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认识她?
在分析出女鬼想要表达的意思后,洛封便暗自皱起眉头,心里面既觉得有点奇怪,又在思索着该不该把老底给交代出来。
这个决定的过程并不困难,想了没几秒,他就很干脆地决定如实回答。
毕竟小命重要,万一人家会测谎呢?
于是洛封在清清嗓子后便谨慎地开口道:“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我最初接触到你其实是因为一款游戏。”
话说着,他还用手指敲了敲脖子上的登录器,以作示意。
“这款游戏似乎拥有让人接触到灵异世界的能力,或者说不止灵异世界,我最初也不知道这一点……总之,我是因为游戏才接触到你,也是因为游戏才接触到颜秀。她也是这款游戏的玩家之一。我之前拿出过蒲正南的笔记给她看,之后我和她这才算是正式认识。”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
很快,洛封又听到女鬼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你们,是,朋友?】
这话该怎么回答呢?怎么听着有点像是在进行关系盘查?
洛封琢磨了一下,想想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我和她……应该算是朋友吧。”
他会这么说也是出于一定考虑,眼下看来这女鬼显然是认识颜秀或者比较在意颜秀,没准能拉近点关系。
谁料,洛封这话刚说出口,一根他压根察觉不到的乌黑发丝就从他脸颊上轻轻掠过。
在一瞬即逝的灼热感后,洛封在发愣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丝丝的疼痛顿时传来,把手收回来一看,指尖上果然沾染着血迹。
【你们,是,朋友?】
一句相同的话在脑中响起。
这一回,洛封总算从女鬼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怎么回事?难不成两个人是仇人?如果是小矛盾的话,肯定不至于记上个十几年。
洛封摸着脸上的伤口,刚为自身的莽撞生出点心有余悸的感觉,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儿。
上一次,他分明见到颜秀从酒店里走出来,假如说这个女鬼真的和颜秀有仇,她没理由不去找颜秀,然而事实是,颜秀出来酒店时毫发无损,而女鬼,也没被颜秀给斩杀掉。
更何况,十几年前的话,颜秀不过是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她能和谁结下多深的仇恨?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暂时还没想通的猫腻。
洛封迅速按下了涌动的思绪,面不改色地改掉了自己之前的回答:“说是朋友其实也够不上,只能说我们俩认识吧。”
他这话也不算是说谎,大概是听出他话中多少带着点的真诚,在洛封暗暗的警惕中,女鬼的头发总算没有再次扫来。
【玩家,是什么?】
一句新的提问在他脑中响起。
洛封先是略感诧异,接着开始头疼该怎么向女鬼解释这个概念。
他斟酌了一番才说:“‘玩家’就是……正常的意思就是指那些玩游戏的人,但在我和颜秀现在玩的这款游戏里,其实玩家可以说是一群倒霉鬼吧。”
【倒,霉,鬼?】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当然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里面,我们就是不幸成为了被游戏挑中的倒霉鬼。”
听了洛封有些自嘲的话后,女鬼莫名地沉默下来。
等过了几秒,洛封才听到她重新开口问自己。
【你,想要,真相?】
洛封精神一振,连忙坐直身体点头说:“对!我想要了解当年的真相!”
【那就,帮我。】
“我要怎么帮你?”
洛封这话刚问出口,他就突然看到半空中的那些渗血头发倏地往上收去,他刚要抬头去看,一只苍白而冰凉的手就凭空挡在了他的眼睛上。
【不许,看!】
这是洛封头一次从女鬼的语气中听出着急的感觉来。
他觉得很奇怪,却也没去违背女鬼的意思,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他感觉到那只冰冷的小手挪开以后,他才尝试性地睁开眼睛。
一入眼,便是重新变得空荡荡的漆黑天花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眼前终于跳出了一个久违的游戏提示来。
【任务触发成功,请玩家自行查看任务详情。若任务失败,则事件结束。】
【任务名称:我们都将死去(第四环)】
【任务目标:阻止颜秀对韩日迟的复仇(本任务为连环任务,在完成本环任务后,玩家可暂停事件进度)】
……
直到洛封坐上回家的出租车后,他还在研究这个新一环的任务。
他一边头疼于任务的内容和默默吐槽游戏如今已经彻底不做掩饰的行为,一边又在思考着另一件事。
他在想,为什么女鬼会给出这样一个任务?
实际上,先前在女鬼说出那句别动后,洛封的脑中在刹那间就闪出了一个念头。
触物知往?
关于这个只要进行碰触就能读取记忆的神奇能力,他还是昨天晚上刚从颜秀那边得知的。
原本这个女鬼会触物知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洛封也不怎么了解这些鬼魂,天知道他们到底具备了什么样的超能力。
但是,洛封一想到女鬼很有可能也是当年枫林大酒店的被害者之后,他的心里面就无端地冒出了一些别的猜测来。
女鬼会不会就是颜秀曾经去世的亲人?她刚刚对洛封的惩罚不一定是在发怒,也可能仅仅是认为他在说谎而已。
不得不说,这个猜测很大胆,洛封却觉得具备了一定可能性。
一方面,女鬼的表现似乎已经侧面印证了他的想法,另一方面,他还想到了马明罗他们之前说过的话。
每个被游戏挑中的真正玩家本身都具备了一些特殊之处,那么颜秀呢?会不会触物知往这个能力就是她具备的独特之处?如此一来的话,女鬼也会触物知往这件事就很值得推敲了。
当然,目前这些也不过是洛封脑洞大开的推测而已。
他坐在车上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满脸纠结地掏出了手机,拨打出了一个号码。
他不是要打电话给崔珺,而是准备打电话给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