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平第一次感觉局势有点失控。
这个小天刀,更让他感觉陌生。
但应该不是坏事儿。
徐太平深吸一口气,提刀走向大门。
刚到门口。
小门旁边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满脸嫌弃地挥手驱赶:“滚滚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徐太平深吸一口气,懒得跟个门子较劲儿。
所以,拱拱手道:“麻烦通传你们家主,捕快徐太平求见。”
“曹尼玛聋了?没听见老子的话?滚!”
“有重要公事……”
“呸,你踏马一个小捕快,能有什么重要公事?就算有,也轮不到你出面。”
徐太平只觉得心累。
果然,在任何地方都少不了这种人。
就像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表情冷淡下来:“本捕快再说一遍,立刻通传,否则,后果自负。”
门子冷笑:“威胁我?你踏马还不够格,夏学义还差不多。”
徐太平闭上眼睛。
连做几个深呼吸。
收敛表情。
掏出腰牌。
左手腰牌,右手牛尾刀。
上前一步。
厉声喝道:“捕快办案,无关人等速速让开,否则,以妨碍公务罪论处,若敢暴力抵抗,杀无赦!”
门子见状,却嘎嘎怪笑:“杀无赦?嘎嘎嘎嘎,我好怕啊,来来来,你杀一个看看,杀了我,我就让你进去,否则,哪儿来的滚哪儿回去。”
门子的话,又惹来一阵嘲笑。
门内还有其他门子、护卫。
很显然。
这群无聊至极的门子和护卫把徐太平当成一个不自量力的愣头青。
哄笑中。
门子更得意,仰着脖子逼近徐太平:“来啊,来,杀我,让我看看你们捕快班的刀子快不快。”
徐太平眯起眼睛,右手握紧刀柄。
这时。
一道白光闪过。
门子脖子上出现一道红色血线。
门子脸上瞬间挂满惊恐之色,试图用手去捂脖子。
刚碰到。
一股血柱冲出,把脑袋顶上半空。
鲜血洒在干净的青砖地面,很快被吸收,只留下浓浓的血色痕迹。
脑袋也重重跌落,滚了两圈后落在徐太平面前。
哄笑声戛然而止。
大门口死一般寂静。
但很快。
众门子喧闹起来。
“草!”
“干他!”
“有人闯门!”
“敢杀老三,兄弟们,上!”
“冲冲冲!”
“不要放走凶手。”
“……”
乱糟糟间。
门子和护卫各提武器杀奔徐太平。
吴太平无语。
你们倒是找真正的凶手啊。
我踏马又没动手。
但也毫不犹豫地挥刀砍翻一个门子。
而沐月馨更快。
先他一步冲进人群,挥舞雁翎刀大开杀戒,刀光闪烁间,连砍七八个门子和护卫。
“铛铛铛——”
洪亮且急促的钟声响起。
偌大的张家大院瞬间热闹起来。
“钟声?”
“这是遭到袭击的信号?”
“哪里?”
“快快快出发!”
“立功的机会来了!”
“在正门方向,冲!”
张家占地几十亩,住着几百口人,除了张家自家人外,还有为数众多的丫鬟婆子仆人家丁以及地位较高的门客。
听到钟声,只觉得这是立功的好机会,都想着在家主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危险?
有张家做后盾,能有多危险?
张家人多。
而且有那么多高手。
家主、门客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种情况下,出去露个面喊几声都是功劳。
是以。
近百号人浩浩荡荡冲向正门。
张家家主张雪枫正在喝茶,听到钟声,忍不住皱眉,沉声问:“什么情况?”
大管家张富贵连忙道:“主子,不是什么大事儿。”
“哦?”
“有个不长眼的捕快上门找茬儿,跟门子起了冲突,见了点血。”
“哪儿的捕快?”
“就是郡里的捕快。”
“普通捕快?”
“对,小县城里来的,刚到任三五天,估计还不知道咱们张家的名声。”
张雪枫冷哼一声:“打死,扔捕快班门口。”
张富贵连忙点头:“奴才遵命。”
张富贵出门。
一把抓过心腹,恨声道:“告诉他们,干脆点,别扰了主子的兴致。”
同一时间。
二管家张三禾的院子里。
两人听到钟声。
王景深霍然站起:“是他!他来了!”
张三禾却依旧淡定:“来就来了,主子不点头,没有人能从这里把你带走。”
王景深听到这话,又缓缓坐下来:“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家主不会怪罪吧?”
“肯定会,但不会怪罪你,只会怪罪那小捕快,嘿嘿,主子对自己人可宽容了。”
“那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就安安稳稳地在这儿待着,不要出面,不要给主子添麻烦。”
“这……”
张三禾略微有点不耐烦:“这是官场上的事,你不懂,虽然张家势大,可也不能真的授人以柄,你不露面,他们就没有证据,张家就占着理儿,相反,你一露面,人家就会说张家窝藏逃犯,主子就会被动。”
王景深听到这话,立刻坐稳:“好,我哪儿也不去。”
张三禾满意点头:“这就对了,你呆在这里,只要不露面,哪怕他们都知道你就在这里,也不敢进来抓你,抓不到你,他们就只能乖乖地给主子道歉,而不是相反。”
王景深恍然,重重点头:“好,贫道不给张家主添麻烦。”
然后。
两个人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喧闹声,等待事情结束。
然而。
喧闹声不但没结束,反而越来越大。
张三禾的表情逐渐严肃。
等喧闹声更近时,再也坐不住,豁然起身:“我出去看看,你……”
思考片刻,郑重叮嘱道:“你就呆在这里,这是当下最稳妥的选择。”
王景深也预感到局势不太妙,小心提议:“贫道可以以遁术离开。”
“不,我怀疑他们这是敲山震虎,就等你离开,在这里,没人能动你,但离开这里,你就只能独自面对。”
“贫道不怕。”
张三禾摇摇头:“你虽然声名狼藉,正面战斗力也不算强,但阵法、丹药、符箓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杂学却懂得很多,家主很看重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冒险,不要浪费主子在你身上的投入。”
王景深闻言,默默点头:“好,贫道哪里也不去。”
张三禾这才出门,迎着喧嚣声传来的方向冲去。
纵身越过两个院子。
刚落地。
就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挥舞着一把宽大的雁翎刀左冲右突,刀锋所过,留下一路血色和残肢断骸。
无论家丁还是护卫,无人是她一合之敌。
沐月馨!
她,她怎么敢?
为了帮小捕快捉拿王景深,竟然不惜攻打张家大院?
她就不怕张家事后报复那小捕快?
张三禾又惊又怒,纵身冲向沐月馨,同时喝道:“沐月馨,张氏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大肆杀戮张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