大志,只想回父母身边尽孝,还请圣上谅解民女的苦衷。”
宣武帝原本没想着孟长笙会拒绝。
毕竟全京城的女子都希望能留在八弟的身边。
没先到,这看着普普通通的丫头竟然还拒绝了?
宣武帝顿时露出不悦之色。
殷扶苏则神情淡然的眨了下眼。
“能跟在八贤王身边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竟然不愿意?你可知京城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待在八贤王的身边?”
孟长笙:怎么?不行吗?
我非要感恩戴德的领命才行?
“是民女没那个福分。”
“哼,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朕就遂了你的心愿。从今日起你便可以离开京城了。”
孟长笙跪下谢恩,目光悄悄朝殷扶苏看去。
见他神情淡然、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稳的落了下来,随即朝殷承瑾看去,这时,殷承瑾也朝她瞥了一眼。
眼神里似乎隐隐还透着一丝笑意。
孟长笙心里五味杂陈,真没想到啊,仲青竟然就是当朝太子殷承瑾,那江楚弘又是什么身份?
这时,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定北侯站起身来。
“圣上,南方水涝导致流民北上,年前三大粮仓被烧,京城粮仓里的粮食又要运往北疆支援战事,如今大批流民涌入京城,致使城内流民泛滥成灾,烧杀抢掠之事层出不穷,微臣认为“招贤令”应该尽早提上日程了。”
宣武帝没有说话,而是朝殷承瑾看去。
“太子,你觉得“招贤令”颁布可是时机?”
“回禀父皇,“招贤令”虽然能让那些乡绅豪士出钱出力,可眼前南方数十万流民无家可归,朝廷的官职有限,紧靠卖官职来缓解国库压力,并非解决根本的办法。”
坐在定北侯身旁的三皇子紧跟着开口。
“太子殿下一直在关心流民北上之事,如今可想出更好的办法了?”
殷承瑾瞥了三皇子一眼,转身对宣武帝道:“兰州、洛州两州郡地广人稀,那边有不少荒山废弃,若把流民引入这两个地方,让他们开荒耕种,安家落户,方能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
定北侯呵呵笑了一声:“太子这个法子在朝堂之上就有人曾提起过,但如今正值寒冬之际,眼下的温饱问题该如何解决?那些流民一旦吃不饱就要闹事,官差几次镇压都难以控制住形势,想让他们一路挨饿受冻北上去开垦荒田,他们又岂肯乖乖听话?”
眼见定北侯和三皇子步步紧逼,殷承瑾轻嗤一声。
“定北侯和三皇兄觉得卖官鬻爵就是良策?呵呵,纵使不是良策对你而言也没什么损失,最终载入史书留下千古骂名的不是你。”
定北侯、三殿下和宣武帝的脸色皆是一沉。
尤其是宣武帝,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也正是他担忧的。
卖官求财来解决当下的流民问题,似乎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但御史台那帮握着笔杆子的老学究们可不会轻易答应,还不知如何写他呢。
“扶苏,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安静坐在一旁的男人清眸微眨。
“眼下国库空虚,流民问题又急需解决,《招贤令》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不过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所以太子提议安排流民北上兰州的确是一个解决根本的办法。”
孟长笙默默瞥了殷扶苏一眼。
他这明显就是和事老的架势,谁都不得罪啊。
宣武帝眼见殷扶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眉头紧锁。
“此事改日再议,容朕在好好想一想,你们都退下吧。”
“儿臣告退。”
“微臣告退。”
孟长笙眼见宣武帝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就是决口不提奖赏的事儿了,可把她给急坏了,一双眼睛滴溜溜朝殷扶苏看去。
“王爷,那个奖赏……”她小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