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乌泱泱一片,吵得宁沐心烦,可又不能出去,她坐在马桶上,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紧张的细汗。
宁溪抽出纸巾,焦急的说,“姐,我们在洗手间里躲着不是办法。会引起怀疑,我们给姐夫打电话吧,让姐夫想办法。“
“不行。”
宁沐扣住宁溪去包里翻的手。
她要和顾斯忱分开,保持距离,能叫的人绝对不能是他。
宁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放弃这个念头。宁沐接过她手里的纸,擦掉额头密汗,而后报了警。
事实上,就算不报警,这里是医院,很快会有保安、或者是病人、陪护、医护人员报警,将这群极端粉丝请出去。
宁溪就是太着急,忧心宁沐的状态。
特别是她看到她用六十几度的热水淋浴,就开始怀疑她的精神状态。
外面的躁动已经停下来,宁沐松了口气,重新戴好口罩和帽子,离开医院。
在路边打车去她结婚之前住的地方。
她不喜欢热闹,住的地方偏离闹市区,是海市的最北面,富人独栋区。
宁溪还是第一次来她这里,推开窗,纱幔飞扬。
“姐这里真好,从这里可以看到大海,姐,海中央是什么地方?是你之前去参加恋综的地方吗?”
宁沐把所有物品上的白布都掀起来,叠好,瞥向站在床边的少女,点头。
“真好啊,要是现在不是冬天,我真想去里面看看。”
现在那片无人岛所有植被都被白雪覆盖。
远远望去似海上纯白珍珠。
宁沐不太喜欢这种,过于完美的东西,但不至于扫宁溪的兴致,赞美了一句,继续收拾东西。宁溪见到她忙碌,也跟着帮忙。
一天下来,两层小独栋可算收拾好。
两姐妹躺倒在大床上。
长发披散,宁沐很累,但心情上轻松许多,甚至于,她都快要忘记,最近这段时间在和顾斯忱争吵,在闹离婚。
她打了个哈欠,“这里没办法点外卖,溪溪,等会姐姐给你做饭。”
“好呀。”宁溪,“我来给姐打下手。”
说完,她顿了顿,“不过姐,你做饭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忽地,好不容易被宁沐压下去的那个伤疤再度翻涌起来,她凝视天花板的眼,沉重闭上,“在国外。”
国是江文锦教的。
但何止是做饭是江文锦所教,其他在国外生存技能都是他教。
可就这样一个,对她很好,很负责任的人,还是死了……
“溪溪,你说在我身边的人是不是都会倒霉啊。”宁沐有感而发。一直都有人说她是害人精,会害死别人,但他们说的那些人她都不记得。
都从她的记忆中抹去。
她只记得三个人。
一个是江文锦,一个是流失的孩子……最后是,她大学还没毕业那会,在她面前跳楼的姐姐。
痛苦的事情太多,带动悲伤情绪,并将宁沐短暂因疲劳不去想的痛苦全部翻出来,她眼眶不由得红起来。
宁溪看到她露出这幅难受的模样,心跟着疼,“姐姐,那些都是意外,你看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不是活得很好?”
宁沐撑着床,坐起来,浅色的发被她拢在耳后,她浅色瞳望向一脸忧心的少女,负面情绪的话倏地卡在喉咙里。宁溪这个妹妹,是她认识的人中,最开朗,最快乐的女孩子。
要宁溪沉浸在痛苦里比登天还难。
宁沐笑笑,“是啊,你很好,你一定要一直很好,我们去买食材做饭吧。”
宁溪是快乐的,没必要跟她一块难过。
……
这里虽是独栋别墅区,但商超离的并不远,宁沐买了不少东西,日用品、蔬菜水果。
还有换洗被褥,她和宁溪换洗的睡衣。
毕竟这里已经很久没住,所有东西都需要洗才能够使用。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天边红霞似火,宁沐顿住步伐,不由得回想起,在英国和顾斯忱看到的晚霞。
那个时候她差一点,就要跟顾斯忱说和好……可惜事事难料。
她现在是真的想和顾斯忱分开。
宁沐收回落在晚霞上的视线,拎着购物袋,和宁溪在厨房里做中餐。
刚坐不久,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人是顾斯忱……
她不想接的,但以顾斯忱之前的行为,这个电话不接,后果大概会很严重。
宁沐深呼吸,紧绷着心里的弦,她刚要把电话接通,对方挂了,她愣了几秒,要拨回去。顾斯忱微信消息弹在屏幕上。
【在哪?有没有吃饭?今天还开心么?】
“……”
宁沐倒没觉得松口气,反而更紧绷,回道,【我和溪溪在一起。】
【过得开心。】
“……”
顾斯忱只发来这四个字,再然后,就没了?
她怔怔地望着屏幕这四个字,完全不敢相信。但,按照今年中秋节之前,顾斯忱这种行为很正常……
这才是顾斯忱会说出的话。
宁沐默了默,心情复杂,但对要远离他的念头,丝毫未减,把手机放好后,开始做菜。
菜色很简单,但都是她跟溪溪爱吃的,这一餐吃的很开心,很自在。
……
晚上的时候,宁沐先去淋浴间。
宁溪听到水声哗啦啦响起,她从包里翻出电话,给名为姐夫的人发去微信。
【姐夫,姐姐今天很开心,你放心吧。】
顾斯忱没回但已读。
他此时正坐在卓越私人会所的包厢里,昏暗的包厢内,在啪的一声后,亮的刺眼睛,他放下手机,不适的眯了眯。
“祁邺恒,这里有人。”
“哥你现在又不抽烟,又不喝酒弄得那么氛围感干嘛?”祁邺恒人陷进沙发里,长腿还没搭在茶几上,就被人狠狠踹了下,他疼的呲牙,不悦地看向冷着脸看他的男人。
“关灯。”
“……”
祁邺恒心里窝火,但这种小事伤了兄弟情,实在是太幼稚,他淡淡翻了个白眼,把灯重新关上,包厢里再度陷入昏沉。
一直没出声的席墨瑾笑了声,“斯忱这是又被老婆抛弃了?”
祁邺恒早就看出来这点,一直忍着没说,听到有人提,惦记着刚才那一脚,笑着搭腔,“忱哥,被抛弃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去找嫂嫂。”
“嫂嫂那种安全感很低的人,最适合强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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