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特战经典
为了混淆日军视线，“神鹰”将731基地彻底摧毁后，两架炮艇机护卫着第一支队全速向北边马家沟机场前进的同时，其余轰炸机分别对日军在哈尔滨附近的铁路进行了轰炸。
这回鬼子可真是上当了！因为不仅是铁路，连机场都遭到“神鹰”轰炸机的光顾，轰炸机先在机场投下两枚照明弹，然后一架战斗机俯冲下来对准外面的日军就是一阵狂扫。
这种关键时候马家沟机场的防空高射机枪要是再不开火，那就太不正常了。只是这种开火比较盲目，只是起到驱赶的作用。这架战斗机见达到了暴露日军高射机枪的目的，干脆装作狼狈的样子逃离了机场。
仅仅是这些飞机的出动，就已经差不多耗尽了“神鹰”航空兵的心血，这种拿空军来打游击战的做法实在是很新颖，但是对指挥、通信和飞行员的要求太高。不过，也正是这样的实战，才真正能锻炼出一流的空军。
“神鹰”从保定、北平、石家庄等地连续起飞多批次的飞机，也让观战的美国航空兵们大为赞叹，这简直就是世界一流空军的派头。
赵俊、罗玉刚所率领的部队一路上还算顺利，因为沿途守卫桥梁、据点的小部分鬼子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强大的火力消灭干净。
罗汉觉得有些不过瘾，在前面拿起单兵电台问赵俊，“那些畜生呢，现在怎么样了？”
赵俊一听就知道这是罗玉刚的气还没顺，便道，“我的大哥啊，回去再说行不行，现在都给他们打了麻醉针，老实着呢。放心，回去后有头做主。”
731被毁的消息终于在一个小时后传遍了整个关东军。从总司令梅津美治郎到各方面军、军、师团，所有中将以上军官全都目瞪口呆！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过对手的报复，可没想到对手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就掌握了确切的情报。
远在大连的第3方面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大将确实是个厉害角色，他马上意识到这里面不简单，如果“神鹰”仅仅是空袭哈尔滨，为什么会耽搁这么久，而且从上面传来的消息，731本部算是完全毁了，也就是说，“神鹰”完全具备空中打击能力，不应该耽搁这么久，油料、弹药什么的都不是问题，要知道他们旁边就驻扎得有强大的美军航空兵。
美国人甚至有多余的汽油从美国空运复活节火鸡和圣诞节礼物横跨太平洋，支持“神鹰”一些油料算什么。
当然，在梅津美治郎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余。“神鹰”凭什么派地面部队？就算能空降过来，难道要撤往大兴安岭吗？
冈村宁次在电话里提醒梅津美治郎大将，无论“神鹰”有无地面部队参战，应该立刻封锁731基地周边，派兵加强市内一切军事设施的保卫。
这个自然不用说，因为梅津大将已经得知，机场被空袭。他赶紧询问机场受损的情况，结果令他很是欣慰，只要机场没事就好。按照岗村这家伙的建议，梅津大将还是调了一个守备队约500余人准备赶到机场。
随着第一支队在路上越来越靠近机场，时间也越来越紧张。
离机场还有二十二分钟！
够了！
首先行动的是高焕捷，他早已带着自己的部队换成了日军装备，一水的百式冲锋枪看上去也算是精锐。身着少佐军服的高焕捷操着一口九州口音的日语神气活现而又有些慌张地来到马家沟机场大门前。
面对前来检查证件的士兵，他拿起假证件晃了晃，然后瞪着两眼喝问：“为什么还不加强警戒？”
哨兵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是已经加强了嘛。
“混蛋，我说的是内部！”高焕捷一个耳光扇过去，“我是关东军驻哈尔滨警备司令部秋田少佐，奉命前来增援机场，大部队随后就到，你们立刻布防，我先到里面巡视！明白了吗？”
“嗨咦！”鬼子们其实也是被刚才的骚扰搞昏头了，觉得自己的部队增援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位少佐看起来一定是急着赶来的，把大部队甩在了后面。
机场内部比较安静，毕竟是晚上，小高的人有二十三个。他分了一部分到跑道去，如果鬼子这个机场没有跑道灯，这些队员还得担负起点火引航的作用。
日军塔台上没有什么人，但是下面有四五个列成一队巡逻的鬼子。这几个鬼子看见同样列队巡逻而来的自己人，又看见灯光下腰上挂着指挥刀的军官，立刻原地立正敬礼。
小高昂首挺胸举手还礼，一队人随着快步向这几个鬼子周围不经意地包过来，当然，在他们的手里，反握着一把刺刀。
“给帝国的勇士们一块糖果，这里不准抽烟。”高焕捷先微笑，然后转身对这些士兵敬礼，“辛苦了！”
糖果也是稀罕物啊，机场的哨兵眼见这位军官过来就给好处，紧张的心理放松了很多，可是递过来的并不是糖果，而是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和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刺进心脏的刺刀！
有一个鬼子很不甘心，使劲挣扎，高焕捷上前把住他的头用力一拧，断了！
能够亲眼看见高处长出手的“神鹰”士兵不会超过三十个，一般人都觉得高处长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也这么狠。
“发什么呆？留下五个在下面，其余人跟我上塔台！”
塔台还是很轻松的，里面就两个值班人员，刚一开门小高就甩出一把飞刀将远处的鬼子钉在座位上，然后一手捏着前面开门这家伙的喉咙，硬生生地捏碎了。
夺占塔台，高焕捷让部下守住外面后，自己开始紧张地工作起来。他很快找到了与天上运输机联系的频率，“灵狐呼叫猎鹰，灵狐呼叫猎鹰！”
文川浩现在已经离哈尔滨机场不远了，他正坐在机长霍克上校旁边，霍克上校的助手开始回话。
几分钟的互相交谈，霍克上校送了一口气，中国人太可怕了，竟然能够使用日本人的机场指挥自己。
不过，率先赶往机场的却不是运输机，而是鬼子的噩梦—炮艇机，得到方位指示的一架炮艇机加速向机场飞去，这回不是用火箭弹，因为这东西实在太猛，而是使用20mm加特林机炮。
这个也差不到哪儿去，鬼子的高射机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每分钟6000发射速的加特林机炮扫成了一片火海，尸骨无存。
机场外面的日军兵力并不多，见到两挺双联装的高射机枪一枪没放就被人家打回零件状态，一个个惊恐万分，但是鬼子的素质真很高，马上就有几个鬼子趴在地上，同伴迅速在他们的背上架好机枪，当然，这是徒劳的。
即使没有加特林机炮，炮艇机上的机关枪也绝不是好想与的，这个大杀器能把鬼子的肉身直接打成一团血雾。
机场的鬼子分布很宽，为了最大限度给运输机起降营造安全空间，这架炮艇机不遗余力地将隐蔽在各处的鬼子都清扫了一遍。
这时候的马家沟机场确实太安全了！外面的鬼子灰飞烟灭，里面的鬼子正准备疯狂地往外冲。
机会难得！霍克上校亲自驾驶1号运输机趁着跑道上打开灯光之际，稳稳地操纵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这时候的鬼子更加惊诧，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天上会有飞机降落，但是鬼子毕竟不蠢，还快就看到了飞机的轮廓，这可不是帝国的飞机，打！
机场内的三十多个零星的鬼子想都没想一拉枪栓跪在地上开了枪。
“该死的！”霍克上校从舷窗里看到远处的鬼子后骂道。
还好，没打中要害部位，要是打穿玻璃就要命了。
霍克上校的飞机刚刚停稳，后舱门就打开了，从上面猛冲出来一辆武装车辆，直接驶离跑道后向两边一个急转，对着周边的鬼子就是一阵猛扫。
这种武器之变态是拿着三八大盖的鬼子做梦都想不到的，躲无处躲，被全部打成碎片。
跑道上，第二支队的首批十几个队员冲下飞机，首先向两边营房攻击，惊恐万分的鬼子正在营房外拼命射击，结果全部被歼。
霍克上校迅速将飞机转弯，泊在前面的停机坪上，他大大松了口气。随后自己部下的运输机一架接一架在塔台的指挥下迅速降落。“猎鹰”队员们越来越多，除少数占领机场各处外，主力两百余人直接冲向机场外布防。
文川浩看了看时间，心里一紧，赵俊他们应该到了啊。
应该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这毕竟是鬼子的地盘，怎么可能这么一帆风顺？
他们遇到大麻烦了，在一座桥前，遇到了从哈尔滨市区增援的日军，人数倒不多，几百人，可这几百人有电台，几乎在战斗一开始，他们就呼叫了哈尔滨警备司令部，并且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报告了方位。
哈尔滨的日军只要不是饭桶，从方位上对照地图一分析就能看出支那部队的目标是机场。
驻哈尔滨的军事长官是关东军关东防卫军总司令吉田息中将，他手里指挥有近五万人的部队，分驻齐齐哈尔、牡丹江和哈尔滨等地，在哈尔滨周边至少有两万人，市内有相当于两个联队的部队。
吉田息中将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马上命令电台下令，一个大队兵力抢先占领机场，命令一个联队紧急增援！
当然，此刻的电台没有用！全部被干扰了。
吉田息中将亲自要电话到机场，还是不通，他这回是真急眼了，干脆让自己的参谋长坂田专一少将亲自去给部队下令，让他们增援。
这一来一去耽搁了不少时间。赵俊支队有一架炮艇机掩护，鬼子几百人的部队根本拦不住，而且很快就被打得全军覆没，第一支队离机场越来越近了。
但是吉田息的电话线并没有完全被切断，他还能要通周围驻军的电话，比如南面的双城、东面的宾县等地，这些地方驻军不多，可集中起来也不得了。
此刻，日军上下都还没有意识到“神鹰”又有一拨人从机场杀出来了，他们的任务是接应第一支队，同时阻击来自市区的日军。
时间，还是时间！
罗玉刚和赵俊的部队随着卡车拼命疾驰，透过车窗已经能看见远处的跑道。
跑道很安静，电台里响起了文川浩的催促声，接着就是枪声和爆炸声。
特种部队和市区前来增援的日军部队干上了。是两个骑兵大队五百多人马。鬼子完全没有料到，在“神鹰”现代化强大火力面前，骑兵时代已经结束了。
结束得很快，马匹毕竟不是装甲车，更不是坦克，在四辆武装战车高速旋转的加特林机枪面前，连人仰马翻都做不到，全部被打成碎肉和血雨。侥幸掉下马躲避，准备还击的，又遭到迫击炮的炮火覆盖，在平原上，本来属于骑兵的天下现在完全倒过来。
两个骑兵大队没用多少时间便灰飞烟灭，“神鹰”凶猛的火力令后面的步兵联队吃惊不已，这种打法简直要命，对方究竟有多少人，使用什么兵器？
日军守备部队没有重炮，只有少量步兵炮，这种炮现在还不能完成轰击机场的任务。而日军是去保卫机场的，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支那部队在这里阻击他们。
掩护的两架炮艇机有一架因为弹药和油料的问题必须返航，而另外一架此刻拼命飞过来，将飞机上所有的航空火箭弹全部洒向“猎鹰”前方的日军部队。增援的鬼子一共五个大队和步兵炮中队，共三千多人。（这种联队、大队的编制小于野战部队）
队形散得很宽，可就是这样，火箭弹还是酣畅淋漓地完成了一次屠杀，一千多日军的阵地上完全变成了一片火海，可噩梦还没有完，接着又是重机枪和机炮在鬼子上空肆意屠杀。远在后方的日军守备部队哪里见过这阵势？确切地说没见过这样凶猛的飞机，就好像是专门为屠杀他们而诞生的一样。
不管是慌不择路逃窜的，还是准备架设机枪射击的，不论是趴在地上躲避的，还是发狂准备冲锋的，无一例外，全部被杀！
只听到飞机的马达声和飞机上连续的射击声，然后就看到鬼子的阵列里扬起阵阵尘土，更多的是血雨和肉片。不过，这种情况并没能持续多久，这里毕竟是离北平1000公里外的哈尔滨，炮艇机的燃料满足一个来回消耗后，不能像在朝阳地区那样肆无忌惮地在鬼子头顶上来回盘旋。
再打下去油不够了！也不可能在马家沟机场加油，鬼子连飞机都没有，哪还会存着燃油？ 只能返航。不过，返航归返航，飞机上两枚炸弹还是要丢掉的，尽可能往日军人多的地方丢。
这个时候赵俊的部队终于到达机场，战士们来不及打招呼，来不及诉说自己遇到的惊险，开始组织起登机！
高焕捷此刻冷静地坐在塔台，开始指挥运输机返航。按照约定，所有非战斗人员优先登机。营救的感染者和医生乘坐一架C47，记者们单独乘坐另一架。可赵俊执意不走，他让分出十个人将特工、伤员、资料和战俘送上第三架飞机后，立刻联系文川浩，叫文川浩立刻撤回！
文川浩那里怎么可能撤？炮艇机确实很争气，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敌人大量杀伤，日军整整一半丧失了战斗力！
可就在机场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日军还有一千多人没命地向他们攻击而来，冲锋一波又被打倒一波，日军被压制在七百多米外抬不起头来。
鬼子实际上一开始就想分兵两路保持机场，可是被对手一架装备了变态杀器的飞机搅和的一团糟，连炮都没了。现在飞机走了，他们就该进攻了。
“联队长，快看！”好些眼尖的日军士兵看见了机场上空正在起飞的飞机。
“八嘎！”得到消息的联队长面色铁青地望着一架架起飞的飞机，他终于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既然猜得到，就不能什么都不做，日军虽然在正面被压制，可由于地形开阔，他们有充分的迂回空间，而且必须迂回，正面攻击除了找死，不会有什么效果。
四架小一点的C47运输机全部起飞，霍克上校已经不耐烦了，虽然他很佩服中国同行的不怕死精神，可这里毕竟是日军后方，能早一点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是最好不过了。
可战友还在血战，空降兵们又怎么能独自离开？赵俊和罗玉刚互相望了一眼，点点头，命令主力全部起飞，他们两人带着十二名队员从飞机上搬下弹药，全部装进车辆后全速向文川浩支援而去。
这时候“神鹰”航空兵已经无力在空中进行电子干扰了，这毕竟不是预警机。事实上在二十分钟前电子干扰机就被迫返航，只有两架侦察机在哈尔滨周围巡航。
天已经快亮了，侦察机带来的消息更加令人吃惊。南边60公里外的双城日军已经开始乘坐大量汽车向北边夹击而来，此外东边的日军也在向哈尔滨运动。
可是“神鹰”所有的轰炸机已经不能实施增援了，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也就是说，不管怎样，也要在最快的时间全部撤退，否则就只有亡命到东边的大青山区去了。
小高一边指挥着运输机缓缓起飞，一边让部下在旁边联系文川浩，必须马上走！
文川浩何尝不想马上飞上天，可眼前的鬼子像牛皮糖一样紧紧贴着他，他连后撤一步的可能都没有，否则鬼子离机场一近，保不准会用掷弹筒轰击跑道。
掷弹筒！文川浩脑门上一阵冷汗，面前的鬼子一定发现自己的企图，要是他们反应过来向上面申请有榴弹炮就糟糕了。
“阿浩！你小子，咱们兄弟并肩作战。”赵俊和罗玉刚一前一后跳下车来。
文川浩见他们只带了十几个人，知道主力已经安全，也不废话，先点点头，“我们不能再耽搁了，一旦鬼子启用榴弹炮，全都得死在这儿！”
赵俊猫着腰上前一声大喊：“小的们，我是老队长，现在我命令你们，撤！这里有我和文队长顶着！”
队员们看了赵俊一眼，没有答话。
赵俊摇摇头，“真没面子！文川浩，你他娘的是不是背后说我坏话了，我的话怎么就不好使了！”
罗汉一脚踢过去，“废什么话！阿浩，命令你的部下撤吧，车留下！”
“猎鹰”三百多人，分散成一个大半圆，将后面的机场紧紧包住。他们中只要有一面撤退，立刻就是前功尽弃的局面！所以，撤退同样很难。
“阿浩，我们三个每人负责一个方向，每个方向四辆车，让队员们以50人为单位撤退，走一架是一架，快！”罗玉刚很果断。
文川浩点点头，手一挥，部队开始重新布防，然后金锁在后面组织起第一批五十人悄然撤退。
鬼子的进攻被暂时阻住了，这个时候冲锋，无论从什么方向都是毫无意义。
“猎鹰”所用十二辆车全部补充完弹药，不时向远处鬼子躲避的阵地上发射火箭筒和迫击炮弹。
但这是暂时的，这些鬼子不蠢，知道对手正在掩护撤退，终于通过电台向防卫军司令部报告了情况，并且要求司令部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机场。
防卫军司令部的吉田息中将目瞪口呆，支那人哪来这么多飞机？要知道从前线上报的数字，他们至少有两个连的兵力，这么多兵力要靠飞机撤退，那要多少飞机？
他的参谋长坂田长叹一口气，“司令官阁下，我明白了，明白了！我们想不到，还是想不到啊！”
“你说，坂田君！”
“支那人是两拨，一拨人一定是通过空降到达731的，他们也许是为了给飞机指示目标，也许还有其他目的，总之这拨人一定要靠机场才能撤退。而现在阻击我们的是另一拨人，他们负责夺取机场并阻击我们的增援部队，给撤退创造机会，当然，最后他们也是要撤退的。”
“胡说，支那人哪来这么多飞机？马家沟机场我们根本就没有飞机！”
“司令官阁下，到这个时候您还不明白吗？飞机是支那人的，他们一定是事先用特工渗透进入机场，指挥支那飞机一架架地降落，而面前这些部队，就是从飞机上下来的。”
“有道理！”吉田虽然听得有些匪夷所思，可还是承认，坂田的分析最符合事实，可还是有一个问题，“坂田君，我们为什们没有机场方面的任何消息，还有，731基地被袭击，我们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难道石井中将他们都感染细菌了吗？”
这个问题超出了坂田参谋长的智商，因为他想破脑壳也想不到，“神鹰”居然实施了空中干扰，这可是高科技啊。所以坂田这个自诩聪明的家伙打破脑袋也想不到。
吉田中将不耐烦地挥挥手，“原因就不说了，先想想怎么留住他们再说。帝国损失如此巨大，如果不抓住几个俘虏，我们恐怕都要剖腹。”
坂田参谋长嘴上虽然答道：“哈伊！”但心里却在想，要剖腹也是你这个草包剖腹，由于你的愚蠢才给了支那人这么长的时间。
坂田建议将仓库里的野炮抬出来，否则追击部队无法逾越支那人的火力。他本来想建议动用大青山上的巨型要塞炮摧毁机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很简单，摧毁机场这么大的事，还是司令官自己拿主意，恐怕还要请示关东军司令部才行，这样请示来请示去，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支那人没有被炸死，机场反倒被炸掉了，追究下来的话自己不是没事找事吗？
防卫军毕竟不是野战部队，吉田息之所以混到看家的地步，估计和他的愚笨也分不开。
士兵接到命令，去仓库把涂满黄油的野炮推出来，再挂上汽车，然后再拉到前线，这样一来而去的时间早就过了。
“猎鹰”现在已经撤退了两百五十人，文川浩正在布置自己的两个手下徐扬和金锁撤退，两人死活不肯。文川浩没说话，掏出手枪往两人脚下就是两枪，“执行命令！”
可“猎鹰”之所以能一批批撤退，是因为有十二辆武装吉普前面的加特林机枪,这家伙是典型的弹老虎，其实这里的阻击都是很节约的，只有在鬼子冒头的时候才转上那么几转，可这家伙一转就是上百发子弹，就算全车都装子弹也不够。
现在部队就只剩三十几个人了，机场上还有一架飞机。里面正是那个不耐烦的霍克，他知道在远处阻击日本人的，有一个中将，两个少将，他们都是陈际帆总司令的兄弟。所以他不能走，现在霍克反而轻松了，掏出雪茄和助手分享着，一边贪婪地咂着雪茄，一边对自己的助手道：“亲爱的托尼，中国人真是他妈的疯了！如果有一天他们想去白宫，咱们的总统先生是不是也会成俘虏？”
托尼傻笑，还在紧张地调试着飞机。
“这些混蛋都是英雄，我崇拜他们！愿上帝保佑吧。”霍克上校吐着烟圈。
文川浩他们不信上帝，尤其是被当做上帝的加特林机枪一挺接一挺地打光子弹后，上帝的保佑似乎越来与渺茫。
鬼子没有冲锋，取而代之的是炮弹。两发炮弹打在他们阻击阵地的前面，炸得泥水飞溅。
赵俊道：“糟糕，鬼子有炮！”
“你们几个，把车上的机枪、火箭筒、迫击炮卸了，把子弹全部装在这边。”罗玉刚一边干活一边喝道。
文川浩和赵俊两人一看，这还等什么，虽然车辆不用带回，可机枪和火箭筒还是带走的好，他命令徐有根率几个人到前面去狙击鬼子。
徐有根是狙击手，负责狙击日军偷袭的鬼子，得令后带着四个人往前面行进，目的就是吸引敌人火力。
鬼子的火力确实猛，没有加特林机枪的阻击，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危险越来越大！
罗汉把所有的子弹全都装在一辆车上后，回头对两位战友道：“组织部队撤！给头说一声，我们来世还做好兄弟！”
赵俊急了，这哪行？可是他急，有人比他更急。文川浩身边搬完弹药的孟小飞忽然将手里的日式狙击步枪平抬，枪口对准了罗玉刚。
“小飞，混蛋，你在干什么？”赵俊大惊。
而文川浩也是一枪对准了孟小飞。
“两位队长，罗大哥，你们撤吧？求你们了！总司令不能没有你们，‘神鹰’不能没有你们。我的命是捡来的，跟着几位大哥多活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鬼子，早够本了。走啊！”
罗玉刚的身形忽然一转，电光石火般的瞬间就抓住孟小飞的枪，一把搂住孟小飞：“好兄弟，你不该拿枪指着自己的战友，咱们的命都是一样的。快撤吧！”
但是孟小飞一抽身，一把手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没时间了！走啊！替我向总司令问好，还有宋连长！师傅，您手把手叫我们狙击，可是我笨，一直没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今天能替师傅挡子弹，小飞死了都值！”
文川浩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兄弟！罗汉，小俊，撤啊！”
罗玉刚吼道，“你他娘的记着，你敢拿枪指着我！”说完声音哽咽，“好兄弟，保重！”
孟小飞举手敬礼后登上了装甲车，他的车上除了有装满子弹的机枪，还有大量的炮弹，没有迫击炮。为了给部队撤退留下时间和空间，他必须冲进敌营。
“等等，小飞，带上我！”孟小飞的车在炮火中开出五十米后，徐有根拦住了车。他俩是一个部队的，都是淞沪会战捡回来的命，但两人确实不是一个天才的狙击手，训练中没少挨骂。
孟小飞冷酷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上来！”
文川浩望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就这样义无反顾地离开，回头对赵俊、罗玉刚和其他人大喝：“撤！”
他们三十多人，驾驶着十一辆车撤退，速度自然飞快。冲进机场的时候，看到了一脸焦急的高焕捷和他的十几个士兵。
“前面是谁？”小高问。
罗汉没说话，只是命令赶紧搬上装备上飞机，然后在每辆车上留下一枚炮弹，赵俊把车辆集中在一起，拿出一枚定了时的炸弹往车上一放，登上了最后一架运输机。
“上帝，你们居然活着回来了！”霍克上校回头惊叹。
“起飞！”文川浩命令。
飞机升到半空中的时候，地面上的车辆猛地发出惊人的巨响，文川浩从舷窗里看见远处平原上，一辆颠颠簸簸的装甲吉普喷射出复仇的火焰，然后消失在视野中
孟小飞和徐有根车上的机枪子弹越来越少，但是前面鬼子的尸体越来越多。在他们周围鬼子惊恐万状，有人试图拿手榴弹炸，有的用重机枪扫射，可是都没用。
“小飞，真过瘾啊，还记得罗店吗？报仇了，我们给弟兄们报仇了！”
孟小飞没有说话，因为机枪子弹打完了。
“哥，你怕不怕？”小飞问。
“怕个球！你忘了，咱的命是咋留下的？”徐有根一哼。
“没忘，是班长，咱那时候是新兵，鬼子的炮弹一炸就吓得到处跑，咱要是不跑，班长他不会死。”小飞道。
徐有根点点头，“这些年咱杀的鬼子够本了，咱班长在地下有灵，会高兴的。还有团长他们，两千多弟兄的仇全报了，咱们是英雄！”
“是，咱是英雄！”
徐有根叹口气，“真想抽烟啊，罗店的时候，班长给了咱一口，不习惯，后来跟着宋连长学会了，后来咱师傅不让抽，说狙击手不能有味。”
“行了，别废话，鬼子上来了！咱们唱军歌吧。”
“嗯！”
低沉的声音在这辆被打得到处是孔的装甲车里响起，那是“神鹰”的军歌，义勇军进行曲，两个人满怀激情地拉下手榴弹的弦，面带着笑容坐在一堆炮弹上。
他们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