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净涪的东西,不是净涪应允,旁人想拿,没那么容易。可同样的,不是净涪应该得到的东西,净涪却也不会总想要去拿别人的。
所以这些气运与功德,虽现下全都在净涪手里,也仍然是该物归原主的。
净涪抬头望定自己虚空,看着那顶异常华贵耀美的气运华盖,双掌合十微微探身一拜,“多谢相助,烦劳各归其位。”
一拜毕,顶上华盖上的九条气运金龙当即便是仰头一声长啸,然后又游动身体,绕着那庞大的气运华盖转悠了数回,方才一甩龙尾,脱出气运华盖,口中衔了一颗虚淡的功德珠,往景浩界世界各处而去。
这些都是自景浩界世界各处聚拢而来的气运。如今归去,自也该将原属于它们的功德光带走。
这九条气运金龙离开了之后,那顶气运华盖也渐渐地颤动起来。每颤动得一回,便即有一层层的气运从华盖上脱落,混着金色的功德光遁入妙音寺头上的冥冥虚空而去。
这一回散去的气运就是原本属于妙音寺的气运了。
此时仍然在忙碌的清源方丈、净音等人动作同时一顿,纷纷抬眼看去,果然就看见了那些归位的气运以及隐没气运中的功德光。
“看样子,是师弟醒了啊。”净音低声叹道,“九天,也是够久的了。”
他这般说完,又自低下头去,继续批阅手中的卷宗。
不是他不想去见见净涪,实在是他现在没空。而且可以预见,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还会是这样忙的。
更何况,净音自己也觉得,大概他师弟又要闭关一次了。
这些气运与功德的归位很是用去了一些时间,净涪耐心地等了等。直等到那些不属于他的功德与气运尽皆归去之后,净涪方才再抬眼去看他头顶虚空。
他头顶虚空上,气运仍然汇聚成华盖模样。不过较之先前那顶华盖来说,这顶确实就要更简陋粗糙了些,不若先前那顶精致华美,又没有了九龙环绕护持,更显逊色黯淡。
就连那些一直被净涪收着的功德,也散去了足七成,只留三成在净涪手上。那大幅缩水的模样,也不需要人多加辨别,只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可这样的一顶气运华盖与功德却还是要比先前那顶气运华盖及厚重功德来得让净涪安心。
净涪细看得一阵,方才罢了。他又自在蒲团上倚着菩提树树干坐了,然后闭上眼睛,将执掌肉身的心神收拢,全数遁入识海世界里去。
净涪本尊在识海世界里显化出身形的那一刻,心魔身与佛身也尽皆现身,三身各按方位静坐,面面相对。
不,更准确的说,是本尊和心魔身同时盯紧了佛身。
虽然是意识体,佛身也是下意识地揉了揉额角,问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净涪三身同为一体,他们之间记忆同享,感情同享,体悟共享,很少有真正分出彼此的时候。就算有所区别,也仅仅只是因修行法门不同掌控部分记忆与体悟而已。就这一遭来说,就算净涪佛身体悟再多,也仍然能够不费口舌地与本尊及心魔身同享。
相对来说,佛身是更愿意选择这种方法的。可问题是,心魔身和本尊都已经摆出了这般模样,明显是要佛身与他们细说啊。
当然是选择让佛身一人梳理那些信息,然后精简且选择性地将重要部分告知于他们啊。
佛身先前的惨状他们可都是在旁边看个清楚的,而且上一次净涪三身合力襄助佛身梳理信息,也让他们整整睡了九天的工夫,再来一次,难道不得再多昏睡几日?
佛身一人的意见抵不过心魔身和本尊的合力,只得识趣地选择投降,免得在说正事之前还要再与心魔身和本尊争论一遍。
心魔身摆明了是想要细听那里头的种种事情,这会儿连黑暗皇座都显化出来了。他自己就靠坐在椅背上,用支在扶手上的右手托着下颚,上下打量得佛身一阵,问道,‘早先那会儿,仿佛有一个不可见、不可闻的存在引领了你一会?’
虽然那个时候,真正主持这一切的是佛身,但还是那句话,净涪三身一体,心魔身和本尊也是有所感应的,其中的事情大半瞒不过他们去。
佛身点点头,‘是。’
本尊只在一旁看着,不曾插话。
心魔身当仁不让地接过了盘问的权利,这会儿又盯紧了佛身,问道,‘那位存在是迦叶尊者?’
佛身这会儿有些犹豫,但迎着心魔身和本尊的目光,他沉吟了片刻,还是道,‘应该是。’
为什么佛身会说‘应该’呢?自然是因为佛身并不曾真正接触过那位迦叶尊者,不太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了。
心魔身很明白佛身的顾虑,这会儿也没紧抓了这一点不放,只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那位尊者对你如此看重?’
先是世尊释迦牟尼佛,后来是阿难尊者,再后来就是这位迦叶尊者......
佛身沉默。
这个问题来问他,他也不知道怎么答,也只能沉默。
心魔身看着他那模样,忽然笑了一下,问道,‘说吧,你与他有什么牵连?’
佛身直接就抗议了,他抬起目光直迎上心魔身,‘我能与他有什么牵连?你想要我与他有什么牵连?’
他与那位迦叶尊者真要有什么牵连,他这个净涪心魔身难道还会不知道?!想找茬直说啊!
心魔身被佛身这么兜头砸了两个反问回来,竟很是难得的有些心虚。
他撇开了目光不去看他,只嘀咕道,‘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啊。你修行的就是佛门一脉法门,谁知道你会不会越过我与本尊,跟那位迦叶尊者联系上了,就像这一回一样......’
他越往后说,竟越觉得自己有理,当时又更理直气壮了,当即就又将目光转回来,迎上佛身的视线,半步不让地盯紧了佛身。
佛身几乎都要被他气笑了。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怀疑我们与那位迦叶尊者是不是恒真僧人与慧真罗汉那般的关系?’
心魔身顿了一顿,目光仍自盯紧了佛身,但眼角余光却已经瞥向了一旁安静的本尊,细细观察本尊那边的态度。
果然,他很快就听见佛身道,‘你这么猜测,又将本尊放在哪里了?’
心魔身眉心一跳,立即放下托着下颚的手,坐直了身体望向本尊,态度异常的端正,发誓一般地道,‘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净涪三身的修持,与外间诸般法门颇有不同。
佛身是以净涪一缕善念为根,秉持净涪的一点善意,按佛门法门修行,故称佛身。
同理,心魔身也是一般模样,他以净涪的一缕恶念为底,秉持净涪的一点恶意,按魔门心魔法门修行,所以称作心魔身。
唯有净涪本尊,是在分离是善意与恶意之后,无善无恶的那一部分为根源,仅仅修行静心法门,以窥见自我真性灵光、不断明晰自我为目的修行,代表着净涪最本质、最理性的自我,方才有资格称作本尊。
净涪三身一体,所以佛身、心魔身和本尊也都是净涪。可认真说起来,佛身与心魔身仅仅只能算是净涪的一部分,倘若撇开了其他两个,单以他们一人来论,他们代表不了净涪。
然而,净涪本尊不同。
就算没有了心魔身和佛身,净涪本尊也仍然可以称为净涪,可以代表净涪本人,不过就是有所残缺而已。
这才是净涪本尊真正特殊之处,也是他区别于心魔身和佛身的根本。
而倘若说得再直白残忍一点,哪怕真有朝一日,心魔身和佛身都被人打散了,只要净涪本尊仍在,他还可以静养己身,轻易将佛身和心魔身重新修炼回来。而若被打散的是净涪本尊,存留的是心魔身或者佛身,想要养回本尊,就要困难许多,也麻烦很多。
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
这源自本质上的区别,其实决定了佛身、心魔身和本尊的根本地位。所以别看心魔身、佛身平时遇上了事情也多有决断的时候,可一旦净涪本尊拿定了主意,心魔身和佛身就谁都不会再坚持。
心魔身纵然胆子颇大,肆意自我,也同样少有胆敢违逆本尊的时候。
当然,心魔身的这些退让并不就代表着他自己所坚持的道有所倾斜,恰恰相反,那正是心魔身自身修持的道的体验。
因为比起他本人来说,净涪本尊才更是净涪啊。
唯我唯我......
这唯我的我到底是杂念还是本心,心魔身从来不会有所混淆,哪怕他自己也多是杂念的那一部分。
净涪本尊看了他一阵,点头,信了心魔身的话。
心魔身见得净涪本尊点头了,一时不禁松了口气。
佛身在旁边看得清楚,并未意外,但他还是想压一压心魔身,免得心魔身总拿他来折腾。
闲得他。
所以净涪本尊看着心魔身的时候,他没有再说话,本尊点头的时候,佛身还是没有说话,到得心魔身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就又问道,‘你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你还问那样的问题干什么?’
心魔身才刚刚吐出去一口气险些没被梗在咽喉里。
他狠狠地瞪了佛身一眼。
佛身只当一阵风扫过,全不将心魔身的眼神放在心上。
‘法身与本尊之间或有不同,但其实根源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才是一个人。’佛身淡淡地道,说到这里,他又觑了心魔身一眼,问了一句,‘根源是什么?’
心魔身磨牙。
佛身也不指望他回答他,自己就很快答了,‘这根源,指的非是其他,而正是真灵。’
‘真灵唯一,本性唯一。’
说到这里,佛身方才转了身来面对净涪本尊,对他点了点头,‘本尊修行比我们还快不是吗?’
佛身看了看净涪本尊身周自然闪动的紫色性光,方才又道,‘倘若不是本尊曾窥见过我们的真灵,又怎么能修出这般性光?’
他说完,再转了头回来面对心魔身,难得地冲他嗤笑了一下,道,‘你方才问那样的问题,到底是为难我,还是要来为难且质疑......本尊?’
心魔身眼睛又更瞪大了几分。
半响后,他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认输一般地道,‘行了,这件事是我问错了,就这样揭过,别扯着不放了。’
佛身难得在面对心魔身的时候大获全胜,又是心魔身自己出言认输,一时神清气爽,连那不住胀痛的心神似乎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不免畅快地哼哼了两声。
心魔身只闭着眼睛不断伸手揉弄眼角,全不理会得意猖狂的佛身。倒是净涪本尊等了一等之后,淡淡道,‘说正事。’
佛身和心魔身顿时就收了所有做作的姿态,仍自恢复成最初时候的正色模样。
心魔身凝视着佛身,‘既然我们与迦叶尊者没有那样的关联,为什么他们如此照应我们?’
说实话,心魔身对这事如此耿耿于怀,其实还是当年在天魔宗乃至魔道时候留下的习惯。
他习惯了一切靠自己,靠自己的谋算,靠自己的手段,鲜少有依赖旁人的时候。
不单单是他,其实佛身也有这样的习惯,只是比起心魔身来,佛身对佛门的诸位大德们多少也是有点信任的。
‘迦叶尊者是外道皈依而来,我们也是从天魔一道脱出,皈依佛门,这是一点渊源。’佛身认真地开始细数。
‘迦叶尊者是禅宗初祖,我们皈依佛门之后,也更契合禅宗一脉法门,甚至得遇禅宗根本经典《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为妙音寺真正立下禅宗一脉根基,比起妙音寺的初代祖师来说,我们其实更像是景浩界的禅宗初祖,这大概又是一点渊源。’
‘迦叶尊者现在似乎正在修行的关键之处,从阿难尊者的动作来看,他似乎需要大量的气数帮助修行,而我们......我的修行若要有所成就,也必得收拢功德,积集气数,而由我等汇聚而来的功德与气数大概会通过法脉传承的联系回馈给迦叶尊者,这大概也是一点渊源。’
‘有这三种渊源在,阿难尊者和迦叶尊者更看重我们一点,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这仅仅只是我先前的一些猜测,未必一定准确。’
佛身不想坑骗自己,所以他明说了,这真的就是猜测而已,当不得真。
‘迦叶尊者似乎需要大量的气数与功德帮助修行,仅仅是阿难尊者的猜测而已,从这一次的水陆道场来看.....’心魔身沉吟了一下,忽然抬头,盯紧了佛身道,‘是不是另有缘故?’
佛身看向了沉默依旧的净涪本尊。
净涪本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听着他们的对答,又仿佛全然没有注意。但佛身却也知道,净涪本尊确是在留心听着的。
所以他抿了抿唇后,道,‘从我接触到的那位迦叶尊者来看,阿难尊者的猜测可能有误。’
心魔身也沉默了下来。
事实上,如果真的有人特意留心过那一场水陆道场中所有气运、功德来去,那他必定就能够发现,这一回水陆道场有多少气运通过祭祀流向迦叶尊者,就又多少气运自迦叶尊者那里传回,并没有多少损耗,甚至还更凝实了几分。
至于功德,就算该是迦叶尊者收下的,他也没拿走,统都留给了他与妙音寺。
就净涪佛身的感应结果来看,那部分属于迦叶尊者的功德落到他与妙音寺这里,同样是三七分。七分给妙音寺,三分归他。
所以说,从旁处流向迦叶尊者的功德气运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净涪缺了准确信息,不太清楚,可就这一回水陆道场的功德与气运来看,却是真的没有多少落到了迦叶尊者手里。
真正得利是景浩界,是妙音寺,也是他。
而不是迦叶尊者。
也就是这个时候,净涪本尊掀起了眼睑,淡淡道,‘迦叶尊者是迦叶尊者,阿难尊者是阿难尊者,这两位,不能混一而谈。’
心魔身和佛身回过神来,也都各自点头。
情况确实该如本尊说的那样。
而且看早先南海普陀山法会时候阿难尊者的动作,显然阿难尊者那会儿也是不太清楚迦叶尊者的情况而已,他所有的动作与安排都仅仅只是一个猜测和准备而已,到底能不能帮得上迦叶尊者,阿难尊者大概也不能确定。
故此,他们两人还真得分开来看。
净涪本尊又道,‘世尊释迦牟尼佛乃为万佛之师,他恩德遍及诸法界,大概也不会只在我们一人身上,疑神疑鬼的,没有必要。’
佛身和心魔身又是一点头。
别说世尊释迦牟尼不会太在意他们这样的小蝼蚁,就算是在意,要拿他们当棋子,以他们的实力及手段,也挣扎不开。在那般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踏踏实实地担起棋子的责任,做好棋子的本分,也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迦叶尊者和阿难尊者......’净涪本尊说到这两位尊者的时候,也是沉默了一阵,仿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述说。
佛身和心魔身仍在看在净涪本尊,看看他到底会是个什么说法。
净涪本尊目光一动,迎上他们的视线,便又继续道,‘阿难尊者早先确实对我们有所安排,但水陆道场过后,他很大概率会将这样的安排废弃。’
佛身和心魔身想了想,仍然没有说话。
但不论是佛身还是心魔身,都觉得净涪本尊的用词甚妙。
起码那个“安排”就说得很是妥当。
净涪本尊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心里的想法,顿了一顿,还是解释道,‘阿难尊者对我们没有太多恶意,恰恰相反,他对我们更为友善。’
净涪本尊甚是公允,也很是现实、理性。
他就算不太喜欢阿难尊者对他那接近谋算的“安排”,可也承认阿难尊者对他们的善意,承认阿难尊者为他们选择的道路确实很是适合佛身。
听得净涪本尊的这样说法,佛身先是点了点头,心魔身想了一下,也点了头。
没错,他们是得承认。
就算有些不喜,也该承认事实。
同样得承认的是,比起阿难尊者来说,他们还太过弱小,既回报不了阿难尊者的善意,也回报不了阿难尊者的“善意”。
‘至于迦叶尊者......’
净涪本尊又一次停顿了下来。
佛身和心魔身都看得出来,比之阿难尊者,迦叶尊者其实才更让净涪本尊难以评判。
净涪本尊自顾自沉吟了一下,抬眼望定佛身,‘说说看,你如何看这位迦叶尊者。’
心魔身也同样转了视线过来看佛身。
如何看迦叶尊者?这个问题对净涪本尊来说有些疑难,对佛身而言就不难了吗?将这样的问题推到他这边来,先听一听他的想法......
本尊可真是够“理智”的啊。
但净涪本尊既然问了他问题,佛身却也不能不回答。
他认真想了一下后,道,‘我曾被他引领,仿佛走过一片无尽的黑暗,看见一点至刚至纯的灵光......’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本尊,语出惊人,‘我觉得那是本性灵光。’
净涪本尊未有任何表情,倒是心魔身听到佛身这般说法,沉吟了一下,忽然插话问道,‘是谁的本性灵光?’
这个真是重点。
那点本性灵光是谁的?是净涪他们的?还是迦叶尊者自己的?
佛身仔细想了想,还是无法辨认,便望向了净涪本尊,希望能从净涪本尊这里要到一个答案。
作为净涪本尊,若是真被人窥见了自身的本性灵光的话,他不可能一丝痕迹都没有发现。
净涪本尊也难得地皱了皱眉,凝神细想。
可过得半响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佛身很有些失望,可他觉得这大概也很合理。
所以他帮着净涪本尊对心魔身解释道,‘虽然我修行的是佛门法门,可我也是净涪,如果真有迦叶尊者那样的大能引领着我去窥见自身的本性灵光,本尊察觉不了确实也是正常。’
说到这里,他不免停顿了一下,才又道,‘当然,也很有可能是机缘巧合之下,我与迦叶尊者生出了灵机感应,还真借着那位尊者的眼睛,无意中窥见了他的本性灵光,也是有可能的。’
心魔身随意地点了点头。
净涪本尊则望定了佛身,虽不言语,但那眼中的意思却也很明白。
佛身便就将话题收回,‘在那水陆道场的最后,我似乎还借用了那位迦叶尊者的佛眼,窥见了众生......’
心魔身和净涪本尊听得佛身说起这些,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全都收敛了心神,等待着佛身的话语。
佛身微微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语气的稳定,道,‘众生俱有本性灵光,只灵光被层层欲念、杂念蒙蔽拘束,不得解脱,每每在俗世中沉沦挣扎......’
众生俱有本性灵光,这是他们早就已经确定的事实。虽然不知道佛身为什么在这会儿提起来,但心魔身和净涪本尊都只是凝神细听,没有打断佛身。
佛身就道,‘那一刻,我想的非是其他。而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里的佛理......’
‘佛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世尊说我见、人见......’
佛身接连念诵了好几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里的经文。
本尊和心魔身都只是静静地听着。
佛身念诵了这么几段经文之后,才慢慢道,‘我也是那个时候,方才对《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另有一番体悟。’
原来,佛门修行走到最后,其实还是窥破一切虚妄,照见真实。而这真实,也非是其他,而是本性灵光。
本性灵光众生俱有,唯一不同的,是本性灵光之外,层层聚拢,重重遮蔽的欲念与杂念。
他的修行,其实不必常按菩提修学的阶梯攀爬,不必死走十信、十行之道,一步一台阶地循规蹈矩攀登。
那些修学阶梯,以及为了攀爬阶梯所做的修行,其实全都仅仅是为了帮助他更好地摆脱欲念、杂念的影响,照见真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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