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发现官印竟然不翼而飞,顿时都愣在当场:要知道大印是做官的凭证,是认印不认人的。当官的丢了大印,也就等于丢了乌纱帽啊!
包正也终于醒悟了过来:“原来这一切早就是人家计划好了的,先找来大批的琐碎案子,叫自己心烦气躁,然后又安排人趁机盗走了大印。能随便进入大堂上的,恐怕只有那些衙役了,这真是家贼难防啊!而自己带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忠心耿耿,肯定是不会窃取官印的;那么这个窃贼肯定就是混迹于新招募的差役之中,看来,人家从一开始就在自己的身边布置好了定时炸弹,现在终于引爆啦!”
想到了这里,包正不由后悔起自己的大意来了:明明知道对手非是等闲之辈,从一开始就精心布局,引诱自己一步步钻进了人家设计好的圈套,使自己处处落于下风。可是自己还不警醒,未能小心防范,给对手以可乘之机。包正啊包正,你怎么能轻视一个如此厉害的对手呢,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林升见包正的脸上阴晴不定,于是询问道:“大人,现在如何是好?我们该怎么办?”
包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忽然神色大变,他想到了对手窃取官印的意图,那就是要硬生生将自己逼走啊!
想到了这里,包正不由冷汗直流:要真是这样,自己可就成为别人的笑柄啦!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找回官印,扳回劣势。
于是将手下都召集了过来,询问道:“今日退堂之后,是何人最后离开大堂的?”
赵鼎听了,回道:“大人,是属下最后离去的!”中。可曾有人和你一起离开?”
赵鼎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名叫路迁的捕快,走在最后,就是那个武艺不错,和雷都头打上十多个回合的那人我还招呼他快点,等他出了大堂,才落锁的。”
包正点点头。心中思量道:“这个路迁身体灵便,大概也是绿林出身。完全有可能偷偷返回,从预先留好地窗子潜入大堂,盗走官印。这青天白日的,他不可能穿墙而入。只要找来门卫,一问便知。”
于是,包正叫人找来了把手大门的衙役,一问之下,果然只有路迁去而复返。小黑听了。连忙说道:“想不到这厮竟是混进来的奸细,洒家现在就带人去抓他,追回大印!”
包正将他拦住道:“现在。大印只怕已经不在他的手上。再说,此事不宜张扬,如果闹得沸沸扬扬,万人皆知,被御史参上一本,我这个小小的知县,也就该卸任啦。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容我静下心来。仔细盘算一下。看来得未雨绸缪,早作准备啦!”
众人无法,只好都散去了。包正连午饭也没吃,在自己的房间中鼓捣了整整一个中午地时间。到了下午,包正继续升座大堂。他的屁股刚坐到椅子上,就听堂外传来击鼓之声。
包正心想:看来是上午还没玩够。下午还要接着来呀。于是稳了稳心神,沉着应对。他端坐在椅子上,啪地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话音刚落,忽听堂口传来一阵大笑,只见一人头戴乌纱,身穿绿色官服,足蹬薄底快靴,大摇大摆地迈着方步,走上堂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差官,个个都身穿皂衣公服,手中各持水火大棍,威武不凡,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
为首的那个做官员打扮的人用手一指包正,口中说道:“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装模作样地坐在我地位子上来发号施令!”
包正说道:“我乃是东莞县令包正,你是何人,竟然私闯公堂?”
那人听了,立刻瞪圆了眼睛,随后仰天大笑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他笑了半晌,这才手指着包正说道:“我才是本县新任知县包正,今日才来此赴任。想不到竟然有人胆敢冒充本县,来人啊!将这个假冒朝廷命官的匪人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那些差役听了,齐声应答,然后就径直向包正冲了过去。小黑等人见了,哪里能容他们逞凶,于是也都挺身而出。双方就在大堂上僵持了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那些后招募来的衙役顿时不知所措了,两位知县地穿着一致,而且都说自己名叫包正,肯定有一个真的,一个假的。可是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可就难以分辨啦!
包正地心中虽然震惊,但是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心平气和地向对方说道:“你说自己是新任知县包正,有何凭证?
那人嘿嘿一阵冷笑,取出一个小盒道:“当然有了,我有朝廷赐予的金印为证!”
包正此时终于明白了对手的险恶用心,比自己预计的还要狠毒,竟然找了一个替身,冒充自己!不过,对方人虽然是假的,但手里的官印一定是真的!到时候真要是验印,只怕自己就会被认定假冒伪劣产品,脑袋恐怕就会被稀里糊涂地砍下来!
那个假包正得意洋洋地说道:“既然你也说是包正,那不妨将金印取出一验!如果你要是拿不出金印,就证明你是假的!”
黑等人一听对方叫阵,不由心中暗暗着急:金印被盗,自然是拿不出来了,想不到对方耍了一个偷天换日,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来以假乱真!只怕今日真地斗不过假的啦!
那人见小黑等人势弱,于是转过身来,面向堂上那些新招募的差役道:“大家请仔细观瞧,我先把自己的金印取出,给大家验证一下!”说罢,就打开了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方小小的金印来,举在手中,环视了一周。然后趾高气扬地对包正说道:“下面就请你把自己地大印拿出来,叫我们欣赏一下吧!”
包正听了,口中说道:“你这厮真是猖狂之至,竟然敢假造官印,你就不怕杀头吗?”说罢,打开了桌案上的印盒,取出了一枚金光闪闪地官印。
假包正见了,不由大吃一惊:“你,你的官印不是”
包正冷笑道:“被你窃去的,才是假的!我早就料到你们的伎俩,已经防范在先,看你如今还有何话讲?来人哪,将这个冒充本官的大胆狂徒拿下!”
那些新近招募来的衙役,心中毕竟还是倾向于包正的,听了他的命令,齐声答应,就要上前拿人。
就在这时,只听堂口传来了一声断喝:“且慢!”随后,只见一个胖乎乎地身影走了进来。包正定睛一看,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冯三财,看来,对方的主帅终于出马啦!只见冯三财走到了真假两个包正之间,假意来回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说道:“在下听说东莞县衙出了奇闻,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包正知县,所以特意前来帮助你们识别一下!”
假包正假意不识对方,傲然对冯三财说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公堂之上大言不惭!”
冯三财哈哈一笑道:“大人初来东莞,自然是不认得我了。在下名叫冯三财,如今虽然赋闲在家,但是却有吏部认定的从六品官职在身,与两位大人可以说是同朝为官啊!”
假包正闻听,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冯大人驾到,您来的正好,正好来为我们辨别一下真伪!”
包正见他们二人当众演戏,于是就冷眼观瞧。
冯三财又是畅快地一笑:“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只要将二位大人的金印分别投入火中,不就可以分辨真伪了吗?”
假包正闻听,心中大定:“自己的主子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自然能识别出金印的真伪。现在他如此有把握,那自己手上的金印肯定是真的啦!刚才被那厮一吓,险些露出马脚!”
想到此处,就满怀信心地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在下自然没有疑义,只是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心里没底,不敢一试!”
包正也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也冷笑一声道:“有何不可?只是仅凭冯大人一人,恐怕不足以来评定此事,不如我们将地方上的乡绅名流都请来,大家一起公证。到时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岂不快哉!”
冯三财嘿嘿一阵冷笑:“好,你的缓兵之计也只怕是枉费心机!两位包大人,在真相未明之前,就只好委屈你们啦。我会将你们分别软禁在县衙之中,以防止有人畏罪潜逃,不知两位大人可曾有什么异议?”
假包正说道:“冯大人在品级上还高了在下一级,我当然同意!”
冯三财又转向包正道:“这位包大人可否同意?”
包正心中雪亮,在这个时候,不容许自己退步,因为后面就是万丈深渊,退缩一步,可能就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也朗声说道:“真金不怕火炼,在下倒要用烈火来洗刷自己的清白!”