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芳菲提前猜到,以姜元柏谨小慎微的性格,绝对不会插手丽妃之事,暂且放下心来,经历岁试和宫宴风波,她和叶世杰的关系彻底破冰,这段时间预备去渌阳一趟。
姜家的外家乃禄阳叶氏,薛芳菲打算代替姜梨与叶家的亲戚和解,顺便办一件事。
叶世杰正有此意,告知了来盛京办事的父亲叶明轩,由叶明轩亲自拜访姜元柏和姜老夫人,提出带表妹回渌阳看望祖母,以解心结。
如此,姜元柏也没有理由拒绝。
薛芳菲与琳琅、柳絮和姜景睿依依惜别,带着桐儿,坐上马车离开。
翌日,萧衡大大方方地约琳琅去临仙楼喝茶,琳琅想到宫宴之事。
萧衡帮了她一次,寻了个由头,轻装出行,按时赴约。
“见过肃国公,上次的事多谢你了。”
包厢内,琳琅揭开帷帽,对萧衡致谢。
萧衡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颜娘子多礼了,举手之劳。”
即使颜娘子没请他帮忙,他也不允许旁人诬蔑琳琅,不允许有人玷污天上的明月。
如今圣上表现出对颜娘子的好感,萧衡其实心里很急,不是担心赵邺先斩后奏,赐旨封妃,而是忧虑颜娘子对他的印象。
先帝的孝期还没结束,宫里有嫡太后压着,赵邺不会那般草率。
萧衡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喜欢琳琅,就会主动出击,不给旁人机会,宫宴结束时,他对赵邺隐晦透露,他倾慕颜家娘子。
赵邺当时虽然没有表态,但也会仔细思虑,到底是左膀右臂重要,还是神仙妃子重要?
皇位都没有彻底坐稳,不至于为了美人,不要锦绣江山。
“上次肃国公送了一份重礼,这次又得大人帮忙,这份回礼还请收下。”
琳琅取出一份小礼物,由鹅黄色的寻常香囊装着的白玉小瓷瓶。
“这是何物?”
萧衡吸了吸鼻子,嗅到一股清冽的药香味。
“紫云玉露膏,有止血化淤的疗效。”
这是她最近研制的新品,效果比宫廷贡品的止血膏好上十倍,有价无市。
萧衡美滋滋地接过,塞进了怀里,心里暖烘烘的,对琳琅也有了新的认识。
颜娘子看起来清冷,不好接近,但喜欢真诚的人,不爱欠人情。
“颜娘子,丽妃虽然进了冷宫,但季家估计会报复你。”
萧衡略一沉吟,对琳琅提醒道。
丽妃猝不及防地被打入冷宫,但她在后宫经营多年,眼线不少。
估计将消息传了出去,季家人如今按兵不动,但实则是等待时机,不得不防。
尤其是季淑然,作为姜家的主母,对颜娘子下手有很多机会。
“多谢肃国公提醒,我心有成算。”
琳琅不会怕报复,季淑然如果敢对她下手,那便是自寻死路。
不怕反噬,尽管来暗害她。
“颜娘子…以后叫我萧衡即可。”
萧衡神色认真地看着琳琅,将一枚金色的哨子递过去,继续说道:“我有两个身手不错的暗卫,如果娘子有需要,可以随时吹哨,寻求帮助。”
琳琅若有所思地看着萧衡,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金哨。
萧衡担心琳琅误会,他在姜家安排人手,不是监视颜娘子,而是几年前就有的布置。
他有监察百官之责,姜元柏自然也是他的监察对象。
“职责所在,在下绝对没有窥视娘子的行径。”
当然,自从心仪琳琅,暗卫也会根据萧衡的要求,传递一些信息。
比如颜娘子日常喜欢吃什么菜系,喜欢什么颜色,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好意心领了,但我用不上。”
琳琅倒没想那么多,委婉地拒绝。
萧衡无奈,只好将金哨收了起来。
既然颜娘子不需要,那么他只能叮嘱暗卫好生保护,势必不能令颜娘子身处险境。
喝了茶,琳琅戴上帷幔,向萧衡告辞,外头的柳儿和车夫还在候着。
“娘子慢走。”
萧衡反思了先前犯的错误,站在原地目送琳琅,在颜娘子没有接受自已之前,绝对不会给她带去困扰,心仪的姑娘是需要用心守护的,不能自作主张,令对方讨厌。
回到姜家,琳琅得知周家已经挑选好了日子,准备在三天后用一顶轿子悄悄地把姜玉娥接到宁远侯府。
尽管是贵妾,但毕竟还是妾室,更何况,周家显然也是不情愿的态度。
禁足的姜若瑶虽然被关在屋里,但没被限制打听消息,从侍女那里得知周家的态度时,又是一阵摔摔打打、哭闹不休。
一双眼睛哭成了核桃状,嗓子都哑了几分。
姜若瑶心心念念地盼望着能够成为周彦邦的新娘,却没想到被跟前的狗捷足先登。
这段时间以来,季淑然一直在为妹妹丽妃的事情伤心难过,看到女儿如此固执已见,心情变得愈发烦闷。
她没好气地呵斥着姜若瑶,冷冷地警告:“你给我消停一点,等过些时候,娘会帮你找一门更好的亲事,否则,你别想出门!”
姜若瑶心里早就对季淑然不满,此时更是直接爆发出来,满脸怒气。
“我才不要,我只想嫁给彦邦,要不是您非要设计陷害姜梨,姜玉娥怎么可能有机可乘!”
季淑然听到这话,怒火中烧,抬手就给了姜若瑶一巴掌,声音尖锐:“闭嘴!你的教养被狗吃了,敢这么跟我说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在这里推卸责任!”
姜若瑶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放声大哭起来。
季淑然没有时间理会她,转身匆匆离开了,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孙妈妈刚打听到消息,董寅被释放了。
董寅虽然死罪逃过了,但活罪难免,十八般酷刑都施加在了他身上。
董寅坚决声称与丽妃有私情,对于其他事情则表现得浑浑噩噩、记不清楚。
洪孝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对董寅施行了宫刑,令他做不成男人。
董寅侥幸出狱,成了拖着一条断腿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