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余梦帘心中正思绪万千,突然闻声后呢喃一句,接着转过身却冷淡的很,“这不是天神附体又托梦赐福的神人么?”
武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些话忽悠忽悠旁人也就得了。
用来忽悠余梦帘还真是不太现实。
余梦帘:“你先随我进屋里来,我差人按照你的图纸做出来一件样品,看看和你说的是否一致。”
武植应声,不多时便看到了一件撑挂起来的衣服。
正是他之前所画的旗袍。
可惜这样子却有些别扭的紧,结合了古人制作思维的旗袍,看上去有些四不像了。
武植摸了摸下巴皱眉沉思,那一语不发的模样倒让余梦帘紧张起来。
以前的她依仗着身形高挑,按照现代的身高至少得有1米7左右,站在武植面前那是颇有自信的。
毕竟低着头看人和抬起头看人所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夫人,恕我直言,这旗袍与我心目中所想的相差甚远,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特色。”武植走上前摸了摸布料,很丝滑。
余梦帘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成功,只是有些失落,因为她也不知道具体要如何改进。
毕竟只按一张图纸,信息实在有限。
“李大娘,麻烦你再重新做一款出来吧。”余梦帘轻声道。
“夫人,老身也算是做了十几年衣服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款式,而且只凭一张模糊的图,连个详解都没有,如何做得出啊?”
李大娘算是清河县比较有名的老女红,技艺是不需要质疑的。
余梦帘愁上加愁,更加忧虑了,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武植正在脑海中回忆着旗袍的每一处细节,他也知道现在让人改进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思考一番将语言组织好后才继续道:“首先线条要平直,衣身得宽松,两边开叉,胸腰围度与衣裙的尺寸比例较为接近。右衽大襟要开襟或半开襟,立领盘纽、摆侧开衩,平面裁剪出来还要衣身连轴。”
“当然,开衩并不是必然的,可以略微保守一些。”
李大娘眼睛一亮,赶忙取下挂起的样品,拿起笔在上面做了些记号:“老身记得了,从样品上继续改良倒也快,夫人明日可再来看。”
余梦帘总算露出笑容:“好,那就辛苦李大娘了。”
武植疑惑道:“不是还有内衣……”
余梦帘拍了一下武植的腰:“你要死了是不,随我出来。”
出了内房,武植才讪讪道:“夫人怎么了?”
余梦帘:“那衣裳我让人在府上做了,没有安排在染坊……那种穿着的东西,怎可在外示人?”
武植也明白余梦帘的顾虑,没办法,毕竟是古代,人们的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放。
不过如此一来产量肯定就跟不上了。
但这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毕竟内衣做出来是优先供给青楼的,初期只能先试售给这些地方,需求的量倒也不大。
可直到多年以后武植才发现这种超脱时代千年的内衣出现在大宋,竟然大大提高了人均生育水平!
余梦帘:“你今日还有事?”
武植:“啊,午时与尚都头倒是有酒约。”
余梦帘:“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现在还是我们张府的家仆,还不是都头,那卖身契可还在我手中呢!”
武植:“夫人怎知都头一事?”
余梦帘:“我……张家与县衙交好,通过渠道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吧?”
武植撇了撇嘴,不过他也没怀疑,张家完全有能耐知道这种事。
武植失笑道:“那都头不过是笑言罢了,武大的卖身契都还在夫人手上,怎么可能以仆籍任职呢。”
余梦帘沉默下来,眸子更是意味难明,转而又想起潘金莲手中的绣花手帕,心脏一阵抽搐。
余梦帘:“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我张家仆人,便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以后若有事情要提前告诉我,得到批准后才可以去。”
武植忽然有些烦躁,为奴做仆这种事需要多次提醒吗?
他声音大了起来:“这种事情不需要夫人变着法子提醒,武植记得呢!今日去与尚都头吃酒,请夫人批准!”
听到这恶狠狠的反话,余梦帘心中一痛,压着情绪道:“去哪里吃酒?”
武植无奈了,古代做个仆人这么麻烦的吗,连去哪个管子都得说。
事实上他的待遇可以说是极好的了。
在古代有哪个家里的仆人可以随便乱跑的,像他这般自由的还真没几个。
毕竟余梦帘是主人家,而且人对自己也挺好,武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他轻声道:“咱们家的百宴楼。”
余梦帘本是背对着他,极力的掩饰眼中的痛苦,听到这话却猛地转身回头,谁料武植本就离得极近,一头竟扎进了怀里去。
“咱……谁跟你是咱们家?”
余梦帘生怕被人看到,慌忙稳着身子站好。
武植被这糖衣炮弹一扎,不禁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痴愣道:“口……口误,请夫人切勿见怪。”
余梦帘倒还强装镇定,干咳道:“这马上就到午时了,你快去赴约吧,别晚了倒坏了你与尚都头的兄弟情谊。”
武植道了一句感谢的话语,逃也似的赶忙跑了。
他实在有些受不了张夫人,简直就是个熟透的苹果。
原本还是个巾帼强人的气质,突然展现出女人味儿,那杀伤力堪比世纪爆炸。
武植离开后,余梦帘随意找了处石凳坐下,双手撑着下巴发呆,颇像个怀有春思的小姑娘。
“夫人,您这几日有心事呀?”
柔儿轻手轻脚的走过来,自觉地为自家夫人轻捏起了肩。
余梦帘微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无非就是生意上的难事呗,你这丫头一天没个大小什么都要问上一问。”
柔儿吐着舌头笑了笑:“不对,不像呢,我看夫人不是因为生意才有的心事。”
余梦帘:“哦?那你倒是说说,我还能因为什么有心事?”
柔儿贴在余梦帘背后,小声道:“我看夫人这会儿像待出阁的姑娘,想男女之事呢!”
余梦帘脸上一红,佯怒道:“好你个死丫头,真是讨打,我让你一天尽知道胡说!站住!”
“夫人我错啦!柔儿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