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董成斌被捆得死死的,他满目空洞地看向房顶。
这时候,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扇摔打在两面的墙壁上发出了巨响。
墨则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身后的余白拎着一把椅子放在他面前,墨则深坐下后,冷眼看着他。
董成斌眼神里尽是轻蔑,“宸王,下官实在不知所犯何罪,竟将我捆起来。”
墨则深眯了眯眼,冷声道:“你说呢,你意图害我王妃,本王若是不将你千刀万剐,岂不是便宜了你?”
董成斌盯着墨则深阴沉的脸看了看。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可他不怕,只是目的没有达到,他不甘心。
自从墨新媛死了,他的心也就跟着死了,这个世界上再无留恋。可他不甘心看着旁人逍遥,所以他一定要杀了陆清棠或者墨则深,让其中一方和自己一样饱受相思之苦。
然而,他在前两天忽然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镇南王居然是陆清棠的生父,这个消息太过惊悚,不过他很快觉得这个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对纪无轩连哄带骗,让他相信自己会是下一任镇南王,他自然愿意帮助他。还有那个与他有着见不得关系的徐令姝,竟然写得一手镇南王的笔迹,简直就是天助我也。这个消息就是徐令姝透露出来的,算上时间,陆清棠的确是纪无痕的女儿。
如若墨则深杀了镇南王,那陆清棠就一定永远不会原谅他了,这可比死了更痛苦。
想法是对的,可他偏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陆清棠的智慧。
谁能想到陆清棠居然会反将一军,镇南王给她下套,她反过来让镇南王陷入了被动。
不过他还有后招,这点根本影响不了他的计划,反而更加方便。
想到这,董成斌笑了笑,“王爷既然想要公报私仇,就放心大胆地来吧,反正活着也无趣。”
反正计划已经成了,他死还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墨则深若是杀了他,反而会被陛下怀疑,毕竟他也带着康元帝的密旨,身份非同一般。
墨则深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本王不能杀你,还不能折磨你?”
董成斌愣了愣,一阵头皮发麻。
他的喉咙不自觉地往下咽了咽,立马想到了那些刑讯手段。
墨则深心狠,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这反倒比死更为可怕。
心里一阵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冷笑着说:“敢问王爷,折磨身体和折磨你的心,哪个更痛苦?”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墨则深不由得眉头紧蹙。
但他也没多想,转身离开房间,并提醒侍卫要严加看管。
回到院子,墨则深看到凌光回来了,还将落雪和章姑姑带来了。
他再次皱眉。
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院子里带,都快住不下了。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带着凌光他们去见了陆清棠。
陆清棠正在屋里看书,一见到落雪母女俩方才想起和她们的约定,因为今天的突发情况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她连忙邀请她们坐下,并让苏木沏茶拿点心。
前些天的点心还没吃完,感觉越吃越多,怎么也吃不完。
可喊了半天,只有蔻丹慌忙进来,沏了茶,拿出点心摆好。
陆清棠不由地问起,“苏木呢,怎么半天都没见到人?”
蔻丹便说去找找。
还好孩子们在午睡,否则只怕忙得晕头转向起来。
陆清棠将茶水往章姑姑面前推了推,“喝点茶吧章姑姑,一路奔波累了吧。”
她原本就很好奇章姑姑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现下看她这般疲倦也要亲自赶来,不由得更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消息,她竟要拖着病体前来告知。
章姑姑在盯着陆清棠,削瘦的脸颊有了些血色,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泛着泪光。
她嘴里像是在自言自语,“像,真像,可又不是很像,王妃更像王爷多一些。”
陆清棠怔了怔,“啥?”
她险些没把茶水泼自己一身。
章姑姑连忙道:“王妃的生辰是六月二十八,而柔娘子是十一月下旬失踪的,且她当时虽然没有明说自己有了身孕,但柔娘子一向月事很准时,偏偏那个月没有来,而且离开前还要告诉王爷一个惊喜……”
她满脸惊喜地看向陆清棠,“王妃呀,你就是柔娘子和我们王爷的亲骨肉,你是我们的郡主!”
陆清棠睁大了眼睛,嘴巴都快合不上了,朝一旁的墨则深看了看,然后又看向章姑姑。
她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下来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一个哥也就算了,现在又蹦出来一个爹,啥呀这是!
章姑姑立马摇摆着手,“不是的,老奴没有开玩笑。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有直觉,只要您的生辰没有错,您是镇南王和柔娘子的孩子就没有错。”
墨则深在一旁用手指戳戳她,“生辰没错吧?”
陆清棠木然的摇摇头,“怎么会,那天可是我娘的忌日。”
她的生辰就是娘的忌日,所以她从来不过,只将其埋在心里,又怎么会弄错。
章姑姑随即从椅子上滑下,朝着陆清棠毕恭毕敬地磕了一个头。
抬头间,她早已满脸清泪,“柔娘子,你待老奴这么好,怎么就好人不偿命,无声无息地没了呢……”
她哭得凄厉,让一旁的落雪也不禁落泪。
她站在一旁擦着眼泪,抽泣着说:“我娘整天在我面前念叨柔娘子,当她得知娘子死了哭了好久,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柔娘子的一双儿女,我娘说她死也甘心了。”
陆清棠似是失了魂一样跌坐在背后的椅子上,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呼吸开始加速,心也抑制不住的疯狂跳动。
一旁的墨则深立马伸手给她顺气,一边轻声安慰着,“棠棠你说句话,别这样吓我,”
她转过脸看向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是真的吗,我没听错吧,那老王……那纪无痕是我爹?”
墨则深有些为难,他把脸转向一边,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