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瑾仍旧强词夺理,面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琳琅,色厉内荏地吼道:“本王没做过的事,岂会承认,一切都是污蔑,污蔑本王!”
琳琅斜睨着萧若瑾,心中一阵暗讽,还真是死鸭子嘴硬,且看你还能硬撑到几时。
这次不把你拿下,更待何时?
萧若风向前迈了一步,嘴巴微张,似乎想要为兄长辩解几句,却被雷梦杀一把拉住。
雷梦杀表情很严肃,一脸正色地说道:“若风,萧若瑾的确通敌,这段时间长公主吩咐我监视,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兄长与无相使的人私下会面,书信内容我也看了,确实铁证如山,他否认肉都济于事。”
在家国大义面前,雷梦杀不会纵容萧若风感情用事,他深知,这关系到北离安危。
萧若瑾自私自利,哪有资格当皇帝?他根本没为北离百姓想过,一旦都城不稳,内政大乱,百姓估计又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通敌?”
萧若风双眼通红,声音莫名得哽咽,盯着萧若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依旧带着几分侥幸。
“呵,做了却不敢承认,萧若瑾,你真是个没种的男人,你以为,你真的撇得清吗?!”
棋宣抹去嘴角的一丝血渍,满脸不屑地看向萧若瑾,分外嘲讽,如今兵败如山,事已至此,他活不了,但也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萧若瑾目光幽深,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在萧若风眼神逼迫之下,心理防线寸寸崩塌,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怨怼,从他心底喷涌而出。
他吐出一口浊气,冷笑着怒喝:“呵,是又如何,安王那个草包,何德何能可以登上帝位,我不服!”
“还有你,萧若风,口口声声说最敬重我这个兄长,会帮我,可你究竟做了什么?难道你真要去当那个草包庸才的贤臣?你到底是谁的亲弟弟,你如此作为,对得起我吗?”
萧若风的身形不可抑制地踉跄一下,嘴唇微微蠕动,心好似被重锤击中,一时间难以发出声音。
他语气飘忽却又变得坚定:“那是父皇的旨意,我们怎能成为谋反的逆子?青王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兄长为何就看不透呢?”
萧若瑾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嘲弄地看着萧若风,对他的话置不屑一顾。
成王败寇,此时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是诡异的沉默,萧若瑾颓败地瘫坐在地,天外天的人想要趁机逃窜,琳琅秀眉微挑,以骇人的真气直接震慑住了他们。
玥瑶、无相使和棋宣等人在先前的激战中身负重伤,此时如被真气倾袭,不可抑制地倒地吐血,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无法使出。
玥瑶知道他们走不了,目光复杂地看着百里东君,心下莫名地泛起苦涩。
百里东君觉察到她的目光,疑惑地看着,神色淡淡,原来是假冒的尹落霞,她的眼神好奇怪,他们之间没什么吧?
百里东君心中毫无波澜,别过脸去,对于北阙余孽,他没有任何同情心。
天外天余孽纷纷落网,萧若瑾也因通敌叛国罪声名俱毁,被打入暗无天日的牢狱。
萧若风跪在宫门前,好似一尊雕塑,跪了整整两天两夜,只为给萧若瑾求情。
安庆帝心肠不坏,终究念及一丝手足之情,并未将萧若瑾处死,将其贬为庶人,发配到苦寒之地,但萧若瑾的妃妾子嗣被赶出了景玉王府。
原景玉王妃怀着身孕,后来难产艰难诞下一子,取名萧楚河,撒手人寰之际,满眼的泪水,颤抖着手将孩子交给萧若风。
她凄楚且感激地说:“这孩子日后就仰仗王爷您的照顾了,妾身也要走了。”
话毕,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默地再无声息,萧若风情不自禁红了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嫂子和侄子太无辜了,兄长糊涂!
萧若风怜惜地抱着怀中尚处懵懂状态的小侄子,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温和与坚定。
他转过身,对侍立的属下沉声吩咐道:“一定要好生安排王嫂的后事,不得有丝毫怠慢!”
亲卫叶啸鹰看着萧若风怀中的孩子,欲言又止,脸上浮现出几分为难之色。
犹豫再三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殿下,这个孩子……”
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住,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表达自已心中的想法。
萧若风自然明白亲卫想说些什么,他摇了摇头,淡然道:“不必担忧,楚河是个无辜婴孩,有琳琅出面进言,陛下不会过问此事。”
事实上,在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前,萧若风已经事先与琳琅商量过。
琳琅也向他郑重表示过,安庆帝绝对不会对襁褓婴儿下手。
果然不出萧若风所料,安庆帝根本没管这件事,对于弹劾他的折子置若罔闻。
安庆帝对萧若风收养萧若瑾之子这件事情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注。
即便朝堂上有不少大臣不断怂恿安庆帝,声称要他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他却始终不为所动。
因为在安庆帝的心中,琳琅的话语远比那些大臣们的谏言要有分量得多。
面对那些喋喋不休、唾沫星子满天飞的老臣们,安庆帝甚至都懒得搭理他们,偶尔还会不耐烦地翻个白眼,表示自已的不满。
他皇位都坐稳了,还容不下一个襁褓婴儿吗?杀无辜的侄子,安庆市做不出来。
琳琅说得对,为君者,心胸不能那般狭隘,只知道哔哔的老头儿简直太讨厌了。
于是乎,日复一日地弹劾萧若风,不遗余力上谏安庆帝处死萧若瑾妾室子嗣的顽固老臣们,非常顺遂且圆满地提前过上退休生活。
如此,朝堂稍微安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