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的气氛安静的诡异,有一个医生在一旁坐着,另外几个在二楼上休息。
意泽在门口站着,他反反复复观看手机里边的监控,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穿着白大褂,竟然看不清她手中到底使用了什么武器。
如果没有明确清晰的证据,恐怕很难确立她的罪名。
也许是因为盯着手机屏幕太久,意泽眼睛又酸又困,他好像出现了幻觉,看到盛知许的手指动弹了一下。
没过多久盛知许确实醒了。
她掀起眼皮的时候费了好大劲,几次睁开眼睛都只有一条缝,还以为是梦魇。
挣扎了半天,终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无影灯。
“救命啊!”盛知许的气息微弱的连周围的空气都没办法搅动,她心中由内而外升起一股恐惧,好像蚂蚁一样遍布全身。
为什么只有无影灯,却看不到医生,难道她没救了?医生让她躺在这里等死?不会吧!
盛知许上半身好像不能动,她只能转着眼珠子来观察周围的环境,“有没有人啊!我还没死。”
“你醒了?”意泽突然站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盛知许更觉得两眼一黑,她大口大口喘着气,“你怎么在手术室?你该不会要和我一起死吧!不要啊!有没有人?”
“没死。”意泽扯起嘴角,他原本的担心被盛知许一句话打断,抛到了九霄云外。
盛知许是有多不想和他一起死。
盛知许拉着意泽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意泽,我错了,你能不能先救救我,离婚的事情也可以商量的嘛!你先别让我死,医生呢?快继续给我治疗啊!”
原来是意泽在这里,肯定是意泽不让医生给她做手术,那为什么啊!要让她活活痛死吗?狠心的男人!
“商量什么?”意泽垂下眸子,眼神淡漠。
盛知许鼻尖抽动,眼眶发红,哀求意泽,“你的手表在我卧室梳妆柜的第一个抽屉里边,一个亿我花了两千万,剩下的也全都还给你,这两千万我也可以赚了钱以后还给你,你能不能别让我你死啊!”
“没诚意。”意泽心中已经一片潮湿,但他看盛知许的模样忍不住想逗她。
盛知许这么不想死,刚刚还说什么死也不和自己合于一坟。
盛知许眼珠子转了一圈,她晃着意泽的胳膊,“那你把玉佩给我,我继续帮您拿着,意家我帮你管,我和你一起对付张雪和意廷,求你了,让医生进来吧!”
“你说的都是你的让步,没有一个让我心动的条件。”意泽还冷着一张脸,狭长的眼睛中看不出半分温柔和妥协。
盛知许着急地退步,“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不要再和陈樣相处了。”意泽话音如同碎玉一般落地。
盛知许的表情凝固在空气中,恍了神。
她还以为意泽会说不要和他离婚。
“做不到?”意泽以为盛知许迟迟不回答是不情愿。
那个陈樣有什么好的,把盛知许迷的一愣一愣的。
盛知许眨了眨眼睛,“能。”
意泽往后退了一步,医生上前来,按了按盛知许的腰部。
“盛小姐,这里痛吗?”
盛知许摇头,“不痛。”
“注意伤口不要碰水,也不要干重活累活,最近两天不能下床,不要弯腰,小心把伤口崩开。”医生已经在收拾医用器材。
盛知许眉间的纹路清晰可见,“我需要做手术吗?”
“你的伤口还需要手术吗?”医生也惊讶地扬起眉毛,“你看看。”
盛知许接过了意泽的手机,她看到照片上的伤口更是一愣,“我的伤口就这么点?”
她的伤口就这么一点?现在已经被包起来了,好像没什么感觉,她还以为是打了麻药才没什么感觉。
“是的,再偏一点就要全身瘫痪了,庆幸吧!”医生叹了口气。
盛知许猛然坐起来抱着意泽的腰,“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意泽抱着盛知许的腰,他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背。
他都多久没有感受到过盛知许温暖的怀抱了。
“没事就好,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意泽鼻尖一酸。
盛知许用力推开了意泽,“那我为什么在手术室?”
既然她根本就没事,为什么现在躺在手术室里?这是意泽的计划?
“因为外边有人想索你的命,我只能先把你隔离起来。”意泽轻轻抬起盛知许的下巴,“你知道谁动手的吗?”
盛知许目光放远,“好像是一个护士?”
“陈樣的粉丝。”意泽说完拖长了尾音强调了一句,“这次是真的粉丝。”
盛知许要下床,她翻遍意泽全身找自己的手机,“陈樣!他现在在哪里?我还没告诉他我没事,让他不用担心我了,还有我哥——我手机呢?”
“盛知许!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意泽胳膊抬起来用力把盛知许按在病床上。
盛知许一只手紧紧抓着床沿。
“你都已经出事了,我在楼道里叫了好几声医生,希望有人来救你,陈樣在病房里躲着不出来,为什么?因为他担心自己上了新闻!担心自己的前途不保!他什么时候关心过你?”意泽额头上青筋凸起,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手术室。
盛知许委屈地撇了撇嘴,“我知道了,你吼我干什么?”
“对不起,我担心你,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有可能瘫痪的时候我多担心,我恨自己没有收在你身边,我恨自己还是让你一个人住着。”意泽俯身捧起盛知许的脸颊,凝神望着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眸子,“盛知许,我不会奢求你留在我身边,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盛知许完全不买账,“那你刚刚还诈我。”
“谁知道你那么怕死。”意泽闷哼一声。
“这一周我都会在医院陪着你,想用手机要在我的监督下用,其他的想法你想都别想,让但凡有什么消息放出去让奶奶知道你受伤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意泽晃了晃手中盛知许的手机,眼尾轻撩,余光尽是狠厉。
盛知许抿着唇,“你去我家帮我把元宝和金宝带过来吧!没有他们我不能活。”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意泽冷淡拒绝。
盛知许用力捶了意泽一拳,“就知道凶我,我要绝食饿死。”
“今晚盛知许的晚餐取消,她说她要饿死。”意泽快速说完挂了电话。
盛知许冲意泽的背影唾骂一句,“心机男!腹黑男!”
翌日。
天衡律所意泽办公室。
意泽坐在沙发上,黎昕坐在他对面,两个人之间无形的战火通过空气渲染出紧张的气氛。
意泽阴沉的脸上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墨瞳泠然,“黎总,就凭你的身份,我不会向你透漏任何盛知许的病情。”
“那这个身份呢?”黎昕从包里拿出来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意泽面前。
意泽不紧不慢打开那份文件,看清上边的字后,他浑身似被冰封住一样。
亲子鉴定报告。
黎昕和盛知许是兄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