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部的官员去了之后,也会时不时送文书向他回禀当地农业发展的情况。
据陈牧所知,当地百姓的生活的也还算安居乐业。
这起义军忽然闹出这样的事端,难不成是因为当地收成增加了,他们手中的余银多了,便不安于室了?
陈牧皱了皱眉,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些百姓大多都是小农思想。
如若手中真的有了余银,日子过得美满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想着推翻大夏王朝的统治。
自古以来,所有的起义都是时势混乱,百姓不得不奋起反抗。
如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
陈牧的脑海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一边向着边城的方向赶去,一边派人打探边城的情况。
过了五六日的时间,终于到了边城。
不愧是北境,刚一下马车,一股寒风吹来,陈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本就时之深秋,这里的天气越发的寒凉,陈牧接过一旁护卫递来的大氅,披在了肩上,又抬头环顾左右。
这里已经过了丰收时节了,百姓收了稻谷,现下应该是待在家中,无事可做的时节。
可是不知为何,陈牧落脚的这城池,却有些过于凄凉了,长街上来往路过的行人并不多,而那些行人也是一些行色匆匆的商人,
竟没有居住在城中的百姓上街。xizu.org 柚子小说网
“这是怎么回事?这城中百姓都猫在家里不愿意出门吗?”
“这天还没冷到让他们不愿离家吧。”
陈牧有些困惑,他和护卫找了一处客栈,准备住下。
客栈老板瞧着也没精打采的,眼见着有外城的客人来了,那客栈老板勉强打起精神,让伙计为陈牧安排了住处。
那老板的脸色有些苍白,扯着笑,招呼陈牧等人。
陈牧扫了那老板一眼,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奇怪,我也并非是没来过北境小城,可是为何这小城竟不似往年繁华。”
“街上来往路过的都是行脚商,竟没有城中百姓!”
见陈牧这样说,那老板沉沉的叹了口气,他的面上又浮现出了些许忧色,他摇了摇头,缓声说道。
“有一部分百姓饿的没有力气出门了,还有一部分百姓被城中的大人征召去了西郊。”
陈牧的心重重的跳了跳。
饿得没有力气出门?!
简直荒谬!
农部的大人前一段时间还给他送了消息,说当地百姓农田的收成不错。
这城中的百姓也是有良田在手的,怎么可能会饿的没有力气出门?
按照陈牧的计算,这些百姓不仅有供自己生活的粮食,还有可以贩卖交换其他物资的粮食。
“您是在开玩笑吧,我在来之前,听说这城池百姓丰收。”
“家家户户手中都有不少余粮,怎么可能会饿的出不了门。”
陈牧一脸诧异,那老板看了陈牧一眼,而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唇瓣微动,正待说些什么,便又立刻闭上了嘴。
他的视线瞥向客栈大门处。
陈牧见他如此,立时扭头向着门外看去,见门外有两个商人,一边谈笑一边快步行过,没有入堂的意思。
眼见着两人渐行渐远,那客栈老板这才轻舒了口气。
他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只拍了拍陈牧的肩膀说道。
“客人,你来我们这城池是寻亲,还是路过?”
“是路过,但是要在这城中住上两日,我们舟车劳顿,太疲惫了,想在这好好休息一下。”
陈牧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了对方的问题。
那客栈老板点点头应和了一声。
“既然这样,那多余的你也就别问了,我们这城池如何……和你没有关系,你若是问的多了,小心招来……”
话说到这儿,那客栈老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再度苦笑了一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
直到此时,陈牧才惊觉,那客栈老板刚刚的样子,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怎么回事,这城池属实诡异的很
陈牧皱眉,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护卫。
立时有护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一行人去楼上落脚,有客栈的店小二贴心的送来了暖炉。
现下已时值深秋,这客房虽位处客栈顶楼,但因为房子本就是泥土和木头盖成的,防寒的能力有限,又有些阴冷,倒也的确应该在房中配上暖炉。
陈牧看了暖炉一眼,琢磨了起来。
倒是应该在这苦寒北地推广类似于暖气和地暖的东西,回去得让研究府衙的人研究研究才行。
有护卫趁着客栈老板没注意,匆匆离开,外出打探情况。
待到半日后,护卫终于回来了。
陈牧瞧着护卫翻窗而进,脸色凝重,陈牧挑了挑眉。
那护卫在陈牧面前跪下,声音艰涩的说道。
“太子殿下,这城池,并上周围几个城池的县令属实大胆!”
护卫也不知是探听了什么消息,竟被气得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陈牧当即便坐直身子,示意他继续说。
“我问明了几件事,是与城中百姓和农部官员有关的,太子殿下,您派来监督百姓耕种的农部官员,被当地县令抓起来,关进了地牢了!”
“那些农部关于不过是寒门学子出身,背后没有靠山,纵使是被抓住关起来,在有人模仿了他们的字迹,向京城送书信的情况下,也没有人察觉到不对!”
陈牧闻言,瞪圆了眼。
居然有此事?
当地县令属实大胆!
这些县官不过仅仅只有七八品而已,那农部官员好歹都是四五品的官员了,想要用权利镇压当地县令可以称得上是轻而易举。
而这些人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胆子干出这样的事,就是因为此地乃是北境边城!
天高皇帝远。
在农部官员照常送书信和文书的情况下,他没有探查到不对,自然不会主动派人前来调查!
“你说那些县官模仿了农部大人的字迹?”
陈牧眉头紧锁,面色阴沉的问道。
“是的,太子殿下,他们找来的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落榜书生。”
“在模仿字迹这儿,很有一手。”
只是向京城低书信和奏折而已,陈牧不似那些农部官员的家人那般熟悉他们的字迹。
看到类似的字迹,分辨不出真假,自然不会生出疑心。
陈牧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