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找了。”
白穆严打了个响指,会议厅大门再次打开。
两位族人押着一位三十来岁,长相略显刻薄的女人走了进来。
叶知秋侧目看去,眼中微微惊讶。
看来这位应该就是“黄妍”了吧。
不同于平日里的衣冠楚楚,此刻的对方穿着一身略显老土的衬衫牛仔裤。
眼眶泛红,脸上的憔悴肉眼可见。
“拜她所赐,每天勤勤恳恳的向杨桃汇报队伍的信息跟位置,才导致杀手找上门来,差点害死了所有人!”
白穆严脸色铁青,声音冰冷带着化不开的寒意。
众人脸色变了变,眼中充斥着恨意与杀戮。
就因为这个女人,他们前往缅甸的队伍差点全军覆没。
向敌人通风报信,这放在战场上,起码也是个斩首示众的下场。
只可惜现在是和平年代,他们再怎么怒火滔天,也不能动手杀人。
最多也只能让对方净身出户,驱逐出白家。
“黄妍!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儿子和丈夫吗?”
一名六十几岁的老者拍案而起,嘴唇颤抖的怒斥道。
黄妍扭过头,一言不发。
事情已经做了,现在怎么样也无济于事。
要怪也只能怪那个姓叶的太诡计多端,原本杀人越货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却硬生生被他扭转局势。
那天傍晚,如果没有突然出现的众多打手,他们这些人早就变成了尸体,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对她审判?
到那时候,她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掩盖下来,或者洗脱嫌疑,带着五百万跟儿子一起远走高飞。
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六叔脸色涨红,一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
他可是亲眼看着四哥娶妻生子,几年后罹患癌症抱憾而终。
没想到四哥的遗孀,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四哥的在天之灵若是知晓,恐怕会伤心到极点!
对方在家族中的待遇并不算差,非但不思为家族发展付诸努力,反而伙同敌人,做出伤害族人的事情。
这实在令人愤怒、心寒。
“黄妍,你嫁入白家十一年,扪心自问家族可有亏欠过你?”
白穆严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冷声质问道。
面对投来的十几道冰冷的目光,黄妍冷笑一声,“说那么多废话有何用?如果你们在座哪位像我一样,在族中坐上十几年冷板凳。”
“我就不信面对诱惑的时候,你们会视若无睹!”
她嫁入白家,没来得及享福几年,丈夫便得病没了。
这么多年,黄妍在白家宛如一个透明人,虽然吃穿用度都还算不错,但得不到半点的关心,其他女人也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她。
干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工作,一肚子的苦水也只能对几岁的孩子述说。
这种日子她过够了。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你儿子与白沙上的同一座学院,平日的生活开销也都按照家族统一标准来,每个月两万的工资,难道还不够你用?”
白穆严怒目而视,眼中仿佛要升起一团火。
十几年的时间,就算是头狼也养熟了,却喂不饱这贪心的女人!
“说的轻巧,我在一线勤勤恳恳工作这么久,其他人都被调到调走,担任更重要的职务,为什么我还是天天给人打下手?”
黄妍脸上多了些许憎恨,几乎破防的大喊道。
白穆严缓缓闭上了眼睛,知道跟这种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当即寒声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你现在就净身出户,我待会就派人去给小杰办退学手续,白家容不下你们母女俩。”
“你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去法院起诉我们,我相信有这些证据在,你不可能拿得到白家一分钱!”
白穆严说着,将桌前的资料全部丢了出去。
十几张打印纸在半空中飘飞,落在了黄妍身边。
后者拿起一张,仔细看了看,脸色顿时一变。
原来这短短两天时间,白家的人已经收集到足够证据,包括聊天、通话记录,完全能以杀人未遂的罪名将她送进监狱!
一想到儿子要从贵族学院退学,黄妍整个人顿时慌了。
杀人未遂最起码也要坐个一两年牢,案底会伴随一生,极大影响孩子的发展前景。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瑞利惠灵顿贵族学院,每年五十多万学费,师资力量不输一线大城市。
如果她被白家除名,未来不可能让孩子上得起那么好的学校!
直到此时此刻,她终于有所后悔!
“不!不要,孩子是无辜的!我可以净身出户但孩子绝对不能退学!”
黄妍脸色苍白,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如果真要坐两年牢,期间谁来陪伴孩子?
等她出狱以后,恐怕儿子都要不认识她了……
一想到那般场景,黄妍就心如刀绞,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白沙现在都还没成年?可你当初泄露我们行踪的时候,可有半点犹豫?”
白蔷薇脸颊带着寒霜,冷声质问道。
身旁白沙神色落寞,他一直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对方倒戈相向,置所有人于不顾,事情揭发了以后才想着懊悔。
这本身就足够令人失望了。
凡事事后悔过的,都是因为结果无法接受,才会如此。
就像是杀人犯,杀完人进了局子,得知自己判死刑了,才开始痛哭流涕一个道理。
从对方透露他们的行踪开始,大家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若是现在原谅对方,那就是在作贱自己。
议事大厅内。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黄妍头都快抬不起来。
尤其是白蔷薇的质问,已经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把眼泪擦擦吧,我还是更喜欢看到你刚才嘴硬的样子。”
叶知秋双手撑着桌子,面带微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女人。
一想到他差点在杨桃手里翻船,叶知秋就难掩想要弄死对方的冲动。
不过现在已经回国了,有白家会处理好这件事。
他要做的,就是拆穿对方虚伪的面目。
在透视之眼的加持下,对方脸上的微表情他能看的一清二楚。
完全没有半点悔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