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回: 俞晓溪巧遇于远超聆听一席话如沐春风 江一梅再遇于远超倾吐数心声

(当代长篇章回小说)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

——京城新闻圈风云录

顾雪林

第33回:

俞晓溪巧遇于远超聆听一席话如沐春风

江一梅再遇于远超倾吐数心声浮想联翩

天下事,总是无巧不成书。武汉大学学新闻的江一梅,那年毕业之际想考bj的新闻媒体,在最恰当的时间遇到了于远超,在他的帮助下,有了一段精彩的新闻实习经历,并顺利地考进了报社。

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的在读大学生俞晓溪,在大学时就非常仰慕bj新闻界的资深媒体记者于远超,这次居然能和这位媒体前辈在自己打工的药茶楼相遇,她欣喜若狂。自那次相见以后,俞晓溪暗下决心,一定要和于远超认识,充分利用好这个人脉,打开自己在bj新闻界的一片天地。

俞晓溪和江一梅有些不同的地方,是她这样年龄的人更实际一些,没有那么多小资的浪漫情怀。在她来说,一件事,想好了就做,顾虑很少,注重实效,不怕失败。如今像她这样的大学女生,都不会轻易把青春和热情浪费在校园里,大家都会放眼更广阔的校外世界。如同在网络上发现了更精彩的信息天地一样,校外实习,让大学生们和形形色色完全不同于校园的人打交道,酸甜苦辣,看尽人生百态,尽管这人生有苦涩、酸甜和种种实习中的不如意,但他们知道,这就是他们早晚要面对的世界,他们终究要从书本世界走向现实世界,从理想主义者,变为现实主义者,再好的梦,也有睡醒的时刻。

这一天中午,俞晓溪迈着轻快的步履,走进药茶楼,开始她的当班经理的一天。中午客人不多,俞晓溪拿出一本美国作家罗伯特.詹姆斯的《廊桥遗梦》默默地看,这是资中筠新翻译的版本,译林出版社出版。这本书1994年梅嘉翻译的那个版本俞晓溪曾看了很多遍,有些章节甚至可以倒背如流。这是一本可以让她情不自禁流泪的不多的外国小说之一。她喜欢书中罗伯特.金凯这样的“老司机”,罗伯特.金凯那种世事风情历练岀来的人情练达,让俞晓溪读着欣赏和着迷,让她对男人的理解,又上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这时,药茶楼的大门打开了,于远超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俞晓溪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她快步走向于远超,亲切并温柔地和于远超打招呼:“于主任好!”

“哦,晓溪,今天是你值班啊。”于远超微笑着看了俞晓溪一眼,他知道这是一个激情似火的女孩,缺少的是生活经历的磨练,这就是资深新闻记者的眼光,就这一眼,俞晓溪的全部神态动作尽收眼底,她的内心表达也让于远超略知一二。

“我给您找个单人包间?”俞晓溪知道这是金卡顾客和本店投资合伙人的待遇。

“哦,不了,今天中午人不多,我就在一楼大厅找个角落喝点东西,吃一点点心就走,不多呆,我下午还要到清华大学参加一个采访活动。”于远超也是有心想和俞晓溪在大厅聊聊天,了解一下当下大学生们的思想状况,搞教育报道的记者,这是例常的“功课”。

“您喝哪种药茶?”俞晓溪问道。

“来一杯‘黄芪枸杞养生茶’,再来一杯‘特浓奶香咖啡’,一份西点拼盘。”于远超看着俞晓溪递过来的菜单,很熟悉地点着餐。他还记得“黄芪枸杞养生茶”是诸葛瑜亮特别推荐给自己的。另外,因为下午要采访,所以他还特意要了一份“特浓奶香咖啡”。

俞晓溪刚要离开座位去给于远超取餐,于远超又叫住了她说:“哦,对了,晓溪你想吃点什么?”

俞晓溪顿时心里一热,脸庞有些微红地说:“我在上班时间,不能用餐。再说,您在这用餐是免费的,您要是给我点,那是需要单付费的。”

于远超执意说:“现在客人不多,你是当班经理,我请你客,有什么不可以的?说吧,想吃点什么?”

“好,那我就来一中杯‘阿萨姆奶茶’吧,没客人的时候我就过来陪您喝。算您请客,奶茶钱是23元,您付可以吧。”俞晓溪心里美美地问道。

“当然,算我请客,账我来付。”于远超很喜欢俞晓溪的聪明爽快。他接着又补充道:“你和我说话别老‘您’‘您’的,听着不舒服,你就说‘你’,或直呼我的名字。”

“好的,请你稍等片刻。”俞晓溪几乎是飘着离开于远超的座位去取餐,她心里乐滋滋地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想着‘老司机’,‘老司机’就来了!”

很快,俞晓溪就端着餐盘过来了,她坐在于远超对面,把“阿萨姆奶茶”端在手里,把餐盘轻轻推到于远超面前,看着于远超端起了那杯“黄芪枸杞养生茶”。

于远超说:“你喝呀,别老盯着我看,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看看你在长篇大论前的表情。”

“谁说我要长篇大论?”

“我和江一梅都听过你的长篇大论,精彩!”

“那我今天就不长篇大论了,咱们一问一答,好吗?”于远超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大学生,让他仿佛看见了当年大学时代的淳于兰,也是这么年轻淘气,看见了自己这样有点工作经历的人,就仿佛看见了社会油子,爱恨交加,难弃难舍。也许今天的大学生们真的需要所谓的“人生导师”?但绚烂多彩的人生,真的能被哪位“导师”说清楚嘛?要是那些“导师”自己的生活也过得一团乱麻呢?光采靓丽的背后,不知隐藏着多少隐痛!

想到这,于远超喝了一口“黄芪枸杞养生茶”,看着俞晓溪那双漂亮的眼睛,问道:“晓溪,想聊点什么?”

“可以聊点感情问题吗?”俞晓溪还在盯着于远超看,她心里明白:看一个男人是否成熟,你就给他抛去“感情和婚姻”的问题,看他如何回答。

“哦,我这方面的‘经验’最糟糕,恐怕对你没有帮助。”于远超最怕和年轻的女大学生们谈感情问题,自己这个“老司机”在感情问题上不知撞了多少回车,都是教训,哪有什么“经验”可谈?

“在感情问题上,成功的经验都一样,不成功的经验,各有各的不同,我对这个‘各有各的不同’感兴趣。”俞晓溪看着于远超一脸的窘相,颇为开心地说。

听到这,于远超一下子振作起来,他喜欢挑战的性格一下子被激发了。

“好,你问吧,你想知道些什么?”于远超微笑着问俞晓溪,他心里想:“你尽管放马过来,我还应付不了一个小姑娘?”

“于老师,你也是曾经沧海的人,你还相信‘爱情’吗?”俞晓溪的脸微微有些红,她知道,这个问题太古老,但自己又实在是想知道,因为自己刚刚和一位“渣男”分手,又突然对这个“古老的问题”感兴趣了。

于远超笑了,他拿起一小块巧克力蛋糕,对俞晓溪说:“晓溪,你说这是一块蛋糕呢?还是一块巧克力?知道的人说它是蛋糕,不知道的人呢,很难猜中。‘爱情’,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答案,这也是个‘哈姆雷特之问’。‘爱情’似水,你能捧起的只是一小部分,还有那流走的呢。你看不清全部,就只能面对一个‘无解’的问题。爱情就是个无解的问题,无所谓相信不相信,你相信你已经得到的就很好,不要在意你失去的。有爱情时,就有思念;爱情结束了,情思也就结束了。留下的只是回忆!人们看待爱情,就如李商隐的那句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人们对待爱情,就应当像王昌龄诗中所写:‘一片冰心在玉壶’。当一段爱情结束了,就如白居易《琵琶行》中所说:‘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其实,悔恨是没有用的,不如一切从头再来!”

看到俞晓溪还在瞪着两只眼睛凝视着自己,于远超又补充说:“当一段爱情结束了,愿意留下记忆最好,千万不要留下仇恨。如果因爱生仇,那你曾经经历的,还算是爱情吗?爱既是付出,也是收获,没有秋后算账的!爱人做不成,可以做朋友;朋友做不成可以做路人;但没有必要一定要成为敌人。”

俞晓溪问道:“爱情之后,是不是一定要结婚?你不觉得,你们男人都很不可靠嘛?”

“爱情之后,不一定就是婚姻,当然,也可能是婚姻。其实,婚姻既不是港湾,也不是牢笼,婚姻就是一纸法律契约。双方遵守契约,婚姻就存在,双方撕毁契约,婚姻就解体!人们不必把婚姻装扮得过于神圣。结婚、离婚、再婚,都是很正常的事,不必大惊小怪。离婚一定是两个人的事,不要总揪着一个人不放,误导未婚的年轻人。好,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女人就一定可靠吗?婚后出轨的女人还少吗?这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这是人的问题。爱时,异性相吸,相貌、物理场、气味、声音都会让你迷恋。不爱时,还是那张脸,你会觉得丑陋、讨厌,连你曾经喜欢的声音,都会让你战栗!”

“可是,女人是弱者啊。”俞晓溪说。

“现在你们都是独生子女,谁说男人就一定是强者?现在和远古时代不同,出门打猎的都是男人;现在也和过去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不同,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靠男人在外面打拼。现在是新社会,讲究男女平等。社会上的很多工作岗位,越来越适合女性,男人的竞争力越来越弱了。看看你们大学,还有多少男生?文科大学几乎成了女生的天下。结了婚,男人的钱袋子又被女人死死地攥住,连男人的兴趣爱好女人也要管,你看看男人的生存空间被挤压的,惨不忍睹!社会上最苦最累的活,壮劳力全是清一色的男同胞,那点可怜的工资还老被拖欠着;看看那些写字楼,进进进出出的,还不都是些白领高薪的娇小姐。男人是强者?骗鬼去吧!”于远超真是一步也不让。

听到这,俞晓溪委婉地说:“照你一说,你们男人很可怜了?”

“我不是说我们男人很可怜,我说的是大环境问题,当社会的大环境改变了以后,男人和女人的性别差有时就会显得不那么重要。命运是一个个具体的人的命运,无关男女性别。这个世界上当然有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恨’不是仇恨的意思,而是‘恨铁不成钢’。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金子。一个人不奋斗,不努力,游手好闲,坐吃山空,他怎么可能是金子?他怎么可能不被社会淘汰。人人成功只是个理想。实际上,有成功者,就一定有失败者。努力总有回报,逃避终究会被算总账。“于远超吃着巧克力蛋糕,轻松地谈着这些略有些沉重的话题。

“唉,谁都怕当一个失败者。”俞晓溪轻轻地叹了口气。

“努力奋斗的人,也不一定就必然成功,也可能成为一个失败者;但不努力的人,一定不会成为成功者。我景仰那些曾经努力奋斗过而没有获得成功的人,我敬仰的是他们曾经付出的努力,这样的失败者是为成功铺路的人,正所谓中国人常说的:‘失败是成功之母’。欧洲哲学也有一条原则:‘不以成败论英雄’。“说到这,于远超望着眼前的那杯”黄芪枸杞养生茶“说:”常喝这样茶,身体就一定会得到恢复吗?答案也是两种,有效和无效,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同,疗效是试出来的。”

俞晓溪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于远超,一时间,无言以对。她知道,面对于远超说的这一席话,她需要静下心来慢慢消化!

这时,有客人来了,俞晓溪在站起来招呼客人之前,对于远超说:“我想大四的时候,到你们报纸实习,可以吗?”

于远超回答得很干脆:“没有问题,你来吧,堂堂人大新闻系的学生,我来安排你的实习。”

俞晓溪听了,兴高采烈地去招呼客人了。

俞晓溪刚走,江一梅就推门进来了,她在大厅习惯性地环顾四周,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于远超。

她微笑着走到于远超的面前,刚要坐下,突然看到桌子上放的半杯‘阿萨姆奶茶’,江一梅笑着说:“哦,你这刚才有客人?”

“那是晓溪喝剩的半杯,刚才和她聊了会儿天。”

“晓溪?聊了会儿?你是不是又把人家小姑娘侃晕了。”

“我能把俞晓溪侃晕了?那姑娘精明得很,她不把我侃晕就不错了。”于远超听出江一梅的话里酸酸的,他也跟着调侃了一句。

江一梅坐下后,把那半杯‘阿萨姆奶茶’推到了桌子的一边,她看着于远超说:“男人嘛,总是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那当然,碗里锅里都是饭,能随便浪费吗?”于远超索性把调侃进行到底。

“呸!你最好把掉在地上的饭粒也捡起来,那才‘粒粒皆辛苦’呢!”江一梅知道,于远超就是这样,喜欢迎接挑战,自己才不给他挑战的机会呢。还没等于远超答话,江一梅紧接着说:“行了行了,聊点正事。难得你大驾光临来一趟,你再给咱们药茶楼贡献点‘金点子’。”

于远超显得很无辜的样子说:“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谈经营的,谁知你一见面,就是什么‘粒粒皆辛苦’,让人一头雾水。”

“你一头雾水,呸!心里还不是明镜似的。说吧,有什么金点子?”江一梅对于远超的那点心思,已经是了如指掌。

于远超心想,唉,这就是女人,真是无风不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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