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的话，当今圣上只能暂且忍耐一番了，等到北方风雪平息，国内灾情消解，再行灭国之战。”
王辰微微颔首。
“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老李你也别以为圣天子不懂忍耐的道理。”
“当今圣人是古往今来，极少见的圣明君王，我都能参透的道理，圣天子怎会不懂。”
“陛下比任何人都能忍！”
刹那之间，李世民浑身一震。
这聊聊几句话，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
思绪忍不住流转到了成为天子之前。
身为秦王和太子李建成并驾齐驱，南征北战，覆灭诸多势力而一统中原。
他李世民十成功劳起码占七成，但也导致他和太子之间永无和好的可能，也越发让他被李渊给怀疑。
倘若他锋芒毕露，不知收敛和遮掩，那他等不到玄武门之变就已经被他那老爹给废掉了。
最终能够登上皇位，靠的是什么？
是忍耐。
没有一股忍耐的本事，还能有他的今天？
所以王辰几乎就是道出了他的心声。
小王掌柜，他很懂朕啊！
……
王辰看着桌上两坛酒都被喝掉了，起身去柜子旁重新拿了两坛，同时还笑着对李世民说道。
“所以说你也别想太多，得多学学圣天子身上的品质。”
“小不忍则乱大谋，忍耐不是懦弱，而是蓄势待发。”
“把握紧的拳头收回来，是为了用更大的力气挥拳打出去。”
！！！
李二这下是真的有些呆住了。
尼玛，好有哲理的话！
“握紧的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大力气打出去……”
“王掌柜，你这话抄写下来，足以让你扬名长安城。”
王辰嘴上谦逊着“一般一般”，心里却不由得吐槽。
也不看看这话是谁说的，那是一般人能够归纳总结出的吗。
二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直到将桌上又两坛小酒给喝光了。
随后李世民看看天色，想到河东灾情还没有彻底宣告结束，自己不宜离宫太久。
因此站起身来对王辰拱了拱手，同时从钱袋子里多掏了几贯钱。
“掌柜的，今日也不早了，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忙活。”
“等我处理好了买卖上的往来，再来光顾你这。”
王辰欣然站了起来。
“行，那您慢走，等下次来指不定还能尝到我新酿出来的高度酒。”
李世民眼前一亮。
“高度酒？”
“那一言为定，我下次再来！”
说着李世民离开了王辰的酒馆，几步之后没入了人群之中。
……
等回到皇宫之后，李世民独自一人待在书房中。
回忆起今日在王辰小酒馆中发生的一切，细细品味着那位掌柜所说的话，所讲的道理。
足足半个多小时之后，李世民才长叹了一口气。
“惊世之才，国士无双！”
“世上竟有如此惊才绝艳之辈，只恨未能早知其人，也是我的一大损失！”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生境遇，才能塑造出如此人才。”
“居然可以做到通晓人情，揣摩心意，精通民生政论，擅长行军作战。”
“完美，实在是完美！”
就在李二反复感慨之际，待在书房外面随时准备听候传唤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扣了扣门。
“陛下，杜尚书求见。”
李世民一愣，杜如晦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求见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大致上也能猜测到杜如晦来自己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他当即整理了一下衣冠，随后吩咐外面的人把杜如晦给请进来。
“臣兵部尚书杜如晦参见陛下！”
李世民面带笑意的走了过去，双手将他给扶了起来。
“此刻就你我君臣二人，卿不必如此多礼。”
等到杜如晦在李世民边上椅子坐下来之后，他颇有一些小心翼翼的，对李世民行了个礼。
“陛下，臣今日来此，是想求陛下恩准一件事。”
这么一说，李二还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杜如晦是自己的从龙功臣，提个小请求，李世民是绝对会应允的。
“卿只管说来，只要朕能够答应的，绝不会推辞。”
杜如晦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合抱向前深深作揖。
“臣请陛下派出一支军队，尝试一番是否当真无法攻灭突厥。”
“不求陛下行灭国之战，只需派少许部队试探些许，三五千精兵足矣。”
“倘若可行，则立马调派大批关中军队北上攻伐突厥，倘若不可行，到时候再撤兵回来。”
李世民顿时一惊。
他没想到杜如晦居然还在心心念念着这事，看来智慧如杜如晦，也会偶尔被其他情绪给降低理智。
回忆起今日王辰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李世民立马把腰板挺直了起来。
“你啊你，要我怎么说才好，今日朕便教你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