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傻子教授知道,在好多同学眼里,张洪德在读大学的时候就与众不同,行为怪异。当时,张洪德还在大学读书,他同时攻读历史学、生物学与考古学两个学位。不知道听谁说的,女人希望男人赞扬她漂亮,心血来潮,进食堂吃饭的时候,恰好本大学艺术学院三位女大学生坐在自己对面,准备吃饭。他很绅士地站起来,说了一句赞扬的话:“你们几个长得好漂亮啰,我看了你们一眼,食欲也好些了。”
张洪德说这话的时候,饭菜的香味,让他掉了口水。几位漂亮的女大学生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高兴的意思,还吓得饭也不吃了,一个个拔腿就走。
一位最漂亮的女大学生,临走的时候,甩下一句话:“见鬼,遇到色狼、精神病了,真扫兴,没有胃口吃饭了。”
张洪德神情尴尬,脸部红一阵白一阵,坐在那里发呆。一会儿,刘梦石来了,张洪德马上问刘傻子:“傻子梦石,你对我说过,女人喜欢听别人赞扬她美,是吗?”
刘傻子说:“是啊,我说过。”
张洪德说:“我今天赞扬几个女同学,为什么她们吓得跑了,还说遇到了色狼、神经病。”
刘傻子莫名其妙地反问:“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原来不认识她们?”
张洪德说:“是啊,我不认识她们。”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刘傻子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对陌生人如此说话,别人肯定会骂你色狼,或者是神经病的。记住,以后遇到陌生的女人,不要轻易说别人漂亮。”
还有,张洪德认识了大学外语系的一位叫王晴的女生。那个女生认为寝室里住六个同学,学习不安静,晚上,想在教室里学习。于是,王晴要求张洪德在教室门口把守,不让其他同学进教室。每天晚上,只要王晴坐在那间教室里,张洪德肯定就会守在教室门口。
有男同学想进教室,张洪德将这些男同学劝走了。有女同学想进教室,张洪德尽量要这些女同学另外去找教室,实在要进教室,也要保持安静,否则,就不让她们进去。结果,挨了一个男同学的骂。
刘傻子知道了,对张洪德说:“你何苦呢,每天晚上帮那个外语系的女大学生守教室门,又不是与她谈恋爱?”
张洪德说:“莫名其妙,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呢?”
刘傻子说:“那么,你每天晚上花费那么多时间帮她守门,值得吗?”
张洪德说:“我要锻炼我的执着,锻炼我的诚信。”
刘傻子问:“别给我讲大道理,你是不是爱她?”
张洪德说:“我还没有想到去爱她。”
刘傻子说:“你的想法有问题,既然没有恋爱关系,也没有想到去爱她,还去讲什么守信。”
张洪德的爱情婚姻说起来,也颇为艰难曲折。张洪德的家庭情况不算宽裕,父亲是区政府的科员,母亲是街道办事处的办事员,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全家6口人。父母的收人不高,家庭经济十分困难。
相貌平常的张洪德是老大,学习很用功,各科成绩在全校都是尖子。恢复高考的时候,他考取了大学中的名校。
个子不高,穿着普通,却不大整洁,没有值得女孩注意的地方。张洪德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他见了女人不敢说话,生怕哪句话不中听,让女人骂他流氓与神经病。他最怕别人这样去骂他。所以,他40多岁,都没有人愿意与他谈恋爱。于是,发育正常的他,一旦想起女人来就很难受。
在同女人打交道的时候,张洪德还有难以启齿的故事。有一次乘公共汽车,自己身边坐着一个摩登女郎,一头波浪一样的长发,随着车子的颠簸摆动。那女人的头部与他的肩膀一碰一碰,头发擦得他又舒服又难受。那女人好像眯着眼睛睡着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头发上散发的香味,让他昏昏欲睡。
正在不知所措,那女子突然下车,张洪德恢复了正常,若有所失。他这天,坐车过了站。下车后,他还在一个劲地回味,等到他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发现钱包已经在车上丢失了,他才想到,那女子是小偷。可是,奇怪,他就是一点恨她,因为,他最初对女人的体验是从女小偷的套近乎开始的。自从在车上与小偷“奇遇”后,他迫不及待地开始委托同事、同学与朋友们帮他找女朋友,他说:“我希望在事业上突飞猛进,还希望得到真正的爱情。”
刘傻子与张洪德在各自的单位工作,很少见面。以后,石小林结婚了,沈早晨却一直是光棍。当同学聚会时,石小林知道了沈早晨的“车上奇遇”,便问沈早晨:“见鬼,你怎么一点也不恨那个小偷。”
张洪德悄声说:“你不知道,我的脸从来没有与女子的头发挨得这么近。”刘傻子说:“我认为,你一定要解决你的婚姻老大难问题。”
以后,刘傻子为了解决张洪德教授的婚姻老大难问题,只要两个人见面,他都要继续开导他,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
张洪德问:“我有一次遇到一位拉客女,要给我介绍女人,我当然绝不会同意。我想问,你遇到拉客女没有?你认为她们是不是女流氓。”
刘傻子说:“我遇到过拉客女,但是,我不以为拉客女都是女流氓。”
刘傻子谈到自己的一次采访经历。
——当年,我在《爱情》杂志社工作,总编给我下了一个任务,希望我去采访一下从事色情活动的拉客女与发廊妹。那是一个秋天,我到了一个城市的火车站,路过一家发廊,有年轻女子在喊:“先生,需要临时休息吗?”
我看见那女子涂脂抹粉,笑得很诡秘的样子。知道那是神秘的地方,不敢进去。当我快步离开时,你知道那些“发廊妹”怎么喊?她们喊:“先生,你别跑呀,胆子怎么比老鼠还小。”
想采访几个生活在低层的“发廊妹”与拉客女,同妇联没有联系上,单刀直入去采访,又不敢。三天来,我没有任何进展啊。这天早上,我在火车站旁边的餐馆里吃早点。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动。一回头,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正站在背后,咦,地上丢的全是自己口袋里的东西,什么证件、名片夹、钢笔等等,呵,右边的西服口袋被刀片划破了,好在有的钱放在左边口袋里,钱没有完全被偷走。我捡起地上的东西,追出去时,早没有人影了。
我买了一张去武汉的车票,一看手表,不到11点,离下午两点开车还有几个小时,到那里去呢。我刚才说了,想写一篇反映女性问题的报告文学,杂志社等我回去有事,我必须走。采访没完成,钱又丢了,真倒霉。我穿着破西服,无精打采地在广场上来回地走动。背后响起了一个老太婆的哭声:“钱包丢了,车票也丢了,我是么样回家啊。”
我转过身,发现围观的人不少,真给钱的没有。也不能怪大家感情冷漠,谁知道这个老太婆丢钱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时候,一个高挑个子女子走过去说:“小偷真可恶,连老人也不放过。她给了老太婆一张10元的票子。”
她带了个头,有人开始给钱这太婆了。这女子走过来,她看着我的衣服:“咦,你的衣服被划破了。”
我苦笑:“好在偷去的钱不多,我还有钱买车票。对了,你怎么知道这老太婆真丢了钱。”
她说:“假的每天都会出来转,我认识。我想问先生,你需要住宿吗。”
我摇头,她又问:“你需要临时休息吗。”
我又摇头。她说:“听你的口音,好象是武汉人,是回武汉去吧。现在离开车时间还早呢,给你去找个小姐玩玩,或者陪你聊天。”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不是打算写一篇这样的作品吗?就找这个送上门来的女人采访。我有了兴趣,对她说:“我们聊天吧,你拉个客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我问你:为什么不做别的事情,偏要干拉客这一行?”
她警惕地问:“听你的口气,该不是记者吧?你真是记者,我就不敢讲了。免得你写出来,对我们干这一行不利。”
我当时表白:“我不问你的真名,也不给你拍照,你还怕什么。”我见她还在犹豫,就继续套近乎说:“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先请你吃个便饭吧,边吃边聊。”
我们在一家小餐馆里坐下,服务员递过我一个菜单,她对我说:“我帮你少点几个菜,
不要浪费。”她又对老板说:“弄干净一点,小盘。”
我开始仔细观察她,她的脸黑红,一看是农村女子。身体修长,五官也端正。她穿的是一套褪了色的春装,洗得挺干净。里面的毛衣是劣等毛线打的,粗细不均匀。看得出来,她的日子过得不宽裕。她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