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陈宿教授,我们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您的徒弟楚睿与投毒事件有关,我们需要把他带到警局接受调查!”
田文亮见陈宿教授挡在了走廊中央,立刻态度强硬道。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一把将挡在眼前的老者推开,带着人朝楼下走去。
高天鹏本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奈何对方并不配合,只能如此。
他走上前,将陈宿教授从地上搀扶起来。
“陈教授,您这是何必呢?如果没有把握,我们也不会派人过来。”
陈宿一张老脸满是铁青,眼睁睁看着徒弟被带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高局长,我可是一心为考古队着想,每天带着徒弟工作人员去河岸实地考察,风雨无阻,我的人怎么可能会往饭菜里下毒呢?”
他神情悲愤道。
高天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
“我会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但目前就先这样吧,如果陈教授身体不舒服,就在酒店暂时歇息几天。”
目光复杂的望着高局长的背影,陈宿恨声道,“没有定位沉银遗址之前,我老头子不敢有丝毫懈怠,只盼着明代文物出水的那一天!”
远去的人影步伐略有停滞,但最终还是消失在拐角。
“啪啪!”
“陈宿教授一大把年纪却还奋战在考古一线,这般精神值得我们这些后辈学习。”
叶知秋缓缓走上前,笑容若有深意的拍手夸赞道。
陈宿回过头,目光盯着面前两人,嘴唇微微蠕动,“叶知秋,你可是六组的组长,要是去晚了迟到,还怎么以身作则?”
他声音略微苍老,一步步走到了房间门口。
“多谢陈教授挂牵,我这就准备去上班,到时您,没了爱徒的帮衬,不知道工作还能否进行下去。”
他笑容和煦道。
陈宿脸皮抖了抖,若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立刻伸手关上了房门。
“砰!”
房门重重合上,走廊恢复平静。
“这老头子,还真是脾气暴躁。”
李泰表情不屑道。
“时间不早,该上班了。”叶知秋无奈一笑。
早上九点,叶知秋紧赶慢赶来到了水文站。
却被燕妮告知,今天没有例行的讨论会。
叶知秋也不惊讶,知道高老应该是处理楚睿的事情了,便召集其他组员去往三楼。
“叶组长,有没有搞错?今天我们还去江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燕妮一脸黑人问号。
“没错,不过我这次有信心,咱们说不定能摸到第二枚西王赏功!”叶知秋没有做太多解释。
前往江口探查,是他昨天晚上推测出来的结果。
参考了以往的信息,也包括那个奇怪的梦境。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可叶知秋就是觉得,这次能有所收获。
或许是第六感在作祟。
“燕妮,不如就听叶组长的,我也觉得江口那片的环境,有可能成为战役发生地,如果第一战场真的在那里,后续的挖掘可以省不少事!”
邱振华深以为然道。
“此话怎讲?”鲁海好奇的投来目光。
“咱们上次已经看到了,岷江上游乃至江口附近,都存在大量的汉代崖墓,整个山体乃至河道,都是由红砂石作为主体。”
“这种砂岩的质地柔软,通常在湖泊下方沉积,如果有文物、船只沉入,基本不会产生太大位移,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会嵌的越发牢固,后续不用再扩大范围搜索文物流向。”
鲁海听的似懂非懂,却佩服的挑起大拇指。
“不愧是地质学的高材生,懂得真多!”
“湖泊沉积学、华夏地质学这些专业书籍都有对红砂石的介绍,我说的只是些基础知识而已。”邱振华摆了摆手,语气谦逊道。
“那么还等什么?带上设备,早早出发!”
叶知秋站起身目光环视几人,反问道。
鲁海、刘志磊几人,立刻开始收拾设备。
燕妮也被说的有些动心,默默行动起来。
十分钟后,六组成员再次出发。
踩着钢制扶梯,走到漫长的泥地中,
“上面的水泥路修不修倒不碍事,这下面的泥地要是能铺上地砖、或者浇筑水泥就好了。”
鲁海用河岸边的岩石,蹭了蹭脚底的泥巴,抱怨两句。
“想得美,就算在岷江干涸期抢先修好水泥路,等到汛期来临,什么瓷砖、沥青都能给你冲烂。”
“连几百米外的水泥车道都不能幸免,你还想修到河岸上?”
刘志磊笑着打趣道。
缆绳解开收好,几人纷纷登上工作艇。
“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咱们这已经是第三次到江口镇了,总不能再空着手回去吧?”
鲁海将设备搬运到甲板上,累的气喘吁吁。
“乌鸦嘴,你是不是还想多跑几趟?”杨小波不禁开口吐槽。
说完,他率先钻进了船舱,启动了工作艇的引擎。
平静的江面,工作艇逆流而上,速度维持在每小时十八公里左右。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终于看到了山体上的墓葬群,知道距离江口已经不远了。
“叶先生,这次你又要亲自下去?”
望着山峦连绵的河岸,鲁海提前问了一嘴。
“整个江口镇,足有三四公里长的河道,我要是不下水,仅凭杨小波一个人行动,效率太低了。”
叶知秋灌了一口饮料,打开舱门走出甲板。
随着工作艇越来越接近江口,河道两岸的山体高度也在迅速降低。
直到眼前再也看不见半点遮挡物,只剩下宽广足有几百米的河道。
站在船上,叶知秋能明显感觉到江水的流动速度加快了不少。
河水也不复清澈,只剩下一片灰绿看不到底的江水。
Y字形河道中间,屹立着一座五米高的亭台。
吊脚飞檐,雕梁画栋,一片古色古香。
但若是凑近些,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已经蜕皮掉色的外墙,与腐朽成一片灰黑色的木板。
“叶先生,咱们靠那边停?”
驾驶位的杨小波探出头。
“东岸吧,张献忠的部队集结船只上千艘,顺流南下,如果战役在江口爆发,肯定就在东岸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