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不会是疯了吧!他怎么敢管宫家要交代?”
“呵呵,先前忍气吞声你说他傻,人家豪横起来了,你又说他疯了,你究竟想怎样吗?”
“与宫二公子交手,即便伤了对方也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是对方有错在先,何况同龄人之间的武艺切磋,受点小伤也是情理之中。如今宫家长辈在场,若是揪着不放,继续咄咄相逼那就是不识时务啦!”
“你这话说的就太不仗义啦!他不畏强暴独自一人向宫家人讨要说法,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利益,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不识时务了呢?”
“话糙理不糙,我只是不想他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整个宫家。”
“得得得,专心看他如何应对吧。”围观众人窃窃私语,无不替刘念的所作所为捏了一把汗。
其实这并非刘念真实所愿,他也是迫于无奈才硬着头皮说出先前的话。因为在他识海中的数据系统又开始作妖了,刚刚完成教训宫天佑的那个支线任务竟有了后续。
【职业:尚未激活】
【境界:暂无】
【技能:暂无】
【装备:暂无】
【任务:进入青神院修行,尚未达成
因见义勇为激活支线任务:当众激怒袁浩并全身而退,若无法完成将终止后续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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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支线任务的描述,刘念的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TM不是叫我去送死吗?他什么境界岂是我得罪得起的?”
然而,令刘念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还在犹豫是否要继续完成支线任务时,刚刚那番话已脱口而出,还说的那么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怎么?街头行凶几句话就想不了了之。难道不该给众人一个交代嘛?”
话音未落,“啪、啪”接连两声脆响,刘念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想借此来保持头脑清醒。
“交代?你想要怎样的交代?”中年人一怔,而后狐疑的出声问道。他从未想过在这北陵郡境内居然会有人管宫家要交代,更何况是没落的刘家。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开口了,气势上就不能输。”刘念心中想着,而后毫无顾忌的说道:“宫天佑此番行径不但损坏了许多物品,还伤了过往行人,必须要有相应的赔偿。”
“哦?那依你之见,要赔偿多少才算合适呢?”中年人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出声追问。
“这家伙当真狡猾,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该如何赔偿,而是开门见山直接问需要赔偿多少。看来,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不过这样也好,任务上只说要我当众激怒他,又没限制手段和方式,那就由我自由发挥喽。”刘念稍事停顿而后说道:“今天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算一算这笔账。”
说着,刘念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算盘,巴掌大小。这是他采买生活用品时算账用的。其实对于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他来说,这点账心算已经足够了。但此时的他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装装样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正常人一天的开销就按一银币计算,平均一个家庭差不多五人。在场之人大多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需按五银币赔付,不过分吧?”
众人接连点头。这份肯定并不只是赞同刘念的做法,更多的是认同他对事实的分析。他既然能与宫家二公子相互熟识,想必也是出身富贵人家。但那些衣食无忧的人很少会对平民生活了解的这般清楚。
站在一旁的宫天佑对刘念这一举动嗤之以鼻,不以为意。
“受伤之人少说也要在家修养个十天半月,就按最短的十天算,就是五十银币。”
“这不公平,只是物品损坏的又不用修养。”宫天佑发现漏洞急忙开口反驳道。
“物品损坏难道就不需要花费时间修理或者重新购置吗?”刘念头也不抬的质问道。
宫天佑正欲继续争辩,瞥见中年人正瞪向自己,话到嘴边只好咽了回去。
“算上精神补偿,怎么也得八十银币吧!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给你们打个折扣,九十六银币不过分吧。世人都知晓宫家向来出手阔绰,若是不按一金币算,都是对你们宫家莫大的侮辱。”
“你这哪里是打折啊,分明是加价。敢问你这是打的几折啊?”宫天佑对于刘念的胡说八道有些无语。
“十二折难道就不是打折了?莫非你是对这个折扣不满意?”
“得得得。”宫天佑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刘念别再说啦。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口才完全不是刘念的对手,又何必自讨没趣。
“这里受影响的人少说也有两百,凑个整数,一共三百金币,不过分吧?”刘念一边细细讲解,一边劈里啪啦的,算盘打的飞起。
“你还真是算得一手好账啊。”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出言讥讽。
“那可不?宫家若是缺账房先生的话可以联系我,只要价钱公道。”刘念云淡风轻,毫不介意的回答道。
“诸位,且听我一言。今日所有的损失本应由我宫家承担。受此事波及之人,稍后皆可到府上自行领取补偿。”
还没等中年人说完,刘念便又开口道:“什么情况?这就没诚意了吧。你是出门没带钱,还是怎么的。再怎么说宫家也是豪门世家,赖账的话你也好意思开口?。”
“说是赔偿,还要上门自取。这不是明摆着不想给嘛?”
“是啊,按照宫家的行事风格,去索要赔偿,无异于上门讨打。”众人纷纷起哄道。
中年人听闻后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立刻招手叫下人拿钱。
只见中年人身后走出一人从腰间解下三个钱袋子,每个袋子都是沉甸甸的。不用说,装的自然都是金币。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街坊邻里,这些金币本身就是要分给你们作为补偿的。只是天佑的伤势你们也都看到了。若是有人能将他打成这样,这些钱便都是你们的。”中年人伸手指向刘念,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好一招反客为主。如此一来,即便我是为别人出头,也难免会有人动歪脑筋。若是自相残杀起来岂不是被对手看了笑话。”刘念暗自嘀咕着,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堂堂宫家何时沦落到这般田地了,连报仇都要假手于人?我今天还就把话撂这了,你们宫家年轻一辈中有一个算一个,若想切磋讨教我刘念随时恭候。我们之间的恩怨暂且放一放,一码归一码,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麻烦先把赔付的钱结了,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呦呵,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讨教的事宫家记下了。他们应得的赔偿我们按单照付,但稍后对于二公子的赔偿一分也别想少。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我倒是要看看你该如何收场?”中年人沉声说道,而后大袖一挥将三个钱袋子丢到地上。
刘念的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上前正欲弯腰拾起。
“慢着,宫家的诚意已经摆在那里,至于你的诚意可别让我失望哦!”
“这个好说。”刘念再次拿起算盘,不紧不慢地说道:“按照一金币的赔付上限来算,宫天佑在宫家绝对的大闲人一个,自然也就不用为家人生计奔波劳累。去掉家里其他人的生活费二十银币足矣。”
“混蛋,你怎么能拿本公子与他们相提并论?”在宫天佑眼里,生活在长乐街的这些人都是贱民,又怎能与自己这个堂堂的宫家二公子相比。
众人闻言一片骚动。
“大家不要误会,他是想说自己内心足够强大、脸皮也够厚,这点打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精神损失费也可以省了,这么算下来十六银币就够啦。”刘念顺水推舟,并借机挖苦宫天佑。
“加上宫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点小钱,要不咱就抹个整头如何?这么算下来六个银币差不多啦。而且我与你自幼相识,虽说算不上两小无猜,至少也是竹马之交吧。以我俩的交情抹去五个银币,不过分吧。别着急,我现在就给你。童叟无欺,货真价实。”话音未落,刘念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银币径直的抛向宫天佑。
“小子,你耍我!”中年人再也忍不住了。
一阵罡风掠过,黄衫猎猎作响。天地间的灵气疯狂的朝向他涌去,只见他周身覆盖着浓郁的灵力,战意缭绕,好不威风。随后一杆寒冰长矛破空而出,寒气逼人,阴森恐怖,似乎一言不合便要贯穿刘念的身躯。
围观众人见此情形皆是一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要闹出人命啦。
再看向身前的刘念,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袁浩你还真是长进啦。堂堂修行者竟欺负我一个灵力尚未觉醒的晚辈。谁给你的脸呢?宫家嘛?”刘念面色平静,言语中毫无畏惧之色。说到灵力尚未觉醒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一片哗然。
“怪不得先前在与宫二公子对战时,只是拳脚相加,原来是未曾觉醒。”
“没觉醒就能制止凶兽,这肉身也太逆天了吧。”
“凶兽?你是说那头红牛?”
“确切的说是生活在十万大山的凶兽炎融牛。”
“那这只炎融牛是从何得来?饲养凶兽可是要向朝廷报备的。”
“听说是由在青神院担任执事的宫天路捕获的。他在院试考核前清理考场时意外发现了尚且处于幼年期的炎融牛,后经朝廷允许将它饲养在宫家。”
“虽说这只炎融牛尚未成年,但他的冲击力已是相当恐怖。那小子不但冒险拦下了炎融牛,现在又在一个修行者面前大放厥词,怕是嫌命长了吧。”
“宫家历来都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有人出头挫挫他们的锐气也好?”
“出头?那也得有出头的资本。没有实力还要强行出头只会自取其辱,弄不好连小命都得搭上了。”
“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要作死。”
“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你们难道忘啦?修行者对普通人行凶,可是被帝国明令禁止的。如有违背,可不只是被追杀那么简单。”
“看来这小子也是有备而来。”
“用智不用力。”
“虽然有些无赖,但是我很喜欢。”
“哈哈哈……”
围观众人谈论的话被中年人听得真真切切。此刻的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先前还真是被刘念那小子给气糊涂了,差点忘了这一档子事儿。若是真在此地伤了刘念,整个宫家都难免受其牵连。
“伶牙俐齿,咱们来日方长。今日之事,我宫某人记下啦。”说罢,中年人散去周身灵气,拂袖而去。
宫天佑见此情形也连忙跟了上去,临行前还不忘撂下狠话:“刘念,你给我记住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叫你滚出北陵郡。”
“随时恭候,不过你可能得快点儿。待我入了青神院,那就是自行离开的,跟你可就没半点关系了。”刘念予以回应的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其实,刘念在前世中曾一个人充当过项目运作的所有角色,大到产品经理,小到技术工程师。不仅担任过事无巨细的项目管理,时不时还要客串销售或是售后服务人员去维护客户关系。他早已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所以今日之事才会应对自如,得心应手。
“这师徒俩怎么一副德行,都不是什么省油的主。”
“听闻宫家宗家礼贤下士、平易近人。没想到分家竟如此不堪。”
“这个大师傅就是宫浩渊吧?没想到他竟是这种人。”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听那小子说嘛!他原本姓袁,叫袁浩。年轻时曾跟随家主四处奔波,南征北战立下了些许功劳。得家主赏识赐宫姓,并在分家担任授业师傅。据说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是啊,连自己姓啥都不顾啦!还有啥事儿是他做不出来的?”自打宫浩渊和宫天佑走后,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咦,刚才那个仗义出手的小兄弟呢?”突然有人问道。
“好像已经离开了。”
“听刚才他们的对话,好像是叫刘念。”
“刘念?刘…念?”
“好像是刘家的公子。”
“刘家?哪个刘家?”
“没落的刘家。”
众人一片唏嘘,随后各自散去。很快,长乐街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