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彪都打算把秤拿下来了，却听张帆让他走，不确定的问道：“啥？不...不收了吗？”
“这还收啥？没听人家说一粒粮食都不卖给你！你这人咋没羞没臊的，人家不卖给你！你咋收？”
“哦哦哦！”
老实的孙大彪又把秤给装车上。
四个人上车，换地方。
这下村民们傻了。
“不是！张帆你啥意思？！咋不收了？！”
张帆挠挠头：“不是你们不卖给我？一粒粮、都不卖吗？”
叫老吕的家伙彻底不要脸了。
他儿子还等着他卖粮娶媳妇呢。
上前一把抓住张帆的衣衫：“干什么！我们是说，涨价到五毛五！我们就卖！谁说了一粒粮都不卖？你要肯涨价我们不就都卖了？”
张帆听完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不就是想涨价吗？我的态度也很清楚、不涨。”
对方五十岁经常下地干活或者磨面的老汉，手上力气是非常大的。
然而张帆抓住对方的手用力，老吕马上吃痛嗷了一声将手放开。
论力气他不如对方，但他懂穴位。整理一下被对方拽皱的衣服。
“你们真当自己是什么宝贝了？全县打听打听去！我张帆给的粮价是不是他妈最高的！黄大喜那孙子给三毛三你们都卖！到我这里，还想逼着老子给你们涨价？欺软怕硬？一群狗日的给老子听好了！我张帆，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张帆冲着百十号人大骂。
可之前嚣张无比的村民，面对张帆此时的破口大骂却不会开口说话了。
远处的黄大喜更是被张帆直接的叫他孙子而气的脸色铁青。
他们是忘了。
需要上门求着的不是张帆，而是卖粮的。
不想卖给张帆？
可以，三毛三，卖给其他收粮队。
孙大彪带着赵狗田他们仨开着货车走了，剩下的村民们看着货车离开，心里突然凉了一节。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原来一直掌握着主动权的人根本不是他们。
他们集体抗议要涨价，不然就不卖给张帆，张帆也可以选择不收啊，直接放弃他们！
别说五毛五，现在连四毛五都没有了。
老吕哑巴了，脑子里就想着一件事，儿子结婚怎么办？他不得抱怨死我这个当爹的？
村民们更是被骂的哑口无言。
只有黄大喜气的脸色阴沉着，张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是孙子。
一旁的小王看到这个结果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黄大喜迁怒了。
再度吃瘪，如果不报复那就不是他黄大喜了：“小王！你去以鞋厂人事部的身份出面，找到秦悠，告诉她！因为被列入劣迹工人，上个月工资没了！想要拿回工资，就只能找人事部主任解除劣迹工人！意思就是，让她来找我！”
随后的几日就越发的太平起来。
要被测试的孙大彪，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老实，每次收粮卖完钱就直接来到张家村，一千五百块一分不少的交到张帆手里。让张帆的测试起不到半点作用。
一天来一趟。
正是秋收结束又是连续的大晴天，村民们手中粮食都急着卖呢，基本挂着华润集团的大货车刚到一个村子排队的马上就挤满了，所以速度要比之前快很多。
一天收满五吨粮这张帆也做过，很清楚的知道是有多累人。
所以每次张帆拿到对方给的一千五之后，就给大彪抽出去五百，四个一天的伙食费和油费用不到一百块，等于说还有二百的工资。
看孙大彪怎么给赵狗田他们仨人分了。
就算是孙大彪自己全拿了，那仨人也不能说什么，这种东西，靠的就是一个渠道，渠道在大彪手里，不是说你一个打工的费多少力气就能平起平坐的，谁有意见就开了谁。
这些日子村里不少人都找上张帆。
说愿意四毛五给卖了。
但张帆一个好脸色都没给，喊打喊杀的时候这么凶，发现自己没办法了又装怂，我张帆也是你们呼来喝去的角色？
“张帆，南头的大姨家又找我了，说三爷爷收粮，你不让收咱们村的了？”秦悠疑惑的询问着张帆。
这些天好几家子老太太都找过她。
说让她给张帆说一说，把村子里的粮食给收了。
秦悠也不懂得怎么拒绝。
“对啊，不收咱们村的粮了。”张帆休息下来之后就带着苗苗玩。
此时苗苗嘴里塞着大白兔奶糖笑成了一朵花。
身上穿的是新裙子，如果不是苗苗心疼钱，张帆能把童装店给搬自己家来。这时候的苗苗脑海里再也没有那个嗜酒好赌烂醉暴怒的父亲。
有的是天天抱着她买东买西，还喜欢不停呵呵笑着讲小故事的父亲。
张帆也是两世为人，第一次感受到当父亲的快乐，真的想要将全世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自己女儿。这又给了张帆一个赚钱的理由，那就是让女儿苗苗，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不要天天给苗苗吃糖，牙齿会坏的。”
“没事，反正要换牙了，坏就坏呗。”
这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理。
秦悠皱着眉，她发现这几天苗苗明显更黏张帆了：“收粮的事情有缓和吗？那也不是咱们家的生意，你还是不要太任性了，得罪了全村人，对三爷爷的生意也不好啊。三爷爷让你当这个话事人，是信任你，不要为了自己出气又耽搁了生意，又得罪了人。”
她也听人说了，大概就是村民们想要涨价，然后惹到张帆生气了，不仅不涨价连村里的粮食都不收了。
现在村民们都不要涨价了，按照原价收就好。秦悠就觉得用三爷爷的生意耍自己的性子不太好，就想劝劝张帆。
张帆抬眼看了看对方。
疑惑的询问道：“得罪他们，让你很为难吗？”
“这...”她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没有必要的事情，干嘛要惹别人生气呢，就算收粮对你而言也没有什么所谓吧？”
“那样他们就不生气了，但我会生气！”
秦悠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